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卫牢记贺良清醒之时的嘱托,坚决不愿将贺良的藏身之处向外吐露。
哪怕他相信眼前之人是贺良的亲生女儿,亦不曾改变主意。
他想着,反正宝珠无碍,他无需再多说什么,只等这些人放松了警惕,他再想办法逃脱就是。
锦云好说歹说,苦劝许久,他依旧闭口不言,锦云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
然,肖卫这点心思,被齐玄宸一丝不漏的看在眼中。
齐玄宸勾了勾唇角,神情一贯云淡风轻,“听说渤襄王派人去了肖镇。”
此言一出,肖卫立即瞪大了眼睛,惊疑发问:“他要抓我爹娘?”
其实肖卫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他不知如何解决,下意识逃避这个想法。他甚至自我安慰,肖家人皆是普通百姓,渤襄王应当不会为难他们。
齐玄宸接下来的话,将肖卫薄弱的自我安慰,全数击碎。
“成大事者,向来不拘小节。你跟着贺良那么久,就算贺良不曾细说,想必你也看清楚一些。他四处逃窜,防的是谁?”
似笑非笑的睨了肖卫一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爷初来渤襄,尚且猜出你与贺良有关,你觉得渤襄王看不明白么?你决心护着贺良之时,难道不曾想过后果?”
“一将功成万骨枯,肖家只怕是要血流成河!”宁十一附和着感叹道。
肖卫心中一凛,呼吸停顿了片刻。
齐玄宸垂眸扫了一眼他的手,只见他搂住富宝珠肩膀的手,止不住微微颤抖,显然心中有所明悟。
见到这样的情形,齐玄宸知道他不必再多言,只消肖卫自己想明白便可。
这样想着齐玄宸迈步往地窖入口走去,边走便对宁十一说道:“他若是想开口,便带他出去。”
说完不等宁十一应声便径直离去。
齐玄宸的离去,让肖卫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目光怔怔的盯着宁十一问道:“方才那位所言是何意?难不成他能帮我家人逃过此劫?”
宁十一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肖卫会问这个问题。
斟酌了片刻,郑重回道:“那位的意思我无法揣测,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只要他愿意,你的事他绝对能够解决!”
“他到底是什么人?”听到宁十一的回答,肖卫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宁十一颇有些头痛的皱了皱眉,“他是什么人你无需过问,你只要清楚一点便可。”
“哪一点?”肖卫接着问道。
“他绝对有能力帮你!”宁十一笃定的回道。
虽然齐玄宸一直缠着宁薇,将她早早俘获,这点令宁家影卫们心气不顺。但齐玄宸的实力,他们是见识过的,对于他的能力,宁十一和宁家影卫们绝对信服。
是以宁十一这话说得万分笃定,甚至脸上还隐隐露出一些自豪。
再怎么说,齐玄宸也是宁家女婿,是自己人,将自己当成宁家一份子的宁十一,控制不住心中的得意之情。
……
影悄无声息潜入宁薇的院子,正在悠闲品茗的齐玄宸抬了抬眼眸,神色如常。
“主子。”影单膝跪下问安。
齐玄宸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回话,“事情办好了?”
“已经找好了人选,身形与肖卫有八成相像,”影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的问道:“只是为了肖卫,值得这样冒险吗?若是渤襄王察觉其中猫腻,只怕…”
齐玄宸放下茶杯,缓缓开口说道:“肖家无辜,爷虽不是善人,也不能看着大齐子民白白丧命。再说,宁六与富宝珠终归有了些许交情…”
听到这话,影哪里还想不明白?
说白了,主子就是不想小姐后悔,这才费力策划。
安静了片刻,齐玄宸再度端起茶杯,“那是什么人?”
