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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柄处紧握一双纤手。
“你……”方吐出一词,就见那双纤手奋力一掰,尖锐匕首在腹中搅动。
面目狰狞,女子指尖黑气弥漫,一掌重重拍在少女肩头。
一抹血线激射,少女倒飞而出,重重撞在墙壁。
面纱被打落,悠悠飘落。少女整张面容展现出来。
左脸明眸皓齿,螓首蛾眉。宛若绝色。可偏偏右半长脸狰狞可怖,布满丑陋疤痕。一左一右,恍若仙界地府。
少女面色惨白,嘴角残留殷红血迹。那双明眸愣愣看向狰狞女子。
“你这贱人!咳……”女子咳出一大口血,捂住伤口:“还好你修为不够,无法驱使御魄匕,否则……”
司徒嫣然左手伸出,掐奇怪法决。她紧咬薄唇,手指颤动,好似很是吃力。但随之法决恰出,一抹若隐若现黑线连与美艳女子腹部匕首。
女子忽然发出怪叫:“炼气五层!?你隐藏了实力!且慢,我……”
法决一凝,陡见黑雾凝成裹住女子。雾中发出凄厉惨叫。数息后扑通一声倒地,气若游丝,一身修为尽散。
“咳咳……”司徒嫣然吐出几口血。扶墙而起捂住右肩,踉跄走到美艳女子身前。
女子还未死透,头颅微抬,手臂抬起,紧握司徒嫣然脚腕,气若游丝道:我诅咒你不得……”
司徒嫣然蹲下,明眸冷漠:“师姐,入门来一个月,你对我所做所为师妹都一朝还给了你。若想报酬,轮回再来。”
纤手伸出,握住腹上匕首柄,用力一拔。
好似最后一丝生命被拔出,手臂一松,女子彻底死去。
司徒嫣然长舒口气,收起御魄匕。自言自语:“她说我炼气五层是怎么……”
陡然间,司徒嫣然面色一变,腾然站起望向门外。
杂乱脚步门外由远及近,有人再赶来。
司徒嫣然捂着右肩来至窗边。四层楼阁,五六丈之高。便是没负伤她也不能安全落地。
扭头望了眼房门,脚步声愈近,要不了几息便会破门而入。
司徒嫣然毅然迈布踏出窗外,站立房檐,望向下方街道,紧咬薄唇,纵身跃下!
风声耳边呼啸,衣摆猎猎,司徒嫣然紧盯愈近青砖地面。落至二层,突起房檐重重一踏,去势微缓,斜飞而出——
嘭!
司徒嫣然娇弱身体重重砸在青砖,溅起积水,滑出数米远,一滩血迹身下散开。
一少女从天而降,路人纷纷惊呆。一路过老人小心走来,忽见那趴地少女一动,艰难爬起。
“姑娘你……”
司徒嫣然置若未闻,踉跄站起,娇小身躯摇晃迈步,走出几步,扑通一声又栽入积水之中,浑身衣物湿透。
“好累……”毫无血色苍白薄唇沁于积水,司徒嫣然那双本该明亮的眸子如今已被死气与惫倦充斥。
细雨落下,水泊溅起涟漪。整个文生县上空烟雨朦胧。
“爹娘……”
曾经景象如走马灯眼前略过。
冷言少语不苟言笑,整日忙于公务的父亲。眼角带着温柔笑意,无论何时都和和气气的母亲。与自己从小相伴,宛若一体的丫鬟。
一场大火,付之一炬。
滚滚浓烟,热浪逼人。柴院丫鬟将年幼的她抱入水缸,当自己想要进来时,燃烧房梁从天而降,将丫鬟压在其下。
边角蹭到右脸。如沾上火油,竟熊熊燃烧起来。
小嫣然几欲疼晕,钻入水中方才灭去。强忍右脸烧灼,从水中冒出头,便只剩下噼啪燃烧声与丫鬟虚弱声音。
“小姐,我不想死……”
……
当她从马车上醒来,身裹薄毯。望见的只有已经是残羹断瓦,青烟袅袅的灰烬。
司徒府上下,百十口人。
唯她一人幸存。
新京上下动荡,皇帝震怒。失火只是蒙骗世人之语。而刘沉香之女刘香莲正在新京,见之可怜,将之带到武侯县敬甚学院。
因之相貌,备受嘲弄。虽有人近,却因怜惜。七年耳耳,婷婷玉立。无人与之近,无人关怀之。
直至——
李仙缘出现。
未因其相貌而厌恶,也未因其相貌而故作怜悯。如对待常人一般。
似是……很久没感受到这种目光了。上一次还是……七年前?
随之相处,一切有些不同来。司徒嫣然很享受这些。在他人眼中李仙缘或是寡言少语,个性淡漠。讨厌人眼中便是故作清高。可她却觉得这样很好。
情愫诞生不知从何时开始。只知自己每每都在课堂上偷偷窥视李仙缘侧颜,强忍羞耻,又故作无恙语气交谈。回到房中,躲进被窝自己一个人偷偷脸红,却又心中几分回味。
大抵是从这时起走了好运,当她之李仙缘对她亦有几分情愫,心喜到昏厥。
直至——
李仙缘如她父母,离她而去。
只留了一张纸,一首词。
问便所有人,皆是不知。司徒嫣然日渐消瘦,引人心疼似要李仙缘不归,便饿死闺中。
刘香莲看不下去,出声劝阻,依旧无用。
李仙缘走后第七日,亦是司徒嫣然茶饭不思第七天。
躺于床榻,面容消瘦。许是临死前幻象,司徒嫣然听得武侯县上空,剑鸣、轰隆声不断。更是偶尔有刹那乍亮穿窗纸透入闺中。
异象散去百息,一道老妪身影平白出现床榻前,一身黑衫,周身黑雾弥漫。噬人目光死死凝视床榻上司徒嫣然。
“为情所伤?”
司徒嫣然听见她所说,不知为何能被猜到,但还是点头。
“父母明显被仇杀,府邸被人放火烧毁,你就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因何毒害你家?而且……你就不想找他问个清楚?”那老妪问。
司徒嫣然便知自己的记忆统统被知晓了。
“你有灵根,若跟老身走,便能成为修真者。”拥有修为,还需怕一区区凡人。在此之后,无论你是杀了那负心汉,亦或是让他痛不欲生,或是强与他成亲、将其掳为奴仆,选择权皆在你手。”
“与其恨之不争,为何不自己解决。这世上最信得过的。不是父母,不是夫君,不是挚友,而是你自己。”
老妪所言具具刺在司徒嫣然心口。
司徒嫣然嘴唇微动,虚弱而道:“我跟你走。”
似乎过于虚弱,一句话她说得断断续续。
“为了父母。为了……”
“李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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