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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准新郎的萧飒,即使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也遵守自己的承诺卯时初就起床穿戴好昨夜送过来的吉服,准备和李行素拜堂成亲了。
看着袖口的金丝绞边,萧飒心中是五味陈杂。
在赶往无独山的这一路上,他也曾幻想过自己穿上喜服迎娶自己心爱之人的场面,他也曾幻想自己掀开盖头倩雪一脸娇羞的样子。
但是心中原以为的所有美好在今天将就要彻底破灭!
“倩雪,我们终究有缘无分吗?”萧飒低喃。视线落在不远处印着蓝色踞裙美人的茶壶上,手不由自主的从袖袋拿出一个绣得很精致的香囊,思绪却飞到三年前雨雪霏霏的冬至。
原本应该是一个冷清的时节,这一天叶家却是张灯结彩,门口的两个大狮子在挂上红色花球后狰狞的面孔看上去也让人有种温和了不少的错觉。门前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
大雪纷飞的冬至是叶倩雪的生辰,而这一天也是她十五岁及笄之日也是与萧飒订婚之日。所以这一天叶家是空前绝后的热闹。
叶家作为百年世家,对百越国一直忠心耿耿,所以紫薇帝对叶家相当重视。知道叶三小姐要及笄派了最喜欢的紫衣公主做赞者。
及笄仪式在叶家族长指挥下隆重开始。
叶老太君做正宾,百里王妃是有司,赞者紫衣公主。观礼者大多都有头有脸。
屋外鹅鹅白雪扬扬洒洒。
叶倩雪三次加笄在众人面前展示着她由天真烂漫的女孩蜕变为优雅端庄的少女的过程。
加笄仪式之后,叶家族长在众人面前宣布萧叶两家定亲。在众人的叫好声中萧飒看着身着隆重的大袖礼衣的叶倩雪端着托盘缓缓地向自己走来。深蓝色的礼衣愈发衬得她雍容大气,典雅端丽。
在两家亲人和宾客的见证下,他们交换了定情信物。而她给自己的是她亲手绣的九羊启泰香囊。
萧飒轻轻抚摸着香囊,回忆起那天倩雪递香囊给自己的神情,真真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如果不是在众人面前,自己真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萧飒想着,神情温和起来,突然又眉头深锁,“明天周叔就会去给倩雪治病,只要倩雪能好好的,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萧飒心中暗想。又默默算着所谓的吉时是否快到了。他低头看着手上的香囊暗自祈祷“倩雪,希望你能遇见更好的更珍惜你的人。”然后计划着晚上写两封信让周叔顺道寄回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山寨里鞭炮声四起。萧飒知道这是吉时到了,他把香囊放回袖袋,平定情绪。
没一会就来了两个青衣人,带他去礼堂。
萧飒不紧不慢的跟在青衣人身后,这是他被困在山寨里第一次出那间房门。他不懂声色的打量四周,发现这所谓的山寨更像是一座建在山里的庄园。亭台楼阁,曲苑回栏,都错落有致。难怪没听说无独山有山寨,就算是有人误闯进来也只会以为这里是哪一户大户人家建的庄园吧。
没走多久就到了礼堂,礼堂被布置得华丽而又喜庆。李轻扬和周叔在上首一左一右坐着,两旁各坐了几个中年男性。每个人都挂着笑。
看到萧飒来了下方有人开口了“行素这丫头眼光不错啊。”
“那丫头向来机灵,这次更加如此啊。”
“小小姐从没让人失望过。”听着下面的人议论,周叔也不甘落后。
“等素素来了,你们再说吧。”李轻扬打断他们,“她们应该快到了。”
萧飒站在大堂中间充耳不闻,等着倒贴上来的新娘。
“新娘子来了!”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人首先喊起来。
听到话,大部分人激动起来,跑到门口看着六月扶着李行素慢慢地走过来。
“六月那丫头越来越漂亮了。”由于新娘蒙着盖头,他们只能看到新娘旁边的六月。
“六月一直都漂亮,就是平时不怎么打扮。”周叔坐在上面解释道,“今天是给小小姐面子化了下妆。”
“六月比小小姐还要大一点呢,六月也该成亲了。”
“不着急,不着急。”周叔坐在上首气定神闲回答道。
说着六月带着李行素转过回栏快到了喜堂。闲聊的人都噤了声。
