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位道童朝杜远的尸体磕了几个响头,痛苦失声起来,呜呜地哭喊着,“师兄,是青虚师弟对不起你,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呜呜····”那个叫青虚的道童揩干了眼泪后,又忍不住大声哭泣,如同受到天大的委屈一样。
像青虚这种年纪,爱哭也是正常现象,几句话不合适,都会酩酊大哭,但哭过之后,很快又会好转了,破涕为笑的事情常有。
而这个青虚,刚才一直说很恨这位仅仅只见了两次面的杜远,这次,还独自把他丢在洞府外,让他经受着寒风的吹打!
按理说,青虚会对杜远恨之入骨,相反,这个时候,他还哭成一个泪人似的,不得不让琴啸天有些诧异起来。
“青虚,我都帮你把他斩杀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琴啸天不安地问道。
他听到琴啸天的安慰后,还是有些听话的抹了抹眼中的泪水,这一来一往,他的双眼不知不觉红了,脸上胀得通红,只是他皮肤有些黝黑,不是那么明显而已。
青虚脸上的神色有些变了,并不感激琴啸天,而是微微带了几抹愠色,同时,眼中有一直异样的光芒在闪现,愈发清晰了。琴啸天心里清楚,他一路追杀千面敌手杜远至此,就是为了斩杀他,完全不是为了青虚!
此刻,青虚根本不清楚琴啸天究竟是什么身份,仅从他那英俊的外表,善良的言行和关切来判断,成为了青虚道童眼中的好人。
但是,琴啸天的确是一位好人,只是杜远及青虚都是蓝冥神族弟子,各为其主,琴啸天更是多了些责任,他是为了捍卫三界的和平而战!杜远成为了毁灭者的傀儡,理应该其斩杀,不用怀疑!
琴啸天刚才的话,是有些哄骗了青虚,至少他不表明自己的身份,还撒谎自己就是杜远的朋友!
俗话说:“娃娃信哄。”
利用了这一点,称自己就是杜远的朋友。
朋友二字,从字义来说,是具有褒义的解释,也就是说,琴啸天跟青虚的师兄杜远,两个的关系比较密切,而隐藏了是来追杀对方的。
“你是个坏人,是有意来杀我师兄的。”青虚此刻握紧了拳头,倏然站立起身,冷冷地望着琴啸天说道。
琴啸天见他脑子不笨,十一二岁的孩子,有这种智商和猜测,已经说明他慢慢开始懂事了。然后解释道:“青虚,你别激动,你师兄才是坏人!”
我帮你把他斩杀了,你应该感激我才对?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没有听到?刚才这深谷中猛兽齐鸣,相信过不了多久,会有猛兽出没!
“更何况,你的师兄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请你想开点啊!”我觉得,这深谷中,根本不适合你在此修炼!
青虚见琴啸天说后,脸上闪过几丝恐惧,当然,像他这般年纪的还在,说到有猛兽,会十分害怕。刚才的一声轰鸣后,他就是因为深谷中有猛兽在大吼,才把他吓倒在地,这是一个即将残酷的现实,不能不相信琴啸天的话。
琴啸天的话,是带着一种旁敲侧击的口吻说出,因为青虚道童的师傅毒天师,先被斩杀了。他不能告诉这个真相,否则,会激起青虚的愤怒!一旦愤怒,这样的年轻道童会干一些无法比拟的事情来。
他想告诉青虚的是,他师傅和师兄都死了,在这深谷中,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况且他们所住的洞府,也被琴啸天毁了,倘若青虚依然顽固的留下来,等待着他师傅到来,一旦猛兽闻到什么气性,朝他扑来的话,这样会很危险了。
“这是我生活多年的地方,怎么不适合我修炼了。”青虚翻着白眼,一脸不屑的说道。
他的眼神中,越来越不相信琴啸天了。从他斩杀了杜远那一刻起,在青虚道童的眼中,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心头隐隐还在愧疚,就是刚才轻信了琴啸天的话,才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师兄杜远。
他这样称呼杜远为师兄,也不为过,为什么呢?
因为,杜远的确就是毒天师门下的弟子,他以前施展的七彩分身术,的确出自毒天师的亲传!只是,事别多年以后,青虚被父母抛弃后,在一悬崖下,被毒天师救起。
当时,千面敌手杜远,已经学有所成,告别毒天师,为蓝冥神族效力去了。
当时,杜远已经离开了毒天师的洞府近六年,随着年纪一大,毒天师有些孤独,见青虚道童非常可怜,便收养了他!
也就是说,毒天师同时也是青虚的养父,这种感情,青虚怎么可能忘记?
值得庆幸的是,琴啸天还没有把自己斩杀毒天师的讯息告诉了他,否则,麻烦更大了。相信当时杜远为了躲藏,也来不及把毒天师的事情真相告诉给他!不过,当时杜远离开现场还早,根本还没有看出结果,他也并不知晓毒天师被斩杀一事。
青虚摇晃着单薄的身子,一致道袍的纽扣开了,一股寒风吹进他的身体里,愈发寒冷,倔强说道:“我不走,我也要等我的师傅回来!”
否则,我师傅待会找不到我,他一定会伤心!
琴啸天艰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想道:“毒天师不就是一个妖孽化身,畜牲也会有感情么,简直不可思议!”
看来,这事还真的不能告诉眼前这个黑小子,他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被父母抛弃,被毒天师所收养,长到十一二岁后,又一次延续着出生时的命运,难道这一切都是命?
注定要让他成为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经受着人世间的酸甜苦辣。
琴啸天有些动情地伸出了手,去拉他,安慰道:“青虚,你听话,我都告诉过你了,你的师傅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永远不回这里了。”
他的话中,已经透露出毒天师已经死了,不知青虚是否听出话中的含义。他应该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固执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翘首张望着远方,可什么也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