“按主子的吩咐,耗子带人潜进了石礁岛,此人便是他们找来的寇贼,这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寇贼兵士,应该不会出问题。”
齐玄宸点了点头,“寇贼常年蒙面行事,应当不会有问题。为谨慎起见,还是要去掉他身上所有可能被人辨认出的标记。”
“是。”影颔首应下。
齐玄宸想了想,抬眸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办好,越快越好,此时渤襄王应该已经找过宁六了,若是慢了,怕是渤襄王会怀疑到她头上。”
“主子尽管放心,此事已经办妥,想必渤襄王的人,很快便会发现假肖卫的尸体。”影办事自然妥当。
“做的不错,给你记上一功。”齐玄宸满意的点了点头,垂眸继续品茗。
渤襄王想要的人无非就是贺良,而肖卫则是找到贺良的钥匙,若是肖卫已死,渤襄王便无计可施。
而且,肖卫和贺良有关,于渤襄王来说,也只是一个未经证实的猜想罢了。
听到主子所言,影微微一愣,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不知为何,却迟迟没能说出口…
齐玄宸动作悠闲,实则正在梳理思绪,并未注意到影的异状。
肖家人脱难,关键就在肖卫。
此事因肖卫而起,也会因肖卫而终。
只要肖卫死了,这条线索也就断了,渤襄王认定了贺良尚在人间,必定会继续加紧搜捕,届时抓肖家人无用,渤襄王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齐玄宸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先是吩咐耗子寻找与肖卫身形相似之人,又让影安排寇贼代替肖卫死去。
肖卫不知道,他还未作下决定,齐玄宸实际已经出手帮他了。
此刻心生悔意的宁薇也不清楚此事,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会后悔没有出手帮助富宝珠。
而她的阿宸,竟然如此了解她,为了避免她后悔,事先早已有了安排!
……
渤襄城某个密室之中,一个身穿布袍的中年男子,安静的靠坐在密室中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
他两眼迷茫,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不远处,
视线所及之处,一个被绑住手脚的丑陋乞丐也在怔怔的看着他。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我又是谁?”中年男子茫然出声问道。
他的声音虚浮无力,气息极为不稳。
孬孩移了移身子,无语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贺将军又犯病了!一犯病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当真是奇怪极了,难不成是伤到了脑子?
孬孩正想开口说话,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眼珠子滴溜一转,他可怜兮兮的冲贺良哭嚷道:“爹~孩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笑话您了,您就帮我松开绳子吧!孩儿的手脚好痛啊!”
贺良微微一愣,他仔细的打量着孬孩,问道:“你是我儿子?”
“是啊~爹您又犯病了吗?这次怎么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认识了?”孬孩一边偷瞄贺良的反应,一边佯装出伤心的模样。
只见贺良盯着他看了许久,渐渐皱起眉头。
“哼~你等鼠辈,竟敢欺骗本将!”贺良板起脸冷哼了一声。
听到自己的声音,贺良再次愣住,重复道:“本将?我为何要自称本将?难道我是个将军,没错,我应该是个将军!”
孬孩连忙机灵的开口说道:“爹啊~您的确是个将军,您姓贺,名良。怎么样?有印象吗?我的确是您的儿子,我叫贺子皓,爹您记不记得?”
孬孩竟然冒充贺子皓糊弄贺良。
“贺良?贺子皓?”贺良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名字,低下头思考了许久。
孬孩一看有戏,立即开口说道:“爹~孩儿的手脚好痛啊,您帮孩儿把脚上的绳子松开好不好?求求您了。”
贺良抬头看了孬孩一眼,沉声道:“贺子皓这个名字,本将觉得很亲切,但是你在本将看来极为陌生,你冒充本将之子,到底意欲何为?”
“本将之子怎么会是乞丐?还是如此模样?”贺良眼中明显带上了些许嫌弃。
他虽然想不起前事,头脑一片空白,可他不傻,他认为自己应该没有这么丑的儿子。
“…”好嘛!你儿子长得好看行了吧?
哼~等我治好脸上的怪症,说不定也是个俊俏小伙呢!
老大啊,六小姐啊,你们随便谁,赶紧来个人救我吧!
孬孩暗自哀嚎,他十分丧气的将头靠在墙上,不想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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