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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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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翾请柬跟风一样的刮过京城,大家族里的人对那些弯弯肠子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象征性的派个人随点儿礼赶去了贤王府中,重要人物都作壁上观。

    若此事是真,大不了他们带着更多的礼上门致歉,反正是贤王府通知不到位在先,也损失不了什么。若此事是假,也可趁这个机会,瞧瞧这个快要死的少年,究竟想要干什么。

    皇宫里也闹腾的不轻,最开心的当然是太后苏常沁,贺兰音和万剑山庄的威胁消失了,她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她是太后,北城最尊贵的女人,没空搭理这些闲事!

    皇帝北辰天的脸色不太好,下达那道旨意,原本只是刺探,没想到叶翾竟然当了真。

    前几日不是还对那个贺兰音有兴趣的吗,怎么这会儿子改变主意了?

    于茁在旁边瞧他这么烦,赶紧倒了一杯茶道:“皇上,叶世子成年了,有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儿,自然想要早早的接进府中。”

    北辰天冷不丁的瞧他:“他什么时候见过贺兰姗姗?”

    于茁一时噎住,登时站在一边,不敢再开口。

    北辰天冷哼一声,“将魏正给朕叫过来!”

    “是。”

    京城里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汝南王府却被重兵层层的围了起来。

    汝南王府掌事满脸苍白的站在门口,身子抖的跟筛子一样,努力了很久才没吓的跪下来,朝着坐在马背上的男子道:“世世子,有,有,有何事吗。”

    叶翾一身深紫祥云袍,头上的紫金冠折射着阳光,刺的人眼睛生疼。他脸上惯有的淡笑表情消失不见,漆黑双目浮着一层薄薄的黑雾,闻言,垂下眸来。

    这样的叶翾,世人从未见过。

    管事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身后站着近万贤王府士兵,黑压压一片,就连头顶上方的阳光都黯淡了几分。每个人的脸上都无一表情,冷血而肃杀,场中一片寂静。

    方志豪刚想开口,被莫奕寒拦住。

    起先接到叶翾请柬的时候他们还惊诧不已,等赶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这柔柔弱弱的男子到底是有多生气。

    怒火冲天再适合不过了吧。

    他淡然开口,“本世子今日大婚,却听闻裴世子夺人所好,将本世子的世子妃,关在了这里,是吗。”

    管事吓的唇瓣发白,但总算脑子里还有一丝的清醒:“世世世世子莫不是误会了什么世子妃,您的世子妃,如何,如何会在汝南王府?”

    而且,他怎么不知道贤王府今天要大婚?

    大婚的人是穿紫云袍的吗?

    叶翾勾了勾唇角:“在不在,待本世子搜一搜便知。”

    管事吓破了胆,“叶世子,这,这可不成啊!这里是汝南王府,没有皇上的命令”

    叶翾从袖口中将皇帝下的赐婚圣旨拿了出来:“皇上圣旨在此,令本世子与世子妃今日成婚。整个北辰谁不知道裴世子与本世子的世子妃有矛盾见不得她好?如今吉时已近,世子妃,却不见了。”

    “这这,”管事脸上冷汗落了下来:“但也不能说是在”

    叶翾忽地下令:“搜!”

    身着铠甲的士兵根本就不管管事怎么拦,抬步便朝着里面冲进去。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这几天贺兰音的事情他们都听说了,就连他们老百姓都发现皇帝下的旨是针对贺兰音的试探了,一开始叶世子答应成婚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跟贺兰姗姗呢!

    结果,跑到汝南王府来要人了?

    与汝南王府的裴世子有纠纷的人,除了那个贺兰音,恕他们再也想不到是谁了!

    毕竟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掐啊!

    老百姓们没注意到,第一排冲进去的士兵都是举着厚重的盾牌的,那几个人神情庄重,很是谨慎的朝着里面走去。

    莫羽骑着马跑了过来,附在叶翾耳边低声道:“世子,贺兰府听到消息,带着贺兰姗姗过来了。”

    叶翾似未听见,在外等了会儿,未听见里面有什么惨叫声传来的时候,骑着马便走进了汝南王府。

    他视线缓缓的扫了一遍空荡荡的院落,眼角微眯,一士兵便跑了过来:“世子,发现一处地下室。”

    叶翾道:“里面有人吗。”

    士兵垂首:“无人。不过,里面有血迹。”

    叶翾抓着马缰绳的手一紧,此时突然有一道利箭呼啸而来,一下子将那名士兵的脑袋穿破,那士兵未来得及哼一声,便倒地身亡。

    叶翾瞳孔微缩,利箭接二连三的呼啸而来,闻讯而来的莫羽和小飞阳赶紧跑了进来,还未到叶翾身前,突地涌出了近百个身着黑衣之人。

    叶翾眼底浮起一丝的冷意:“留一活口,其他人,都杀了!”

