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当年在学校也是学霸级的存在,当然听得懂余勒的话意味着什么。100块钱和学生证,可以彼此佐证,证明那不是成辛的错觉。
有了学生证,又有毕业生就业统计,何愁不知成辛毕业后的去向!
喉间发干,心中发慌。难不成,还真是预谋?还真是冲着成辛而来?小白脑海里飞速闪过成辛单纯的笑脸,心中为她被人惦记的不幸而感到难过。
“可动机呢?”
“你要是那个女孩,你甘心吗?凭什么两个人中,被选中的人得是她?凭什么辛辛可以顺风顺水不受影响过见光的日子,而她只能背负着孽债在黑暗中讨生活?”
“那是她自找的!”小白不接受,“没人逼她做坏事!”
余勒不再说话。
要是以前,他也像会小白那样,认定事在人为。见过太多暗黑与逼迫之后,他妥协了。你不能指望一个柔弱的女子在恶势力面前刚正不阿、威武不屈,更现实的可能是,她若聪明,唯有逢迎,利用自身的优势,讨一份夹缝里的委曲求全。
很可能,她的确这么做了。
很可能,她非常的聪慧,靠着委曲求全,日渐闯下“战功”,成为骨干。只是,好景不长,犯罪团伙在一年多前的警方联合多种力量、展开特大跨省地下拐卖组织收时,几乎被一举剿灭。
如果当年的命运拐点是她的执念的话,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她,一定加倍憎恨被噩梦侵袭的那一间旅馆、那一个同床却不同命运的女孩!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金线是程鑫启用的伪装身份的前提下,很可能一切不过是余勒一厢情愿的推想而已。
而余勒有此推想,也不过是因为师傅张滨始终在追踪肖刚,肖刚却犹如蒸发一般,在人间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他的情妇。据说,没有人知道他的情妇的全名,只知道肖刚喊她“xin er”,哪个xin字,也无从得知。
余勒之所以有此天马行空的推想,细细想来,也是占了听过辛辛讲述奇遇的先机。
不管怎么说,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落了根,如今,又机缘巧合讲给了小白听。或许,明天可以正经当作一件事讲给师傅听?
余勒稳了稳心神,转了新话题:“辛辛两周后要去东北出差,我有些担心,听说跟她同行的也是个女生,你跟她在同一个公司,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她出这个差吗?或者,多个男生陪同?”
小白还没有从刚才的烦躁情绪中走出来,他用手抓着头发:“我知道了。我心情不好,想休息了。”
“小白,你没事?”因为知道小白经受过心理创伤,余勒不禁有些担心他。怕个中有什么刺激到他。
“没事。”
“你听我说,这件事其实并没有那么危急。他们既然在谋划,就不会急于一时,我们暗中已经掌握不少资料,随便制造点绊子就会延迟他们的计划所以,你不要有太大压力,你要相信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小白拧着的眉毛,听到余勒的“你要相信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后,莫名松了下来。来自余勒的承诺,让他安心了不少,顺便也小小通悟一番女人爱听承诺的原因,因为女人柔弱啊。
他要是够强悍,哪里需要余勒宽解!
怀着一丝自叹不如,小白关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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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幢别墅内,小白的姐姐白梅打开卧室门,着棉长袍的她叹口气:“我偷偷看了好几趟,不知在跟谁打电话,这会儿终于关灯睡了。”
白姐夫笑起来:“不会是轻手轻脚贴门上偷听了一会儿?”
白梅嗔怪:“你敢嘲笑我的老母亲做派?”
白姐夫愈发笑得欢脱了:“他一个人把自己关房间的时候,你希望他走出去交些朋友;他走出去交了朋友,你又嫌他电话打得多睡觉睡得晚。他不是你的提线木偶,哪能一丝一毫都吻合你的心境。你默默守着就是,他需要你的时候,会来找你的。”
白梅坐在床边想了想,似乎只能如此了。
学着放手,从弟弟开始;到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应该不会被列到啰嗦黏人妈咪队伍里了。
手抚小腹,当年在爱情里寻死觅活的白梅,自感清淡舒适的亲密关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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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脱掉成辛对自己的戒心之后,金线感到一身轻松。果然冲动是魔鬼,自己那一天真是着了魔,跟他们费口舌分辨,还失口暴露了知道苗贝贝秘密的事情。
借口肚子疼,与大部队分离后,金线不敢折回去找那个牺牲自己如她所愿演了一场苦情戏的8楼宅男,但那人色鬼一样又急需安抚,金线只好用另一张未曾使用过的电话卡给宅男打电话,把他约到连锁酒店去
安抚完8楼宅男,金线从坤包里取出一定宽帽檐遮阳帽,戴在头上,匆匆走出了连锁酒店。
那时华灯初上,暮色四合。她还空着肚子。
没走出多久,她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组陌生号码。知道她这个号的,也就刚哥了。金线接起。
“我守在嘉定的租房里,已经守了5天了,你那边啥时候见动静?”刚哥隐隐不满。
“欲速则不达。”
“啥玩意儿?好,撇开这个不说。鑫儿,一想到离你这么近却见不到,我就憋得慌”
“知道了,今晚我会化妆成一个男人,过去一趟。”
挂掉电话,金线极其无奈。
与宅男一起,折腾到体力虚脱,才要什么都不想地大睡一觉,又被刚哥催促,只得深夜再舟车劳顿,跑一趟嘉定唉。
疲劳让金线情绪低沉,总是安抚别人的命运让她忍不住对自己心生怜惜。不知不觉,在怜惜中见风疯长出了委屈感。一个剑走偏锋的念头,突兀地冒了出来。
金线原本暗沉的目光,因为这个念头,而陡然放出精光。
是了,仅有的一生,凭什么要处处受人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