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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妹,我也想跟去看看?”

    宁薇突然说要去地窖,锦云猜测肖卫应该在地窖之中。

    她是贺良的女儿,若是肖卫见到富宝珠还是执意不愿开口,她或许还能劝上肖卫几句。

    这样想着,宁薇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

    地窖在宁薇的院子之中,三人刚走进院子,巧竹一路小跑而来。

    在宁薇面前站定,巧竹不急不缓道:“小姐,王府来人了,说是王妃头疾发作,请你去一趟。”

    宁薇皱了皱眉头,她此时心急想知道孬孩的消息,实在不想去王府,只是又不得不去。

    齐玄宸看出了她的心思,低声道:“速去速回,莫要久留,这里有爷在。”

    想了想,凑到她耳边,再次低声叮嘱了几句,见宁薇郑重点头,这才放她离去。

    因为剑眉和赵婆子此刻有要事在身,这次进王府,宁薇又带上了巧竹。

    主仆俩坐着王府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进入王府后院。

    马车缓缓停下,巧竹灵活的跳下马车,继而将佯装一脸病容的宁薇扶下。

    这时,一个青衣小厮大步走近,客气拱手道:“请问这位是王神医吗?”

    “你找我家小姐有何事?”巧竹反问道。

    青衣小厮笑了笑,回道:“王爷有请王神医走一趟。”客气依旧。

    巧竹认真打量了他一眼,宁薇则转头看向带他们进府的下人,见他点头,这才示意青衣小厮前头领路。

    ……

    青衣小厮将主仆俩领到了沛姨娘的院子里,渤襄王沛姨娘还有文氏都在。

    宁薇抬眸,迅速扫了三人一眼,低头扶身道:“民女见过王爷。”

    她的语气颇为平静,不卑不亢。

    文氏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打招呼,只是安静的坐在原处。沛姨娘则无所顾忌,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宁薇。

    巧竹微低着头,用眼睛余光打量着沛姨娘,见她脸上戴着纱巾,不由有些失望。

    她一直很想看看沛姨娘的脸,想知道,一度差点让宁雨秋母子命丧黄泉之人,到底是何面目。

    这时,渤襄王看向宁薇,颇为亲和的说道:“起身吧,你为王妃治病有功,不必多礼。”

    “多谢王爷。”宁薇这才收起了礼节。

    她的动作轻缓,没有丝毫紧张怯场,渤襄王见状,颇为意外的多看了她几眼。

    渤襄王乃是大齐仅有的两位亲王之一,坐镇渤襄多年,积威颇重。且渤襄王不苟言笑,神色严谨肃穆,平常百姓见了他,无一不是战战兢兢,坐立不安。

    想到此女的本事,渤襄王又觉得她的表现极为正常。

    想必她不管走到何处,都是被人待为上宾,早已习以为常了吧?

    他哪里知道,宁薇就算在大齐天子面前,亦是轻松自如,更何况在一个即将失势的亲王面前!

    渤襄王脸上划过一丝未明神采,心想:若此女能为本王所用,就算是让本王待她为上宾,也无妨!

    他转头看向文氏,状似随意的说道:“你与王神医颇为熟识,怎么不见你招呼一声?”

    “我…”文氏心中‘咯噔’一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给王神医置办宅院,为其张罗试针之人,皆是在暗中进行,她自然不会认为能瞒过渤襄王,只是以为他不会注意这些小事。

    渤襄王突然发问,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皆被其看在眼中。

    最重要的是,安排活人试针并非什么光彩之事,她生怕渤襄王怪罪于她。

    而渤襄王的话,听在宁薇耳中,又是另外一个意思。

    这是在告诉宁薇,宁薇与文氏之间的勾当,他一清二楚。

    宁薇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文氏不自觉的看了她一眼,见她依旧十分镇定,心绪稍安,这才恭顺回道:“回父王的话,王神医与女儿的确见过几次,倒是女儿无礼了。”

    她看向宁薇说道:“还请王神医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文氏称呼渤襄王为‘父王’,着实令宁薇颇为惊讶,忍不住多看了文氏一眼,继而轻声回道:“文姨娘多虑了。”

    这时,渤襄王大手一挥,不在意的揭过此事。

    话锋一转,看向宁薇说道:“本王听闻你收留了一个名叫富宝珠的妇人,可有此事?”

