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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北风中,李行素把悲伤转换成坚持下去的动力。
“你在啊。”刚回到房间,李行素就看到萧飒坐在桌子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青瓷茶杯。话语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我在等你。”萧飒也不去理会李行素不太礼貌的话语,只是道出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
李行素有些错愕,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萧飒的下文。
“我想要你刻一个观音让瑾瑜带回去,再过几个月就是母亲生辰了。”萧飒话里虽然说是想,但语气却透着不能拒绝的坚硬。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李行素在心里自嘲着,脸上依旧挂着不生不疏的微笑,“只有三天,时间有点赶。”李行素试探性回答。她一点也不想刻什么观音,她还得把自己娘亲的礼物做出来。
“没事,不用刻多好,只要是你刻的就行。”
李行素完全没想到萧飒会是这样回答。不解的望向萧飒的眼睛想看出答案。
“以后你总要和娘亲相处的,我不想你们闹出什么婆媳争纷。”萧飒眼里还是那样的淡漠,说出的话也仍旧是没有丝毫温暖。
得到答案,李行素转过身同样淡漠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就直接走到柜子前抱出工具箱和两个一尺大小左右的木头。
萧飒也不在意她刻多大,因为他知道只有三天时间本来就很紧张,当他看到李行素拿出两个木头时他还有点不解,但等他看清楚其中有一个已经刻了一大半了,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李轻扬的样子。他才知道原来李行素是有安排的。但送给自己母亲的观音是一定要刻的,萧飒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出声,只有三天时间,要刻观音又要完成李轻扬的雕像,确实很赶,他只能尽量由着李行素。
李行素也不再去注意萧飒,拿起未刻完的那个就开始赶工,至于观音什么的,到时候再说好了,反正她不在意萧夫人对她印象,尽孝心、讨好什么的她完全不想去做,只是因为萧飒开口了她才去做,但是效果怎样她就不保证了。
见李行素那么认真的雕刻,萧飒也不再去打扰她,直接上床睡觉。
虽是初冬,但五更天时外面仍是一片漆黑。萧飒一夜无梦照常在已经习惯了的时间醒来。睁开双眼却发现本该黑暗的卧室一片通明。李行素一身粉紫坐在桌子旁认真的雕刻,头也没抬很显然不知道他已经醒了。
“你没休息?”见到李行素还是昨天那身衣裳,萧飒问道。虽说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突然而来的话语,李行素手一顿,大概是有上一次的前车之鉴她也只是手腕停顿了一下,马上就恢复原来的行云流水。
“我想早点完工。”李行素一边刻着一边回答。
“你自己多注意点。”略带关心的话刚到嘴边就被萧飒收了回去,因为他觉得李行素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关心,于是把这句话改成了,“随便你。”
得到意料之中的一句话,李行素仿佛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手中的斜刀飞速运转着,她现在学会了一心二用,认真雕刻的同时还能在心里嘲讽萧飒说的话。但也仅仅只是在心里嘲讽而已,她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僵。在温夫人那里学到的闺秀礼仪告诉她无论心里有多么难受都要处变不惊,即使天塌下来了都要面不改色。纵然你有多么想嘲讽对方你也要面带微笑说出的话也要如九曲回肠让人想说你错了也指不出来。
李行素慢慢回忆着当初和温夫人学习礼仪时的情景,眼神放空拿着雕刻刀的手慢慢垂了下来,连萧飒灼热的视线都没察觉到。
“你真的想要做标准的大家闺秀?”温夫人看着李行素灵动的眼睛,不敢相信的再三问道。
“是的!我一定要成为举止有礼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我要成为一个能配得上他的人!”李行素抑扬顿挫的回答,坚定的声音在伏羲庙后山回响,引得路过人频频侧目。
明明时维九月,序属三秋之时,应是阳光明媚天朗气清,但温夫人总感觉心里一阵阴冷。
“你知道要做一个你说的那样的人会很多事都不能做了吗?”温夫人试探着问道。“比如说你喜欢的策马奔腾。”看着那明眸皓齿清丽活泼的人儿她真的想象不到有一天变成提线木偶般只会微笑的样子。
“我知道!”李行素仍旧是那样坚定的表情,“我想要他认同我,然后心里只有我一个!”
