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容一边急速奔跑一边观察周围,显然那群人并未刻意隐藏行踪,这是在向自己示威?还是仅仅根本没将自己一群人放在眼中?看他们嚣张的作风多半是后者,一群有哀候撑腰的灵修岂会在意几个闲野散修?他们恐怕还会认为,让扁头陪葬还是他的荣耀!
鉴渊的蒲公英在空中侦查,忽然眉头一挑道:“终于追上了,辛亏他们带了个人影响了速度,不过按照距离估计,在我们追上之前,他们就会进入新蔡城,那时候我们就要与整个蔡国为敌了,公孙确定要这么做么?”
公孙容道:“我只考虑怎么将扁头救回来,至于敌人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人,只会影响我们应对的策略,而不会影响我的决定。x出来,就好像叙说着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新蔡城不大,也没什么特别出色的东西,无论政治、经济、文化、军事还是灵修宾客,在诸国中统统属于下乘,只能仗着祖上三监之一的余荫苟存于乱世。无论国势如何弱小,对于五个阴阳级灵修来说,仍然属于庞然大物。
时间回到半天前,公孙容一行六人刚到商丘城,就遇到了一个身患重症的老人,别看扁头言行举止毛糙,一旦面对病人,马上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悬壶济世的神医!全神诊断时的样子给公孙容一种错觉,仿佛此刻的扁头被车子附体,变成了一副道骨仙风悲天悯人的圣人。
诊治需要很长时间,因此公孙容一行五人就先去客栈休息,哪成想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仍不见扁头回归,等众人再回去寻找,却发现扁头早已被人掳走。公孙容暗暗自责大意,带领四人一路追踪,最后追到了新蔡城,看来哀候仍旧没有死心,一定要抓扁头陪葬来树力他的威信。
既然抓扁头是为了给桓公陪葬,那么在桓公下葬之前扁头就应该是安全的,相反,这几日肯定还会好吃好喝好招待,甚至还要给他沐浴更衣,以保证在桓公下葬时,这是一个精神饱满外表整洁的陪葬品。
公孙容一路追到现在,好肚子也饿了,便找了家小客栈落脚,好好吃饱再制定一个完备的作战计划。蔡国再小也是个国家,最低也会有造化级灵修坐镇,如果鲁莽乱闯进去,结果很可能是扁头没救出来,自己五人反而也搭进去成为陪葬品。
公孙容随意找了一个临街的位置坐下,一边点菜一边与小二闲聊:“按照以往的习惯,新君继位总会给国民实施一些优惠政令,不知道哀候实施了什么?”
小二陪笑道:“无论什么优惠政令,都惠泽不到我这样的小人物身上,所以他爱实施什么就实施什么。”
公孙容笑问道:“我们是云游的灵修,初到新蔡城,有些好奇而已,小二哥可否告诉我们哀候的政令?”
小二道:“桓公三日后才下葬,那时候哀候才算正式继位,五位灵修大人如果想知道,就多在此留居三日,到时便知。”
公孙容想知道的事情已经得到,便不再与小二多闲聊,点头笑道:“多谢小二哥,就先给我们上菜吧。”
小二一溜小跑,向后堂去汇报客人的菜单,公孙容仔细打量一下四周,确定没有被监视,这才向众人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三日内扁头应该都是安全的,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制定一个完备的营救计划。”
鉴渊道:“哀候一心想拿扁头来竖立威信,就绝不会让扁头逃走,所以看守的力量一定很强大。而且关押的地方一定在王城内戒备最森严的地方,我们要进去营救,难如登天。”
公孙容点点头道:“没错,哀候能指使六名阴阳级出手去抓捕扁头,就说明他对扁头势在必得,一旦抓到,肯定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或许还会有造化级灵修看守。你有什么营救方案?”
鉴渊闭目沉思稍倾,睁开把指头伸进茶碗沾了沾水,在桌子上画了一副新蔡城的简图,指着地图道:“根据新蔡的地形......”忽然间停下话语,皱眉望向街道。
鉴渊目光所及,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矮小妇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普通的市民,除了身高较矮之外没别的引人注意的地方。公孙容盯视稍倾,马上发现了一个问题,无论是贵族大门口的石狮子,还是街边的小树,只要是能拔的东西,在她路过的时候,都要双手向上拔一拔一群好事的小孩子远远跟着,不停冲她大喊大叫:“矮老太!你真怪!凡事都要拽一拽!”
确实很怪,公孙容喊道:“小二哥,麻烦来一下!”
小二又是一溜小跑,点头鞠躬殷切笑道:“灵修大人有什么就请吩咐?小人可当不得灵修大人的‘麻烦’二字。”
公孙容伸手向街上矮老太一指问道:“那个妇人举止好奇怪,她为何有如此举止?”
小二陪笑道:“几位灵修大人远方来,自然不知道本地小有名气的祥木嫂,事情是这样的:祥木嫂由于身材矮小而经常被人取笑,成亲生子之后为了不让孩子也像她一样矮而被嘲笑,从孩子一岁时起,每天晚上她都要把孩子双脚拴在地上,然后拔着脑袋往上拽,如此一月之后她发现孩子长高了。”
鉴渊道:“一岁的孩子,就算不拔,一个月时间也会有明显的长高。”
小二笑道:“还是灵修大人明白事理,可是祥木嫂不明白这个道理呀,反而觉得这个方法很有效,便想办法改进了上拔的方法以提高长高的效率。她把孩子双脚拴在地上,把脑袋拴在一根棍子一端,棍子中间架在一个支架上,她便在棍子另一端往下压,用这个方法来加大上拔的力道,以希望她的孩子长得更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透过窗户看向那个妇人,那个妇人的篮子放在地上,正双手抱住一棵小树向上拔。
公孙容鉴渊姜贤高节尘飞舞都屏住了呼吸,既希望小二就此打住不说,又希望他继续讲下去,即使以他们阴阳级的心境,此时也不由手心捏了把冷汗。
却听小二继续讲道:“一岁的孩子如何能经得住这样的力道?孩子的脖子被她一压之下拽断了。祥木将她狠狠的打了一顿,几乎把她活活打死,足足两个月之后方才能正常行走,祥木自己却郁郁而终。”
公孙容心中觉得一阵悲哀,真是一个又愚昧又可怜的人。
小二继续道:“祥木嫂一夕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可是她却是个既倔强又坚韧不屈的人,丧子丧夫都打不倒她,她相信自己做法的正确性,她要向世人证明她的做法没错!丈夫孩子下葬之后,她不管见到什么东西,只要是能拔的,都要往上拔一拔,就像现在她正在做的那样,要以此证明她没错。”
当公孙容为祥木嫂哀伤时,却不知道他有个至亲的朋友,也正在做着“向世人证明自己没错”的事情。
鉴渊在五人中最理性,很快便收回心神,用手指头点点桌子道:“原来这就是拔苗助长,我还以为那是孟子讲的一个故事。”看了看众人,发现四人都慢慢回神,继续说道:“这倒让我想到一个营救扁头的好办法,你们来参考一下,看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如何。”详细讲了他的办法,甚至连各个细节都考虑到,让众人心中佩服无比。
公孙容听完之后稍一沉思,点头道:“就这么办!既然还有三日功夫,我们就先探查一下新蔡城的情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