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她说错。
而是他们被一步步压迫到现在，心里的想法似乎早就脱离一开始要揭发器官案的初衷，变成一定要向夏业良报仇，一定要他付出血的代价。
这本没什么问题，连乔绵绵都是这么想。
可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安。
身体被戳了几下，乔绵绵转眸，何小夭一张美艳的脸逼近眼前，“想什么呢，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没想什么，对了，我爸呢？”
乔绵绵转移话题。
“叔叔不是要去新西兰么，一直在准备给小霍臣的东西。”何小夭道。
提到小霍臣，乔绵绵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她托着脸颊道，“等夏业良被绳之以法，我要好好陪陪小霍臣。”
她陪伴这个孩子的时间太少了。
“我就奇了怪了，你这么喜欢小孩子怎么不生一个，要是你和霍先生有个孩子，现在也不至于奇奇怪怪地僵着。”何小夭说道。
乔绵绵往后靠向沙发上，将一个抱枕抱入怀中，仰头看着上面的灯，道，“霍臣不就是我们的孩子么，还要什么。”
何小夭放下泡面，爬到她身边，乔绵绵伸手盖上她的脸，“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想感情的事，一切以后再说。”
夏业良，是她现在唯一的目标。
屋子里的灯光幽幽的，很安静，静得有些空洞。
……
这天，乔绵绵将车开到一处海边，下了车，她拿着小地图和受害者的证词往前走去。
她已经找几天了。
按秦星的说法，她小时候是在海边的房子里被进行手术的，和她一起手术的还有一个大姐姐，那女生是闭着眼睛被拖出去的，那些黑医生的手里还拿着铁锹之类的东西。
如果没有猜测，那女生被挖除器官后丧失性命，就地埋了。
要是能找到那些尸骨，必然会成为轰动全国的大案，加上受害者们的供词，铁证如山，她就不信夏业良的手真能遮住整片天空。
路不好走，乔绵绵一边拿着小地图一边往里走，秦星出事的时候年纪太小，不记得路，只能说一些印象深刻的东西。
外面的海像月亮一样弯弯的。
乔绵绵拿着地图沿路边走去，抬眸眺望着海面看哪一处有弯弯的迹象，这边都没有房子，估计是早就拆除了。
这里的海有些弯，但也不到像月亮一样的弧度，会是秦星记错了么？
乔绵绵疑惑地想着，想再仔细看一下，脚下一绊整只脚扭了下，脚踝处立刻撕裂般地疼痛起来。
“嘶——”
乔绵绵倒吸一口凉气，单手扶着树休息，一转眸，就看到马路对面几个身影迅速隐进树后。
她蹙眉，有人跟踪她。
夏清是说要找她，但以夏清的脾气没这么好只跟踪，不对付她。
那就只剩下……
乔绵绵叹了一声，站直身体踉踉跄跄地往自己的车子走去，刚走到车边，一个陌生的男人就朝她走过来，身上背着看起来就沉甸甸的包。
“乔小姐，我刚刚去买了药油，对扭伤有奇效。”陌生男人恭敬地道。
“那你买的还真快。”
这里周围都没什么房子，乔绵绵瞥一眼他肩上的包，问道，“里边还有什么？”
男人见她一点诧异都没有不由得愣了下，闻言有些尴尬地道，“没什么，就我自己的包。”
“我饿了，有什么食物么？”
她问道。
闻言，男人又是一愣，霍先生还真是什么都能猜到，他放下包，拉开拉链。
乔绵绵倚在车旁看过去，就见男人从包里拿出方便面、保温杯、饼干蛋糕，零食被一样一样地翻出来，翻得她眼花缭乱的。
乔绵绵看着，白皙的脸上有些无奈。
“他现在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她问道。
陌生男人怔住，这才明白对方已经猜到自己是谁雇来的，于是拿出手机准备报号码，乔绵绵想想又道，“算了，他想见我自然会见我。”
“……”
“他最近身体好么？”她又问道。
“霍先生一切都好。”
“那就好，我走了。”乔绵绵点点头，拉开车门要上车。
那陌生男人立刻拦住她，道，“霍先生说要是您猜出来了，就和您说，别再插手这些事了，他会解决的。”
“他有他的事做，我有我的事做，我管不到他，他也管不了我。”
乔绵绵云淡风轻地一笑，坐上车，把座位往后移，抬起腿搭到一旁，脚踝处肿得有些厉害。
她拿起药油往上倒了一点，强忍着疼痛揉开，牙关咬得紧紧的。
“叩叩。”
车窗被敲了两下。
她转眸，只见那陌生男人还在外面，并没有离开，手上还拿着手机指给她看。
屏幕上只有三个字：霍先生。
乔绵绵咬着牙按下车窗，从男人手中拿过手机放到耳边，动作扯到腿，她顿时疼得又吸一口气，声音都变了，“喂？”
那边一片沉默。
要不是有低沉的呼吸声，乔绵绵几乎以为这个电话是不是不在通话中，她缩成一团，下巴抵在膝盖上，不停地揉搓扭伤的脚，冷淡地道，“不说话我挂了。”
“疼么？”
磁性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霍祁傲。
终于舍得和她开口了么。
“有霍大少爷亲口慰问，我哪敢疼啊。”她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
手机那端再次陷入沉默，连他的呼吸听起来都是那么清晰。
乔绵绵可以想象他绷着脸的样子，“看来霍大少爷真是没什么话和我说，走的时候就留一张纸，现在打个电话也听不到一句完整的句子，既然如此，你勉强自己和我说话做什么？”
“……”那边的呼吸更沉了。
好像是在故意同她僵持一样，他不说话，但也不挂电话，就这么静默地守在手机那一端。
乔绵绵把药油按到一旁，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放柔语气道，“霍祁傲，我是生你的气，等夏业良被绳之以法后我会和你秋后算账，所以你现在不要多想，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