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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借酒浇愁

    慕留轻自御书房内出来,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失了精神。

    李公公看向慕留轻,见他颇有些萎靡不振的意味。

    他朝着慕留轻拱手行了一礼道:“王爷,你且听老奴一言。咱们当今皇上最为看中的就是兄弟亲情。

    说到这里,李公公四下里环顾了一番,见四周没有人。这才说道:“当年珅亲王为了救还是个王爷的皇上,自己撒手人寰。到如今,珅亲王的孤女还没找到。这始终是咱们皇上的一块心病。所以王爷你需得听老奴一句,你与嘉靖王,即便是私下里再不和。在这面上你也需得装作过得去的模样。”

    慕留轻颇有些不屑的望着李公公道:“本王好歹也是一个王爷

    更不必说本王还是景嫣皇后所出的嫡长子。这身份不知要比慕轻南贵重了多少。”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慕留轻的目光四下里飘忽不定,他自己也颇有些心虚。

    毕竟自己并非是景嫣皇后所出,自己的生身母亲是淑妃。

    只是在这外人面前,嫡长子的架子还是要摆着的。

    莫要让其他人看出了什么端倪,这些端倪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只怕是莫说日后太子之位,就怕是自己现在这个闲散王爷之名也保不住了。

    李公公看向慕留轻,见他大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心中不禁冷笑道:这嫡长子还不如一个侧妃所出的王爷,有着天子气度。倒也是一桩趣事,若不是自己拿了淑妃娘娘的好处,这趟浑水自己还真不乐意沾染。

    想到这里,李公公仿佛忽而想到了什么一样。

    照理来讲这慕留轻与淑妃应是对立面的关系,怎的这淑妃娘娘事事都为慕留轻所考虑,难不成……这两人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

    李公公在心中种下了一个名为怀疑的种子,只是这李公公到底是在慕震宇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儿了,这面上掩饰的功夫也算是到家的。

    纵然李公公心中再是有些怀疑,这面上也是丝毫不露什么异常。

    李公公状似恭敬的低下了头道:“老奴我只是受淑妃娘娘所托,提点王爷几句。至于王爷是否愿意听,就不是老奴所能管得了的事情了。”

    慕留轻也不看向李公公,径直离开了。

    李公公望着慕留轻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道:“只怕是这日后,石襄王定然会毁在他这眼高于顶的毛病之上。”

    言罢,只闻得慕震宇在御书房内唤着李公公。

    李公公也不再去想那些个事情,转身进了御书房内。

    刚刚踏进房中,只见慕震宇端坐在素日批折子的书案之后,空气中尽是幽幽的檀木香味。

    李公公仔细的瞧着慕震宇的那一张脸,妄图从其中看出些什么。

    只是这天子喜怒不行于色乃是祖训,所以李公公并未从慕震宇的面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异常,他只得作罢。

    慕震宇缓缓抬眼看向李公公的方向道:“常喜,你跟在朕的身边也算是不久了。朕已经觉得自己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可是朕身边这几个儿子,又能有几个能当大任的?除了轻南,可南儿并不喜欢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

    说到这里,慕震宇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他停顿了许久才又说道:“轻儿本是应该继承大位的人,可是景嫣当年去了的时候,正巧是轻儿的生日。纵然我再不愿意多想,看到轻儿我也总会想到景嫣。自然对他也就疏于管教。”

    李常喜看着一日比一日显出老态的慕震宇,再一想起从前那般意气风发的他。

    只是颇有些感慨,时间当真是最为锋利的一把利器,它残忍的划开了过去与现在的联系,让人变得有些面目全非。

    李常喜缓缓上前为慕震宇沏上一杯清茶道:“其实众位皇子之中,谁能堪当大任,圣上心中早有定数。圣上无非就是还有些接受不了罢了,所以才会问老奴。可老奴能告诉圣上的也不过是随心,圣上觉得谁适合,谁就适合。”

    慕震宇仿佛被李常喜的这番话惊住了一般,他不断的在口中重复着这句话:“随心,对啊就是随心。”

    慕震宇如同一个走到了绝路的人,眼前尽是一片黑暗。可突然之间又找到了不远处的光亮,只觉得豁然开朗。

    钟峰回到了慕轻南的书房,还未踏进房门。

    他轻轻的用手叩了叩虚掩着的木门,发现无人应答。

    于是钟峰便缓慢的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木门咯吱咯吱作响,可是钟峰仍是未听到慕轻南的声音。

    他缓缓走进了内室,却发现慕轻南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坐在书案之后。

    钟锋也听闻今日王妃与王爷之间的事情,他知晓王爷此刻定然是为了此事在心烦意乱。可奈何这解铃还需系铃人,若不是王妃亲自来,只怕是谁来开导自家王爷也没有用。

    想到这里,钟峰又想到与篱歌的事情,

    今日两人正巧在廊下遇见,钟峰本想打个招呼,却发现篱歌早已径直离开,连看都未曾看过他一眼。

    自己又有何资格去开导王爷呢,说来自己与王爷不也是同样的境遇吗?钟峰如是想道。

    这是慕轻南缓缓开口道:“钟峰,你可有酒?来陪本王喝上两杯。”

    钟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王爷?您不是素日里不喜饮酒的吗?您总爱说醉酒误事,所以甚少喝酒。怎的今日要想起来让属下陪您喝上两盅?”

    慕轻南步至窗前,抬眼望向远在天边的那一轮明月道:“李太白曾经倒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酒也算是个好东西,心烦之时饮上那么几杯,也算是一醉解千愁罢了。”

    听慕轻南如此说,钟峰也就不再多言。

    他只管去小厨房处拿了几坛新近才拍开泥封的上好的女儿红。他将酒坛单手提起,为慕轻南满满的倒上了一杯,又为自己斟上了一杯。

    钟锋见慕轻南一仰颈一饮而尽,便也抬手将手中的酒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