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烟看了杜陵北一眼,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名字,可就是想不起来。
“既是有缘再见,何来恭候一说。”
杜陵北站在原地望着缓缓驶去的马车发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了似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什么恭候大驾!蠢到家了吧!
马车里,青瓷撩开马车后面的小窗帘看了一眼,“不见了。”
“难不成你还指望别人站在那里等我们走到没影儿么。”坐在一旁给云寒烟掖短被褥的篱歌凉凉道。
青瓷转回身来,双手环胸嗤笑一声:“呵,你是没看到那登徒子看咱们家小姐的眼神,真是!噫。”
正闭目养神的云寒烟心里好奇青瓷说这话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刚抬眼便看到了她一脸受不了的“噫”了一声,没绷住,笑出了声。?“小姐!”
青瓷被云寒烟笑得羞红了脸,就连篱歌也没忍住弯起了嘴角。
“我以为我挺着这大肚子再戴上面纱就不会有人再觊觎我的美貌了。”云寒烟难得心情好的自恋了一回。
“怎么可能!”青瓷惊呼,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寒烟道:“小姐,您难道对您自己的魅力一点都不了解吗?”
“嗯?”云寒烟好奇的看向她。
篱歌也看向了青瓷,她想知道青瓷到底在搞什么鬼,分明前两天还对她抱怨呢,小姐该去寻些方法来,把她那颗泪痣消了才行,会比现在好看多了。
青瓷没有接着说,只是起身后打开了方才还被她的屁股压住的木板,从里面掏出来一面铜镜。放到了云寒烟面前。
铜镜中自己的脸被一方面纱遮了大半,只露了眼睛出来。云寒烟扬了扬眉,她的右眼下面竟然有一颗痣,不同于左眉上方的那颗痣显眼,有些淡。难怪她之前一直没注意。
可是除了这颗痣,她也没看出别的什么来。
青瓷在一旁了可劲儿的夸着,云寒烟却出了神,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到这里来时,是左眼角有一颗泪痣,那个算命摊的算命先生连连说她那颗痣生得好,是大吉。
还说除了那处的泪痣,别处的泪痣都不好,还拉着她研究了半天的泪痣。
那她现在这颗痣就是不好的。云寒烟思绪飘到了那张面相图上,努力回想着这颗痣对的是哪种命运。
青瓷一直在一旁说着什么,云寒烟听不清楚,直到一声“疾苦”才把她的思绪扯了回来。
云寒烟侧过头看向篱歌,“你方才说什么?”
篱歌被她盯得发毛,道:“奴婢说,先前与小姐上街时,被一个算命先生拉住,说要将他给小姐看的面相告诉我。”
见云寒烟一脸不信任的表情,篱歌很无奈的摊手道:“奴婢问过他什么时候看了的,他说见小姐漂亮,就不自主多看了两眼,结果看出些东西来,叫奴婢多多注意。”
“那他为什么不拉住我意思说啊。”青瓷不服气的问。
“虽然你在关键时刻确实很有用,但是平时的你看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子。”篱歌瞥了她一眼。
云寒烟对那位算命先生说的话很感兴趣,“你快说说,他看出什么来了?”
“他说小姐一生富贵。”篱歌抿了抿唇。云寒烟知道她还有没说要的话,从车窗处探出了头看了一眼,已经能看到嘉靖王府的大门了。
“还有呢。”
“富贵险中求。”
“嗯?”云寒烟顿了顿,把探出去的脑袋缩了回来,看着篱歌,“什么意思?”
“奴婢也不太清楚……”篱歌支支吾吾的有些慌张,“已经过了很久了,是小姐还未出嫁时的事情了。奴婢想不起来具体说了些什么,印象最深的便是这句‘富贵险中求’。”
云寒烟若有所思的撑起下巴,眼睛看着车帘的一角,心思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到了。”
车夫在王府门前停了马车,青瓷连忙跳下马车接过了马夫递过来的短凳,方便云寒烟下来。
今天的王府看起来有些不同,云寒烟踏进门口时不停的四处张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到了正厅才发现,原来府里移栽了许多的桃树。
“好看吗?”
云寒烟猛然转身,牵得小腹针扎似的痛,可她的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慕轻南这段时间总是在四处奔波,忙着去处理哪个镇子发了大水,哪个镇子又塌了山,下雨天造成了泥石流。
这样的情况使得他们的相处时间异常珍贵。
“你回来了。”云寒烟朝慕轻南张开双手,看起来有些孩子气。
慕轻南也毫不吝啬的张开了双臂轻轻的环住了云寒烟,“嗯,回来了。”
“我今天去了一趟武馆。”云寒烟笑嘻嘻的向慕轻南报告着自己的行踪,从正厅到偏厅再到后院最后到清心阁,一路未停。
慕轻南垂下眼睑,小心护着云寒烟,眼神紧盯她踏出去的每一步,时不时应答一声。
“对了。”云寒烟突然转身看着慕轻南的眼睛说道:“我和十皇子有一个想法。”
“十皇子?”慕轻南看起来似乎有些惊讶,“你们俩什么时候熟到都可以有同一个想法了。”
云寒烟听着他酸得冒泡的语气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时常去武馆买些跌打药放在那些流浪者住的破庙里。”
慕轻南没有应声,看着云寒烟,眼神里的探究让云寒烟觉得异常满足。
“我就想啊,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这样的做法却有些问题。”云寒烟接着说道。
分析完自己的观点,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慕轻南,仅仅只是两个步骤,已经花了半个时辰。
“今晚的晚膳是端过来吗?”厨房那边有人过来问,青瓷敲了敲门轻声问道。
而此时的云寒烟正兴冲冲的想要慕轻南给她的初步方案提些问题出来。
“先吃饭吧。”慕轻南揉了揉云寒烟的头发,故意把她随意绾的头发揉乱。
“我觉得还是不要限定每天的名额了……”云寒烟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