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弘的眼紧紧注视着纸上这四人的名字,在沉思着,也没抬首,问道:“对了,阿楚,叫你去四姨太院落监视,可有什么发现?”
阿楚一怔,不知如何回答。张京弘抬眼望了他一眼,挑眉道:“是关于浩承的,你不方便在我面前说?直言吧,现在时间紧迫,任何线索都不能错过。”
“是,公子。”阿楚说道:“今天是思婕大小姐死去三年的祭日,不知为何,四姨太异常的紧张,她关拢了窗户帘子,房门紧闭,丫环走进来,她竟吓了一跳。而蹊跷的是,丫环的托盘中竟被人丢了一个纸团,那丫环直接将纸团送来了四姨太……”
于是,阿楚将自己在四姨太院落偷偷看到的一五一十跟张京弘说了,包括之后张浩承出现在四姨太的房间,两人说到的私奔的事情。末了,阿楚说道:“公子,我所说的这些就是当时情景,一字不漏,句句属实。”
张京弘将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拨着,眼珠流转,沉思着。半晌,他喃声道:“想不到浩承竟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这四姨太手段真是不简单,浩承大好的年华都被她给毁了。”
阿楚问道:“公子,四姨太是杀死五姨太的凶手么?”
“不是。”张京弘简短的应答让阿楚诧异,他释疑道:“浩承既然与四姨太在一起了,就不会再去勾搭五姨太,四姨太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浩承身上,一个素未谋面的柳絮菲都能让她起妒意,可见四姨太心底是很在乎浩承的。既然浩承和五姨太没关系,那么,四姨太不会去杀五姨太的。”
阿楚点了点头,问道:“公子,难道浩承少爷真的对柳絮菲有意思?”
张京弘愣道:“这事……你可难住我了,公子我虽然对案情感兴趣,对姑娘家可还不了解。”
阿楚比张京弘年长些,与五姨太又经历了一段生死之恋,感情方面自然是懂些。说到柳絮菲,他还是第一次见张京弘如此羞涩的表情,他也有些奇怪。
很快,就听的张京弘担忧道:“希望早日找出凶手,我怕,以四姨太的狠劲,浩承若再对她有异心,她就要将这笔账算在那无辜的柳絮菲头上了。只有找出凶手,胜烈叔才会送柳絮菲等人安然出府。”
阿楚问道:“公子,依照浩承少爷和四姨太商量,今夜子时之前,他们一定会准备好五百两放在四姨太院中的大树底下,我们该怎么做呢?”
张京弘应道:“很明显,这敲诈五百两之人,已经知道了浩承和四姨太不正当的关系,便以此作为筹码,从而威胁。不管他是谁,既然要四姨太将钱放在她的院落,可见这人就在府里,且晚上出没方便。”
阿楚猜测着:“公子,这敲诈五百两的勒索人,是不是就是某个夜间巡逻的侍卫?他在府中四处巡逻,这给了他取钱的方便。”
“有可能。”张京弘朗声道:“阿楚,你待会去查查,最近四五天值夜巡逻的侍卫有哪些,尤其是三天前和今夜巡逻的侍卫要重点勘察。阿楚,你最好选两个放心的属下,监视着这几个重点侍卫,切记,不可暴露行踪,以免打草惊蛇。”
阿楚身子直立,嚷声应道:“是,公子。”
张京弘眉头一皱,道:“三天前他扔了一个纸团,我在想,上面一定是写了什么,你还记得四姨太说的么?她说是家丁没扫干净,如果真是这样,今天她再次见到纸团就不用那么紧张了。根据你刚才的描述,今天是一个空纸团,连浩承和四姨太都觉得惊讶,可见勒索人暂时还不想抖出浩承和四姨太之间的关系。”
阿楚如实说道:“公子,这些话,浩承和四姨太也说了,和你推测的是一样的。”
张京弘说道:“我的重点是下一句。勒索人扔了两次纸团,第一次肯定写浩承和四姨太偷情,如果不想让人知道,就准备五百两在大树底下等诸如此类的话。第二次他什么都不敢写,是一张空纸,只是扔个纸团来提醒四姨太。阿楚,你觉得这代表了什么?”
阿楚低头沉思着,嘴巴轻轻喃动,手撑着额头,眉结拧紧,陷入了静默状态。半晌,恍然大悟道:“公子,我明白了,四姨太这两天都缩在屋里,勒索人没机会见到她,但又迫切想提醒她。所以,只好再次扔纸团,但勒索人不确定纸团是否会到达四姨太手中,所以,他选择了一个空白纸团,这样即使是落在别人手里,也不会起疑。看来,这勒索人是相当谨慎,他想挣这五百两,但又不想偷情之事提早暴露。”
“嗯,不错!”张京弘又问道:“阿楚,那你再想想,浩承和四姨太在一起也不是一朝一夕,如果是府里的人,要勒索也可以多等些天,尽管等四姨太出房门了,再亲自扔纸团提醒她。可是勒索人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等不了四姨太出门,也要想方设法、冒着危险扔个空纸团提醒她呢?”
阿楚一拍桌案,应道:“我知道了,这勒索人不是长期住在府里的,四姨太可以等,他等不了,勒索人就是府里七位客人。”这时,他又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嘿嘿”笑了一声,道:“公子莫怪,阿楚放肆了。”
张京弘眼中却泛起了光,并没有半点责备他的意思。相反,他微微一笑,阿楚已经说出了他想说的话,对阿楚有些许赞扬。就听的阿楚又说道:“公子,我都迫不及待想知道,今夜的勒索人到底是哪位客人。”
张京弘神秘兮兮道:“其实这不难,勒索人是谁,三天前,对方就已经告诉你了。”
阿楚懵了,迷惑不解地望着张京弘,摸摸后脑,自言自语喃道:“有吗,三天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对,那时老爷晕倒了,全府上下一片混乱,除此之外,没发生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