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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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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渐渐沉浸,喧嚣声也告一段落,暑热消弥,凉气稍盛。一轮圆月正当空,而围绕在它身旁的星星也更加明亮。

    地上的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打起了瞌睡,这公园里的长椅可让他们对付一晚上,只是蚊虫太多,想睡好是难了。

    月西沉,星星也渐渐隐没在朝阳即将腾空的蓝天里,橙红色的烟霞像一团团火密布在东方的天幕上。城市从安静中复苏,公交车从不远处的大桥上穿过,老年人晨练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叶芳菲睁开眼睛,眼前的绿荫环绕映入眼帘,疲惫的身体似乎并不想苏醒,靠在白承启肩上的脖子有些僵硬。

    “你醒了?”

    “嗯。”叶芳菲动动脖子问:“肩膀被我压疼了吧?”

    “没有。”他伸手去帮她揉捏白皙而纤细的脖颈。“怎么样,现在舒服了吧!”

    “舒服多了,没想到你这捏拿的功夫也不赖嘛!”

    白承启觜角一斜,含蓄地笑起来,样子甚是好看。“在过一会儿,到了各单位上班的时间,我们再去问问,我就不信我们有手有脚还会饿死。”

    叶芳菲点点头。转而他们又陷入了无声的沉思当中。不出社会永远不知道生活的艰辛,过惯了吃穿不愁,夏有凉风冬有雪的惬意生活,甚至还抱怨读书无趣,现在想来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想到这里,白承启竟然有一点想家了,母亲再不好,也是疼他爱他的。不过人总是要长大的,从男孩到男人,历练是必经的过程。

    阳光越来越烈,街上的行人都匆匆忙忙,车辆堵在十字路口排着长龙。刚出公园没多久,白承启便在一家面包店前驻足,玻璃窗前的一张招聘启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推开玻璃门走进去,叶芳菲也跟着进去,诱人的面包浓香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不禁意想去品尝这美味。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是在招工吗?”他站在吧台前询问正在忙碌的女孩。

    女孩抬头,一愣,眼前男孩个子很高,浓浓的眉毛下一对温柔的眼睛,脸形轮廓是那么立体,这是她来这座城市之后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

    “嗯……你要应聘吗?”

    “我们俩都想应聘。”白承启指了指站在门边的女孩。

    吧台前的女孩这才发现门口还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极好看的女孩,她虽然不艳丽,可却清丽脱俗,有点像尘世外的仙女,对,仙女。

    “你们多大了,**能给我看一下吗?”

    白承启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们俩还没有**。”

    “没有**怎么行呢?你拿什么去证明你的身份呢?别人又怎么敢留下你们工作?”三个问题问得让人哑口无言。

    “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找亲人的,可是钱都被偷了,走投无路才会……”叶芳菲低下头,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也许你们说的是真的,可是谁又能证明呢?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女孩说完,自顾忙起来。

    白承启看着女孩决绝的样子,转身牵起叶芳菲的手跨门而出。

    随着时间的前行,太阳愈来愈烈,街道两旁的树荫渐行渐没。白承启倔强地走在烈日下,眼睛不停搜索每一个可能招工的店铺。等到他累的气喘吁吁时,才发现已午后许久。再回头,叶芳菲红彤彤的脸蛋像极了熟透的红苹果,曾经多么白透的一个女孩,受不住高强紫外线的摧残,皮肤也黯淡了许多。他的心一阵抽痛,怪自己太冲动,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到如今进退两难,前路更是迷茫,对她的许诺好似风中的尘埃,轻飘飘的落地,然后被人踩得粉碎。

    “我想喝水。”叶芳菲有气无力地蹲下来,高楼的身影正好遮住头顶的阳光。

    白承启不知如何回答,现在连一口水都变得遥不可及。

    “自来水也可以。”叶芳菲此时喉咙里的焦灼变本加厉,连口中的津液都泌不出一丝。

    白承启放眼前方,见不远处有公共洗手间的标识,拉起蹲在地上的叶芳菲就跑起来了。

    哗哗而流的自来水让两个孩子疯狂地笑起来,他们喝完之后,把脸上,身上裸露的地方都浸湿,热气一点点消散。

    “我们就在这里等太阳下山好吗?我真的走不动了。”叶芳菲露出可怜的眼神乞求眼前同样神情疲惫的白承启。

    “好……”白承启择一处稍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咕噜咕噜……叶芳菲只觉得饥肠辘辘,她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白承启,他眼睛盯着前方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出神。“是不是很饿?”突然而来的声音飘进叶芳菲的耳朵。

    “还好,我再去喝点水就好了。”叶芳菲起身去水池边。

    怎么可能不饿,从昨天中午吃完面到现在整整一天,他们丝毫食物没有进肚,并且大量的运动加上高温的侵袭,是个人都受不住,更何况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

    但此时白承启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一段文字: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是的,他所受的苦都是该受之苦,都是为了成就未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预备的考验。苦只苦了身后的绝色佳人,待到来日功成名就,定要用全部来呵护她。

    偶尔来上公厕的人都会抱以好奇的眼神,而仅仅只是好奇,没有一个人前去关问。也许这城市坏人太多,也许在浮华的背后亦是人们渐渐冷漠的心。

    太阳西沉,人流量大增,眼下最主要的是晚上睡哪里,还有得找点吃的吧!

    “我们晚上去桥下吧!听妈妈说夏天无论多热,桥底下都是凉爽的呢!”叶芳菲说这话的时候天真的让人动容。

    “好,我们去寻桥。”

    若问南方什么最多,那必然是河流。这里虽然是一座城,却不乏有无数条河。而有河的地方就会有花草树本、绿植围绕。他们寻了一处拱桥,下了坎子,走几步便是桥的正中央,一些零碎的被褥散乱不堪,看样子无家可归的人不是只有他们。

    他们俩靠着墙壁坐下来,相互依偎着,大人说的对,桥下面真的很凉快。

    “肚子好难受。”叶芳菲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入白承启的耳朵里。没有食物,喝了生水怎能不难受。

    “是不是饿坏了?”白承启用手轻轻托起叶芳菲的下巴,借着不远处的灯光,他看到她的脸上惨白无色。他有些慌了,不知所措,把她瘦弱的身躯紧紧地搂在怀里。

    “有没有好一点?”

    叶芳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这样下去不行,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向已逝的叔叔阿姨交代呢!他把她的头轻轻靠在墙壁上,“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找吃的。”他站起来刚要走,就被叶芳菲拉住,她的眼神里充满着害怕和不确定。

    “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走到灯光下,回头看了一眼黑暗里的她,“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夜已深,路人的行人已很少,营业的店铺也不多了。

    白承启走了很久,终天发现马路对面有一家超市还没关门。他快速走过人行横线,驻足在超市门口一会儿,推开了门。

    收银台只有一个女孩,白承启四处打量没有发现其他人,于是他径直走入零食架前,拿了两袋面包。转身看见货架上摆放的饮品,又拿了两盒牛奶。快到收银台时,那女孩以为他要结账,就站起来……谁知只一刹那,他飞奔而出。

    “抢劫啦,抢劫……”收银台后面迅速窜出两个身影朝着逃跑的人追去。

    白承启发现有人在追自已,拼尽全力奔跑,他不能输,有人在等他,他若是回不去,她该怎么办。

    ------题外话------

    本来想借着肚子痛偷懒的,想想还是要写,因为为了繁花似锦的明天啊!</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