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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牺牲,在温婉如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虽然温婉如出生于高干世家,父亲又身居高位。她很小就被送到军营里面刻苦训练,有时候,温婉如还会抱怨父亲太过苛刻,让她失去了一个普通女孩应该有的云淡风轻。
没想到,一向活泼深情的夏放,竟然也有这样令人唏嘘的过去和舍弃。
“小姐,您的鞋袜都湿了,我帮您一套新的。您就换上吧,以免感冒!”叶子小姐的语气轻轻的,让温婉如如沐春风。
“夏放会和山下先生谈什么呢?”温婉如低声嘟囔道。
“夏先生已经告诉过您了,他此番前来是为了做志愿者的。”叶子小姐浅笑着。
“志愿者?山下先生的门生并不多,为什么需要志愿者?”温婉如实在想不明白,才好奇的探问道。
叶子小姐眼嘴而笑:“温小姐,忘记了吗?我家先生是解毒的医生,而整个解读过程需要有人来帮忙。我们不止需要小白鼠的试验,还需要**实验我们的药。征集志愿者是制作解药的最重要的一环,您不会不知道吧?”
温婉如听罢,她腾地一下从榻榻米上跳了起来。
“你们所说的志愿者,就是为了新药试药的小白鼠?”温婉如眼睛瞪得老大。
“是的,您也可以这样理解。”叶子小姐把温婉如脱下来的鞋袜叠好,她转身就走。
空气愈发清冷起来,色彩鲜明的庭院中,樱花静静地向下飘落着。
温婉如失魂落魄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小木屋中,两个男人促膝长谈。
“山下先生,是学生太懦弱,才会放弃学业。”夏放开口,他毕恭毕敬的跪在山下先生的面前。
“你……可以出去了!”山下先生低沉着声音,他好不容易从喉咙里面滚出一句话来。
“先生,一切都是我的错。学业的半途而废,学生的不辞而别,皆是不忠不孝的做法,请您原谅我!”夏放心有余悸。
“你已经走了四年,外面的樱花还是每年都开。我的门生,仍旧浩浩荡荡,连绵不绝。于你,是失去,于我,是重新开始。我不想再收中国人为徒,你也不必再继续软磨硬泡。”山下先生语气淡淡的道。
夏放直起身来,他扫射外面的樱花,突然就笑了:“原来学生在老师心中一直轻如鸿毛……既然如此,我愿意做您的志愿者,帮着您试药!”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学生,更不需要你这样的志愿者。”山下先生心中的怒气还未消散,他对着夏放一字一顿的道。
“如果他不配为山下先生试药的话,我愿意!”一个柔弱的女声一下下撞击着两个男人的耳膜。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赶快出去!”夏放陡然提高了分贝,他大声呵斥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我看过山下家族的规章制度了。但凡为山下先生试药的人,都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只要山下先生可以做到,山下家族必须无条件的支持。哪怕是倾尽所有,你们也必须帮忙!”温婉如一字一顿的道。
山下先生缓缓的抬起眼皮,他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讶异的光芒。
在日本,已经许久没有人和他这样说话了。像温婉如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和山下先生的女儿有着几分相似。
“你要知道,试药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山下集团是不会负责的!”山下先生抬下巴,他冷眼扫视面前绝美的女人。
“我什么都不怕!”温婉如定定的望着山下先生,她早就下定了决心。
“你有什么诉求?”山下先生非常果断地答应了,温婉如的提议。
“我……要山下先生,救救我父亲。我父亲被人毒害,至今还昏迷不醒。只有您才可以救他,拜托了!”温婉如对着山下先生九十度鞠躬。
“不行,我不同意!”夏放出面阻拦。
“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山下先生起身要走,却被温婉如死死的拉住。
“山下先生,一切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主。如果没有您的帮忙,我的父亲就会……”温婉如哽咽一声,她粉嫩的脸立刻变得惨白。
“你们到底谁做主?”山下先生没有那么多的好耐心和两个人周旋。
“我来做主!”温婉如的俏颜上满是无辜和坚定。
“既然如此,明天你过来一趟,记得要空腹。”山下先生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了小木屋。
温婉如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不再说话。
“你这是玩火**!你根本不知道山下集团的解药有多猛!你是个女孩子,如果因为这件事,你不可以生育,我们哭都来不及!”夏放愤怒的扫视温婉如。
“不然我还有什么办法?”温婉如略显惨淡的抬起头来,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夏放愣愣的望着温婉如的脸,他的心五味杂陈。
山下家族的试药过程非常复杂,虽然他们已经掌握了所有解药,可是,没有人可以保证,解药会百分之百的有效。一旦出现什么差错,后果会由试药者独自承担。
这也就是山下家族为什么给试药者提供大额报酬的原因了,温婉如从小娇生惯养,她不可能承受试药过程的所有幻觉和苦楚。
夏放曾是山下先生的门生,他知道其中的利弊。
“我不同意你这样做,我马上去找山下先生解释清楚情况。由我来代替你!”夏放呼吸急促。
“我的事情我会解决的,任何人都帮不了我!”温婉如踉跄着起身,她转身离开了山下先生的庭院。
叶子小姐就站在门口,她笑容满面的盯着温婉如和夏放。这对年轻男女是在太般配了,可是看他们的脸色,应该是没有成事。
“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说出来!我会帮你们的!”叶子小姐对着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温婉如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她笑着致谢:“多谢您的鞋袜,我会洗干净送回来的!”
叶子小姐一脸愕然的望着温婉如,那个绝美的女人身上,总是有一种凛冽的气息。这是日本女人不曾拥有的独特气质,叶子小姐有些羡慕的望着温婉如越走越远的背影,她终于沉默了。
外面的雪飘飘扬扬的下个不停,温婉如找了一间极为隐蔽的旅店住下来。
夏放紧随其后,两人收拾停当之后,才在楼下的拉面馆坐定。
偌大的玻璃窗旁边,一对年轻男女面色清冷,他们似乎被什么事情困住了,愁苦的表情布满了脸庞。
“你真的要去试药吗?”夏放了解温婉如的性格,无论他怎样劝阻,都是无用的。
“是,我要试试看!无论成功与否,山下先生都不要兑现承诺。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把山下先生带到我父亲面前,给他解毒。”温婉如像是交代,临终遗言一般,低声吩咐道。
“不,这件事由我来做!”夏放死活不肯放过温婉如。
“不行,再争论下去也是无用的。父亲的命,由我来守护,你……说到底只是个外人。”温婉如迟疑了半晌,她的脸蛋被冻得红彤彤的。
夏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尴尬的望着温婉如。
“我们就不可以成为一家人吗?”夏放略显担心的试探道。
温婉如微微怔了怔,她没有说话。
夏放知道,温婉如的沉默代表了什么。</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