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大刀为了不让灵慕冰嫌弃,自觉与她保持一个手臂的距离。威厉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眸子,渴望道:“小娘子,这就随我回寨子里罢,我会好好对你的。”
灵慕冰故作楚楚可怜,轻轻摇头:“不去,我一向独来独往,讨厌人多。”
“那好,这路的尽头有我的别苑,那里谁也没有。你若不嫌弃,去我的别苑调养生息,待身体恢复了,幻化成美人,我宠你一辈子!”扛大刀傻笑。
灵慕冰轻轻点头,暗忖,反正身上元气不足,去他的别苑调养,等元气恢复了,趁机逃走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一炷香后,扛大刀领着灵慕冰来至别苑。
那别苑就是一个破山洞,除了泥土,什么都没有。
灵慕冰对着空空荡荡,忍不住嫌弃:“这就是你所谓的别苑?”
“嘿嘿,地方虽然破烂了一些,但凡间那些贵公子都把自己另外一个家叫做别苑!”说罢,扛大刀觉得有些牵强,连忙给自己贴金道:“我在山寨里的地位可是三品以上,比那些贵公子身份要高多了!”
灵慕冰翻了翻白眼,无所谓了,只要不被他带入山寨,蹲哪里都行。
于是她飘飘然地往前走了三步坐下,盘曲着膝盖闭眼打坐起来。
扛大刀为了不耽误自己劫道的事业,临走时在山洞口施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让里面的妖精逃不出去。
入夜,一缕清幽的月光透过屏障温柔地洒入洞内。
灵慕冰褪下身上的妖皮,露出丰腴婀娜的女儿身,款步悠悠地走至洞口,享受月光的沐浴。
月光之气如蚕丝银水,浇灌在她身上,对仙灵元气的恢复有极大的帮助。
所以她尽量靠在屏障前,让自己整个纤躯沾满月光。
半个时辰后,她惨白如纸的脸,终于恢复一丝血气,笼上淡淡浅红,月光、星光衬托地她更加优雅动人。
“砰、砰、砰砰砰……”石头滚动的声音。
灵慕冰连忙望向声音来处,警惕询问:“谁?”
“嘿嘿,是我!”扛大刀裂着嘴,从洞旁黑暗中若隐若现地走了过来,轻轻拂掉洞口屏障,眸光痴痴地凝视着面前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像情窦初开的傻小子般结结巴巴:“我的……口臭……没有了。”
方才他回了一趟寨子,潜入寨主夫人的闺房偷窃了一包最香的花茶,所以现在他吐气如莲,清爽怡人。
灵慕冰也不再嫌弃,直勾勾地望着面前半人形妖男,耸了耸酥肩:“我运气不好,真身被你看到了,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扛大刀痴如憨儿,傻笑许久:“我在来的路上,还琢磨你恢复元气要变成什么样的美人,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你竟然是个仙子,而且比月亮还美!”他顿了顿,露出一副迫不及待地表情:“不如今晚你跟我在此野合,然后生个大胖小子……”
对方话还未完,灵慕冰心下暗忖,生你个屁!
随即她脚尖轻轻一跺,如一团腾升的飘云,纤姿渺渺,衣袂飘飘地离地面越来越远。雪亮的皓月在她背后,衬地她犹如嫦娥奔月。
柔光下扛大刀昂头看的如痴如醉,忘了她是在逃跑,至到她轻盈美丽的身姿朝南方一折,这才恍然醒悟过来,连忙腾云追了上去。
但灵慕冰已经没入没有月光的黑暗,香踪无影。
扛大刀只能凭着嗅觉,闻她一路留下的清幽香气,循序追捕。然而时间越长,两者拉开的距离越大,香味也渐渐淡的没有一丝。他不甘心地停飞在空中,迎着冷夜凄风,望着面前如墨的黑暗懊悔。
我真不该沦陷美色,大意地将山洞屏障打开云云……
忽然黑暗中飘来一张看不清颜色的丝巾,携着灵慕冰的香气,正中红心地打在扛大刀的脸上。他忍不住消魂地深深地长吸一口,丝巾几乎要钻入鼻孔,许久他才将它从脸上缓缓扯下,柔柔地握在手中轻轻揉搓。
“老天爷待我还算不薄,仙子没了,但她的贴身之物却被风吹到了我这里。”嘀咕着,他嘴角咧笑地转身飞回“别苑”。
而逃脱了追捕的灵慕冰,则了一处安全空旷的地方,沐浴着月光打坐了一夜。
数个时辰后,朝阳破空洒下淡黄金光,大地渐渐苏醒。
灵慕冰也渐渐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未知的前方哀想,昨夜真不该把妖精皮剥下,现在我一身仙气如不找地方躲起来,迟早又要被妖怪现。
而且我在此吸了一夜的月光精华,元气仅仅恢复了一层,连低修为的妖怪都打不过,真是前途堪忧啊!她忧心忡忡地从地上站起,张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异动,才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哪里草深树多,就走哪里。
安然无恙了地半日,一阵透心凉地邪风刮过丛林。
灵慕冰一顿,汗毛倒立,心下暗呼不好,阴风这么冷一定是个十分厉害的妖怪。
刚一想罢,面前一棵满身枝藤叶蔓的大树瞬间震动起来,摇晃的地上小草小木东倒西歪。大树万枝千桠像有生命的海藻,朝灵慕冰袭卷而来。
难怪我入小心翼翼还能招惹妖怪,原来此树林就是个妖窝!
灵慕冰苦着脸,心中暗暗叫苦,骂自己是个笨蛋。早知道这妖界数步一难,我就不那么火急火燎,多在凡间买些法器再来。
想法虽好,但为时一晚。
大树妖的枝条像绿色蟒蛇,将她紧紧缠绕。特别是脖子勒的快要窒息。
“救……命……”灵慕冰本能地大呼起来。下一秒她便缺氧窒息昏迷过去。迷迷糊糊间,体内的意识将她带至死亡的边缘,她仿佛看到一身白袍冰姿的晏瀚文,冷桀地站在远处,眸光无风无波地望着她。
阁主,慕冰无能!
想帮你减轻一点罪孽的本事都没有,慕冰不配你惦念思慕!
阁主……
晏瀚文淡如冰片地消失。
“阁主!”灵慕冰不舍地大呼,纵然是个幻象,她也喜欢他能多留一会儿!
滚烫的泪像高温度的水,不停地簌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