    而此时,于一处不远的山林里,一匹马正奋力的向着山顶上飞奔而去。

    这座山林不高,却极为陡峭,若无识路老马或有经验的山夫,一般人怕是到了半山腰便会迷路。

    裴皓哲着了件青纹龙腾紧身袍,满是肌肉的胸膛看起来很有爆发力。待到接近山顶之时,他停下了马,轻跃下马背,他伸手将搭在马背上的女子抱了下来。

    他似对这里极为熟悉,寻着没有路的小道七拐八绕,干枯的荆棘被他鞋子踩的噼叭作响,带着倒刺的灌木树枝偶尔划破他的脸,他似也未曾察觉到。

    不过片刻之间,他寻到一处比较隐蔽的山洞,将裹的跟个麻花似的贺兰音放在了洞壁里。

    趁着阳光灿烂,他去山林里寻了些容易燃烧的草木,踩断了几根带着树叶的树枝便回到了洞中。

    贺兰音早已醒来,裴皓哲将她从汝南王府带出来的时候,她一直都是不解的。

    直到看见裴皓哲很是熟练的将火堆堆了起来,用来将洞口隐蔽的树叶一一穿梭,她轻笑出声:“若非亲眼所见,从小锦衣玉食的裴世子会山村野夫干的活这话,怕是谁都不信。”

    裴皓哲未抬头,他抽出腰间一把小刀,将绑好的树叶边角刮刮蹭蹭,直到看起来很自然了,才放到一边。

    他抬头看着贺兰音,拿着木水壶走到她面前:“要不要喝一点。”

    贺兰音挑眉:“不喝,怕有毒。”

    裴皓哲轻嗤一声,也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将壶里的水都饮尽,似久逢甘露,他皱着的眉头才松了一分,起身走到贺兰音的对面,盘腿坐下,靠着山壁闭目养神。

    不动声色亦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跑到这里,着实是花了太大的精力。

    这比他跟着父王在战场上打仗还要累极万分。

    洞里静了下来,不一会儿,传来裴皓哲均匀的呼吸声。

    贺兰音有一丝的意外。

    她真是越发的琢磨不透裴皓哲了。

    这人,究竟是在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她被贺兰姗姗羞辱,身上的毒还来不及发的时候,裴皓哲突然进来给她解了毒,然后对着她说了句什么‘时间到了’之后便将自己给打晕。

    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在马背上,抬眸,自然是无比陌生的山林之地。

    白泽已然沉睡,她很明显的感觉到手腕上的那一圈物体不再软绵,坚硬冰冷,跟块石头没什么区别。

    洞外窜过一只野兔,悉索的声音惊了裴皓哲,他手里的刀瞬间飞了过去,登时就将那只可怜的小兔子的肚子射穿。

    贺兰音笑道:“没想到裴世子胆子这么小,连个兔子也怕。不过托你的福,今晚可以饱餐一顿。”

    裴皓哲将那死透的兔子拎进来,抬眼瞧她:“你不怕我毒死你?”

    “怕,”贺兰音耸了下肩膀,“不过我是裴世子的筹码,暂时还不能死。所以这顿晚餐,就劳烦裴世子亲自动手了。”

    裴皓哲冷哼一声,蹲下身开始给兔子剥皮,鲜血染红他的长指,他似毫不在意。

    贺兰音对他越发好奇,忍不住道:“裴皓哲,你如此焦急的将我掳到山里来,是否你背后的人要取你的性命。”

    裴皓哲头也未抬:“何以见得。”

    贺兰音道:“我被你抓来这么久,也未有人来救我。我贺兰音的价值无非就是万剑山庄,而你,对我的关怀太多,多到让你背后的人认为你足以吞得下万剑山庄。”

    结果很现实,万剑山庄别说来救她了,连来要寻她的音信也没有一个。

    洞里又寂静下来,只剩下裴皓哲剥兔子皮的声音。

    半晌,裴皓哲突然低笑出声:“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不待贺兰音回答,裴皓哲继续道:“该是说就算你贺兰音的价值没有了,我裴皓哲顶多被背后人训斥一顿而已,杀了你,或者让你成为我的女人,都不会影响他计划一分。”

    裴皓哲对上贺兰音的视线:“我带你出来,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有人去了汝南王府来救你。”

    贺兰音不语,裴皓哲又道:“猜猜,为何是三天?”

    贺兰音嘴角微勾:“不是三天,是等着皇上下旨的那一天。”

    裴皓哲定定的看着她:“贺兰音,果然你这样的女人,碰不得。”

    他语毕,用树枝穿过兔子,生了火,架在火堆上烤,火光跳跃在他的眼底,如梦似幻:“你跟叶翾是何时生了情愫?我或许应该这么问,你们,是何时就已经相识?”

    裴皓哲的语气很是平淡,似乎是在跟她拉家常。

    贺兰音瞧他,少顷,低声道:“你与叶翾有了联系?”

    裴皓哲笑着瞧她:“没错,我写了封书信给叶世子和苏小侯爷,我猜想到底是哪一方会到来的时候,叶世子却是说要跟贺兰府的嫡女成亲。”

    贺兰音道,“裴世子好谋略,好一个引蛇出洞。”

    “人在面对自己心上人的时候,就会这样。”裴皓哲翻了一下烤架,从袖子里掏出个棕色**子,里面不知装了什么香料,一洒上去,立即香气四溢,闻着直叫人流口水。

    “叶世子也是有好处的,他有了出兵的理由,皇上势必会跟在他后面大做文章,不过一个时辰之内,汝南王府,应该就会在京城当中除名了。”裴皓哲仿佛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用刀划开兔子肉身,让肉质烤的更加的焦脆:“你该感激我,让贤王府的势力又添了一分。你和叶世子之间又多了一个筹码。”

    贺兰音蓦地出声,“裴世子难道就不该感激我们,给了你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吗。”</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