逆着光只见一名粉衣女子扶着一名盖着头盖的大红嫁衣的女子踏光而来,嫁衣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一刻光彩夺目。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在她们踏进喜堂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唱起这首送嫁古曲。一曲三循环悠扬婉转。
待他们唱完后,六月扶着李行素站在萧飒右手边。等待司仪主婚。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
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那司仪拿着杨柳枝沾酒浇在他们身上,一边念着新婚贺词。
念完之后,又响起鞭炮声,随着鞭炮声开始了正式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三生高呼以及最后一句礼成落音后堂内欢呼声越来越大六月扶着李行素到新房去了一群人肆无忌惮的围着萧飒。
众人把萧飒簇拥到饭堂,开始敬酒。面对一群陌生人萧飒即使不愿也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听着外面的喧哗声,李行素端坐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六月,你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
“不用想了,兄弟们肯定会不停地灌他。”六月坐在椅子上理了理自己的裙摆,第一次穿复杂的裙子,她心中腹诽,“果然越漂亮越麻烦。”
“我想也是。”李行素呼了口气扯掉盖头从床上走下来坐到梳妆台前对六月道,“帮我把这钗子簪子的都撤掉吧,这东西都太重了。难道嫁人的都要戴这么多吗?”
六月对她的行为一点也不奇怪,顺从的走到她身后为她卸头饰。
“六月,这屋子里有我的衣服吗?”李行素觉得头饰卸了衣服自然也换一件比较好。
“寨主然人做了很多新衣裳,多放到这房里来了。寨主说成亲后就住这里,那间房子就不要去了。你的东西已经全搬过来了。”六月一边卸头饰一边回答。
李行素听后环顾一下屋子发现自己平时喜欢的东西都搬过来了,“虽然是那么说,我还是比较恋旧啊。”李行素嘟着嘴。
“小姐要是想去看也还是可以的。”
“都成空屋子了有什么好看的。”李行素略有点闷闷不乐。
卸好头饰后,李行素又把脸上的妆给洗掉了,最后换上新做的衣服。没有那些繁杂的东西束缚李行素的心情瞬间都好了大半。
“六月,我们去饭厅吧。”李行素兴奋的撺掇六月。
“不行!”六月立马回绝,“其他都可以,就是不能出这间屋子。”
“为什么?”李行素不解。
“寨主说新娘结婚当天不能离开新房。”六月解释。其实六月知道这是借口,为了上兄弟们多整整萧飒,要是小姐过去了兄弟们就不方便整他了。
“娘居然还在意这个!”李行素觉得不可思议,但她向来最听李轻扬的话,即使不愿也会遵守。
“那好吧。”李行素没办法,“六月,那帮我拿一块檀木过来。”既然无聊那就只能找事做。
六月依言就往房外走去拿檀木和工具。
六月的办事效率很快,不一会就拿着东西回来了。李行素接过东西就安静的坐着开始雕刻。六月一言不发的坐在她旁边。
时光飞泻,一晃而过。当所有人都尽兴后夜幕也就降临了。
萧飒醉醺醺的被人搀扶到新房里。李行素看着萧飒东倒西歪的样子赶紧让人把他送到床上。自己则坐到桌子前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
看着沉睡的萧飒,李行素既是窃喜又有点愧疚。用这种方式和他成了亲不知是对是错。
吃完饭李行素做好自我清洁,呆坐在床边有点不知如何是好。正在她纠结时萧飒醒了。
“你居然没醉?”看着从床上走下来的萧飒李行素很是惊讶。
“嗯。”萧飒径直走到桌子旁,他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里有纸笔吗?”萧飒揉了揉眉心虽然他洒掉很多酒但是下肚的也不少。
“你要写字?”李行素不解,但是还是让人端了文房四宝过来。
行素走到萧飒对面坐下,看他认真的研磨写字。挥挥洒洒间带点随意更多的是沉稳。突然觉得就算是用不正当的手法和他在一起这辈子也一定不会后悔。</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