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银面秦爷的眼神依旧淡定,不以为意,看来,凤千千的事依旧没有让他震惊,或许在他心头,他就认定,他的灵儿已经死了,这块胎记也只是巧合。或许更甚者,他宁愿相信,这就是凤千千的阴谋。
这时,钟无极望了望门外,说道:“秦爷,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可是关于仲孟的?”秦爷冷冷地扫了钟无极一眼,见他低下身子,沉默着,显然是被秦爷说中了。见此,秦爷在大椅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道:“要说什么,你尽量直言。”
钟无极躬身道:“秦爷,江湖英侠榜之事,属下也听说了,但这一切皆是天下第一阁的毕江所为,秦爷您犯不着来计较这些,仲孟可是咱们在一起数年的兄弟,他不会背叛秦爷您的。”
秦爷冷声道:“无极,仲孟有没有这心事,你说了可不算,要知道,他可能八大家族的人,迟早是要与本将军对着干的。”
钟无极说道:“将军,要不属下去查探一下,这毕江到底是何来历。”
“不必了。”秦爷急阻止道:“这些年来,天下第一阁并未显赫闻名于江湖,一直是不瘟不火的状态,而这英侠榜的问世,让它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阁。如果本将军没料错,这毕江要么是突然得高人指点,要么是暗隐多年,厚积薄发,势不可挡。”
钟无极惊声道:“将军之意是……毕江此举,定是有所目的?”
“嗯!”秦爷端起茶盏,吹拂着冒腾的水面,说道:“不管毕江针对的是何人,但一定不是咱们将军府。咱们不必大张旗鼓去调查毕江,暗中观察即可,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钟无极点了点头,应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爷倏地站起身,凛声道:“无极,还是先找到刘产婆的女儿刘兰要紧,本将军想先安了秋容的心,希望她的病快些好起来。”
“是,将军。”钟无极恭敬地应了一声,说道:“对了将军,要派人过去毁玉城么?”
秦爷道:“不必了,将军府里暂时也没有什么任务,就不要去惊到毁玉城了。本将军听小美传来消息,半个月后,毁玉城要在万象沟举行一次庆贺会,据说是为了庆贺毁玉城建立二十五年之久。”
小美,是将军府派去毁玉城监视索命笛娘的暗人,是毁玉城端茶倒水的丫环。而索命笛娘早已发觉小美的身份,上次就是利用小美,和杨魂演了一出苦肉计,传递消息给秦爷,说幽香教的钟幽幽抢走了凤千千身上的呈凤玉佩,好让钟幽幽和秦爷两虎相斗。
钟无极说道:“将军,万象沟之事,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查探一下,或许是索命笛娘什么阴谋也说不定。”
“不必了。”秦爷抬手道:“凤千千中了我们的毒,定期给药才能保住性命,这十几年来,索命笛娘都算听话,谅她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万象沟应该只是个简单的庆贺仪式,咱们就不要去调查了,反而惹的人家不高兴,日后为咱们办起事来不尽心。再说,不是有小美他们暗中观察嘛,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是,将军。”钟无极问道:“将军半个月之后,会去万象沟参加庆贺典礼?”
“到时再看吧。”秦爷望了一眼已经伏在椅子上睡去的张秋容,叹了一声,说道:“无极,现在的任务,还是先找到这个刘兰,别的都不重要了。”
钟无极点点头,说道:“据刘家村村民所说,这个刘兰是刘产婆的义女,很早时候便离家出走,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不知道当年刘产婆死时,刘兰有没有回家,如果回去了,或许有一丝线索。”
“但愿吧!”秦爷深深地注视着张秋容,一身风尘仆仆,脸颊还犹带着泪痕。秦爷暗想,“这柳絮菲倒是尽心为秋容诊治了,秋容虽是憔悴,但气色明显好了不少。柳絮菲呀柳絮菲,如果秋容的病能好起来,本将军一定好好谢谢你。”
钟无极静静地呆立着,眼中难掩复杂的情绪,又默然无言。
此刻,将军府的西厢客房里,姜仲孟踱步在原地打转着,内心焦躁不安。这时,就见他刚在圆桌边坐下,身后恭敬站立的一个奴才慌忙为他斟上一杯茶。
那奴才躬身说道:“姜少,您怎么啦,应该是口渴了吧,喝杯热茶润润喉。”
姜仲孟抬头扫了这奴才一眼,进来房间这么久,这时才注意客房服侍的奴才换了人。不过这些奴才打扮一样,不仔细辨认还真是不易察觉。姜仲孟惊声问道:“怎么不是小刚,这几间客房不是小刚负责吗?”
“哦,姜少,您说的是小刚呀。”这奴才小心张望了门口一眼,低声应道:“姜少,奴才悄悄告诉您吧。奴才听人说起,小刚窝藏一罪犯在家里,被人告发,昨夜被将军处死了。”
“什么,小刚死了?”姜仲孟猛地惊的跳了起来,问道:“窝藏什么罪犯?”
这奴才应道:“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只是那人平时与将军府不合而已。想不到将军出手如此残忍,竟将小刚杀死了,小刚来将军府做事可是有些年头了,将军竟如此不念旧情……”
这奴才喋喋不休,还想说什么,已经惊愕的姜仲孟挥了挥手,将他打发出去了。姜仲孟的心却波涛起伏,怎么也淡定不下来。
姜仲孟知道,因为江湖英侠榜,秦爷已经对他有明显的偏见,如果让秦爷知道祖母还活着,此刻就在姜家镇老宅当中。让秦爷知道,祖母告诉姜仲孟当年秦爷火烧姜家的实情,那么,秦爷一定会猜测到姜仲孟此番在他手下,一定是别有目的,那秦爷不会放过姜仲孟的。
姜仲孟不觉握紧了手中的杯盏,眼中冒出寒意,他暗声道:“我一定要尽快在将军府找出凌枫的龙纹玉佩,带着祖母离开姜家镇,早些结束这种担惊的日子。”
姜仲孟倏地站起身,将杯盏扔在了桌面上,夺门而出。守在外边走廊的那奴才见了,躬身问道:“姜少,您这是要到哪里去……”
姜仲孟头也不回地应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去外边店铺里抓些药吃。回头见了将军,你替我向他说一声,就说我很快会回来的。”说罢,身形匆忙,脚步不稳,离开了西厢客房,就如同他此时烦躁意乱的心。他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冷静冷静,好好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