    听言,宁薇垂眸,眼底暗光微闪。

    阿宸果真没有说错,渤襄王果然在打富宝珠的主意。

    “却有此事,”宁薇皱了皱眉头,神情不复方才的平静,好似极其不愿听到有人提起富宝珠一般。

    渤襄王见状,忍不住斟酌其中原因。

    他试探道:“据本王所知,那富宝珠是望海城富家之女,富家近日获罪,富宝珠亦牵连其中…”

    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若有似无的打量着宁薇。

    “富家获罪?”宁薇颇为意外,富家不是两王的走狗么?

    见她颇为惊讶,渤襄王并未说话,倒是沛姨娘开口为她解了惑。

    狭长的丹凤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宁薇,轻声说道:“富家为渤海办货,却数次以次充好,骗取百姓银钱,着实可恨,王爷身为渤襄之主,自然要为百姓讨回公道。”

    说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忍不住伸手,隔着纱巾摸了摸自己的脸。

    宁薇见状,突然想起自己往沛姨娘的香粉中掺药之事,心中突然有所明悟,富家人有此一难,只怕于她那次所为脱不了关系。

    富家有可能是被她给害了!

    只不过,这件事虽然与她有关,她却并无不适。

    富家本就是渤襄王压榨银钱的棋子,既然甘心为虎作伥,那么一遭变成弃子,宁薇也不必同情他们。

    就算与富宝珠有几分交情,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亦不会有所心软。

    再说,就算渤襄王没有对付富家,日后宁薇还是要清理两王余党,届时富家依旧是逃不过的。

    “不知民女可否问一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富家?”富家罪不至死,是以宁薇才有此一问。

    渤襄王不置可否的说道:“自然要按大齐律例来办。”

    按大齐律例,富家的罪行顶多就是抄去家财,再严重一些,也就是服几年劳役。

    宁薇自然不会相信渤襄王会如此轻判,所谓的按大齐律例,只不过是句敷衍之话罢了。

    富家与两王合作多年,两王的龌龊之事,他们清楚不少,如今成为弃子,两王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富家的下场不难猜测,宁薇却也不便多问,只是富宝珠不能落入渤襄王手中。

    这样想着,她再次扶身,恭敬的对渤襄王说道:“王爷,富宝珠乃是外嫁之女,且出嫁之后,与富家极少联系,富家为富不仁,按理说牵扯不到她。不知民女所言可有错处?”

    “你想保下富宝珠?”渤襄王很是直接,一语挑破宁薇的想法。

    宁薇亦直接点头回道:“不错,富宝珠母子现在对民女来说…很重要。”

    “现在?”渤襄王很快便抓到了重点,当然这只是宁薇刻意制造出的重点。

    宁薇并未再次开口说话,一切就让他自行猜测吧。

    渤襄王沉默了许久。

    在他看来,前面这名女子,最重视的便是挽救自身的性命,为此她竟然敢以活人试针。

    那么此时这般极力想要保下富宝珠母子,说不定富宝珠母子是她用来续命的关键。

    这样想着,渤襄王突然觉得,王神医与他属于同一种人,一样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随后,他又想到,若是将富宝珠母子控制在自己手中,岂不是掐住了此女的命脉?

    渤襄王皱起了眉头,这样做似乎不妥!

    医者的手段层出不穷,他们若是想动手脚,几乎防不胜防。特别是像此女这样的人,若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胁迫的法子制服比较好,若是能让她甘心为自己效力,那才是一桩美事!

    打定了主意,渤襄王看向宁薇说道:“既然如此,富宝珠母子本王可以给你。”

    宁薇还未来得及高兴,渤襄王又接着说道:“只不过,本王要审问她几日,你且先将人交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