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傲久久都没有说话。
见他不说话，乔绵绵心下多了些底气，“不能吧？既然不能，那就别怪我学你到底……”
话还没有说完，霍祁傲忽然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英俊的脸，薄唇缓缓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邪得他的眼睛里都染上妖异……
乔绵绵看着看着眼睛就睁大了，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生起想逃的心思。
不可能的。
不会的。
手机早就泡烂了。
霍祁傲拿起一直放在卡座上的手机盒搁到桌面上，推向她。
面对他的笑，乔绵绵慌了，“你不会以为随便买个手机就可以充当那个被你扔掉的吧，我里边有多少的内容我都记得。”
霍祁傲的笑容不减，眉眼轻轻一挑，示意她打开手机盒。
“……”
乔绵绵心里发慌地看着他，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边想边打开面前手机盒。
是她的那款旧手机，连上面小财神的应节手机壳都还在。
她对上霍祁傲好整以暇的目光，喉咙发干，“找到一样的手机壳不代价什么。”
霍祁傲低笑一声，笑她的抵死逞强。
乔绵绵摁亮手机屏幕，指尖狠狠一颤，上面的屏幕背景还没有换，她试了下自己的指纹解锁，就这么解锁进去了。
到这一刻，她就是想骗自己都没了理由。
手机可以重新买，手机壳可以在网上淘到一样的，那指纹呢……
她的指纹不可能被复制。
“砰。”
手机从她的指尖掉落在桌面上。
她坐在那里，长睫不断地轻颤着，有什么在身体里拼命地燃烧着，烧得滚烫。
好久，她抬起头，无法相信地看向他轮廓深邃的面庞，“怎么会这样？你当时明明扔了的。”
她亲眼看着他扔的。
现在的手机质量好成这样，泡了半年护城河的水还能用？
“当时就捞起来了。”
霍祁傲轻描淡写地道，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乔绵绵却听得脑子又嗡一下，当时就捞起来了？护城河的水那么脏，他怎么跳得下的。
“为什么？”
她仍旧不敢相信，霍祁傲怎么会跳护城河呢。
闻言，霍祁傲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回答，伸手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又喝了一口，喉结上下微微滚动，收敛了笑容。
“为什么？”
乔绵绵追问道，玻璃上映出她急切的面容。
霍祁傲这才看向她，瞳眸泛着深深的茶色，薄唇轻动，嗓音喑哑，“你以为我这半年是怎么挺过来的？就是靠你留下的东西。”
“……”
乔绵绵彻底呆住了，肩膀垮下去。
他说，你以为我这半年是怎么挺过来的，他用了“挺”这个字。
她听出太多的艰难。
他不让她留下半点属于他的东西，自己却留着？
他这人还真是自私，自私得让她痛苦……他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她坐在他面前，眼眶逐渐变红，她别过头去，攥着手中的手机站起来想走。
霍祁傲像是知道她要逃一样，拿出自己的手机立到她面前，上面是一段视频，视频中的她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低头，连唇角的弧度都透着悲伤内疚。
“你非要这么倔下去，是不是真的只有雪人再现，手机重回你才肯重新依靠我？”
“嗯。”
“知道了。”
这是当时他们在车上的对话。
“……”
乔绵绵睁大一双泛红的眼睛，被他这一连串的攻击给打懵了。
他怎么还录下来呢。
“还有什么话说？”霍祁傲问道，姿态颇有些高高在上。
“我……”
“是不是想耍赖？”
“……”
好主意。
乔绵绵捞过面前的玻璃罐就想跑，他现在身边没大批保镖，她要跑路还是可以一试的。
她刚转身，霍祁傲嘲讽的话便传进她的耳朵里。
“我逼你说的一生一世你记得，现在自己说的话又不算数，乔绵绵，你什么时候改姓赖了？”
“……”
乔绵绵的步子僵在原地，她知道霍祁傲是在激她，她大可以一走了之，却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她就会妥协。
她站在那里，手里抱着新的玻璃罐，眼睛酸涩得厉害，“霍祁傲，就当我对不起你……”
“你还是要一意孤行？”
他的声音沉了几分。
“这件事我必须去做，我也不想把任何人拉进深渊。”
“你以为你不拉着我，我就不会掉了？”霍祁傲冷笑一声，声音越发的讽刺，“乔绵绵，你总说我看不起你的感情，那我的你又看透几分？”
“……”
乔绵绵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去找苏杰克，他这个人喜欢谈八卦，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听。”
他冷冷地道。
她还没琢磨过他话里的意思，霍祁傲忽然从位置上站起来，越过她往外走去，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慌得不行，想叫住他却又开不了口。
她瘫坐到位置上，将雪花冰晶状的玻璃罐放回桌上，呆呆地看着。
半晌，她拿起面前的手机。
指纹解锁很容易进去。
有很多的未接电话，护城河分手之后，她以为手机废了，就再没有打过这个电话，原来，这手机一直在用。
她竟什么都不知道。
乔绵绵打开未接电话，然后傻在那里。
所有的未接电话都来自霍祁傲，几乎每一天都有几通打在这支手机上。
明明她的手机就在他身边，他还用打电话么？
她的长睫狠狠地颤了颤，意识到什么，心口涌起巨大的风浪，手指拼命地往下滑，最早的日期可以追溯到半年之前。
只是无意一滑，她就看到某一天中他拨了100多通电话。
再涌上来的不止是震惊、愧疚，还有绞在心口里的痛苦，怎么都挥之不去。
看着这些电话，她仿佛都感觉到每一通电话背后的绝望。
“……”
乔绵绵又点开信息，果然，里边也全是霍祁傲从自己手机上发来的信息，她从下往上一条一条看着，一条一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