“世间多少痴儿女,爱到深处无怨尤。”看着李行素义无反顾的眼神,温夫人什么都没说,只有深深地感触,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多么幸运,即使心爱的人早早离自己而去但他一直都爱着自己而且只爱自己一个,彼此之间还有一个心爱的女儿还有那永不退色的美好回忆。
待李行素从回忆里退出来时,外面天色已略有点微光,揉揉有点酸痛的眼睛,放下雕刻刀,起身去沐浴,而萧飒也不知道什么离开了房间。
拔开塞住水管的木塞,李行素站在浴桶前看着热水源源不断的缓缓流到浴桶里,依稀还记得那天自己和六月一起清理房子时偶然发现这个后院居然和青衣楼里同样有着输热水架构时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就是六月嘴角也上扬了一点。
等到热水涨到浴桶中位线时,李行素就跨到浴桶里,背靠在木桶边上,让温水顺着自己头部流下来,一夜的疲劳在这温暖的水中渐渐缓解。
冬日暖阳总是让人欢喜的,沐浴过后李行素换了一身鹅黄色衣裳随意梳了个发髻就前往饭堂。
“大家早。”刚踏进大厅,萧飒欧文豪几个都已经端坐在那里了。
“嫂子每次都掐的好准啊!”欧文豪感叹着,每次李行素到时饭菜也跟着上桌了,若不是他知道这是李行素的习惯,真的会怀疑她是和厨房里的人串通好的。每每这个时候他总要感叹李行素不早一分不晚一分的时间观。
“你昨夜没休息好?”与欧文豪不同的是六月的重点是放在李行素的面色上,虽然李行素已经掩饰得很好了,沐浴后皮肤也红润不少,但眼里点点红丝还是被六月看到了。
“昨晚做噩梦了。”李行素笑笑,她不喜欢撒谎,但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不得已而为之。
六月也不去追究答案,她知道李行素若不想说也没用,只是看了萧飒几眼。
最后一顿饭就在一片寂静的和谐中结束了。
“六月,待会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用过早膳欧文豪悄悄地在六月耳边故作神秘的说。然后又随着萧飒走去。而六月也不异,成亲的这几个月以来欧文豪总是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他,久而久之早就习惯了,就算是哪天他给她弄来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东西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六月,我先回房休息了。”李行素给六月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一夜没睡怎么都会累。
六月点了点了头,一下子整个大厅就只剩下几个仆人了。
百无聊奈的坐在的房里,六月自嘲着,“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才三个月时间就习惯了一个人围着自己转的感觉,只一会不在就有点不自然。”
收腹摩挲着茶杯上的梅花,想起那日被欧文豪硬拽着去街上,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其实就是闲逛。路过一个小摊时欧文豪看到这一套茶具,雪地寒梅,迎风绽放,在一片雪白里红得耀眼。右角上还配着两句诗,“孤标傲世携誰隐,一样花开为底迟?”画不错,诗也不错,只是明明就不是一起的还硬被人放在了一起。
“六月,这梅花多么的像你。”欧文豪拿起一个杯子笑得很灿烂。“寒梅傲骨如同你一样呢。”
“早晚有一天我会拔了你的舌头!”六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一看就是自认为有学问的人画出来的。”
“虽说是菊花诗,但是用在梅花身上也不错啊!”欧文豪一点也不介意,“还有哪种花比梅花还开得迟呢。”一边对六月说,一边让那小贩把那套梅花茶具包起来,慷慨大方的给出一锭银子,惹得那小贩是哈腰道谢祝福话说了一大箩筐。欧文豪也好不谦虚的全接受了。看得六月更没好气的冷冷瞥了几眼。
“哎呀,别生气啊!”看到六月不耐烦的眼神,欧文豪马上接过包好的茶具走过去揽着六月,细声安慰,“别人的祝福当然得接受,祝福越多越有福气啊!”
想起那天的情形,六月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没有人不喜欢福气呢。刚好这个时候欧文豪拾起帘子走了进来,看到六月不明显的笑,嘴角的幅度更大了。
“娘子。”欧文豪一个健步走上来拦腰抱住六月,在她耳边说道,“我带你去看天下奇观。”
六月掰开欧文豪的手站起来,拂了拂很平整的衣裳,“那我们走吧。”用平静的举止掩饰略起波澜的心。
“娘子等下别惊呆了啊。”欧文豪紧紧的很在后面用着夸张的词语来描绘所谓的天下奇观。
一边走一边听着欧文豪一咏三叹的话语,六月越来越想用东西把欧文豪的嘴给堵上。但浮夸的话没多久就停止了。
“你说的天下奇观在这里?”站在熟悉的天井里,六月环顾几眼,指着不远处被红稠蒙住的不明物问道。
“我让先无痕出来,待会一起欣赏。”欧文豪边说边快步晚回廊处跑。
六月也不着急,她也准备看看欧文豪到底弄了什么东西回来,还敢大胆说是天下奇观。</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