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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有熟悉的面孔出现,喜滋滋迎上来,脱口而出的称呼却瞬间改变:“大老爷,您终于回来了!”
许辰微笑点头,曾经熟悉的面孔,不知为何有些陌生。
“都麻利点,大老爷可回来了,再敢像原来那般懒散,仔细你们的皮!”
“知道了,侯管事!”
收回目光的许辰恍然:原来,变得干练了!
可这份干练却让许辰有种……茫然。
茫然还在持续。
一路上,原本空旷的院子、走廊填充了山石、花草,暴户般的院落开始有了一步一景的雅致。
去往饭厅的路没多远,却让许辰看到了四季的景。
梁婉婷领着两名贴身丫鬟站在饭厅门前,远远见许辰过来,便道了一个万福:“恭迎大伯归来!”
许辰一怔,苦笑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吧,这么隆重,不太习惯!”
梁婉婷直起身,微笑道:“大伯已有官身,夫君今日也榜上有名,总该有个官宦人家的样子,免得叫人笑话。”
“随你吧……”许辰只是微微一笑。
进了饭厅,又有婢女鱼贯而入,端着精致的杯碗,好在碗里装的食物还保留了原有的特色,只是色彩更加鲜艳,摆盘也更加讲究,倒唤醒了许辰一些久远的记忆。
“这些菜都是奴家参照大伯的菜谱瞎琢磨出来的,也不知合不合大伯口味。”梁婉婷望着许辰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忐忑,显然不仅仅只是为眼前这桌菜。
“很好啊!”许辰夹了口菜,不由赞道:“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察觉到弟媳妇的神色,许辰环顾四周,依旧微笑赞道:“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
“辛苦你了!”
许辰的目光让梁婉婷惴惴的心落了下来。
“大伯慢用。”说着,梁婉婷又是一个万福,随后转身离去。
空旷的饭厅内,许辰独自一人享受着被人伺候用膳的经历。
饭的味道,是真的不一样了!
院子还是原来那处院子,只是更加宽敞,原有的围墙被推到重建,扩大了足足一倍,营房般的住处不见了,上下铺也不见了,三百多少年每个人都有了独立的单间。这片宅院近半的院落、房间被推平,建了两排精致的小楼,后院的假山、鱼池也不见了,成了一块气派的演武场,各种新式器械随处可见。
院落向着东西两侧蔓延,新买下的地皮上正在大兴土木,好在许辰这伙人最不缺的就是钱,别说只是扩建一倍,就是买下几个坊也是轻而易举的。
“大哥,回来了啊!”
朝后院演武场走去的时候,6续有留守在家的少年迎上来。
少年们身上的衣服变得更加考究,用料还是那些,样式、花纹却变得更加新颖,已和长安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富家公子们没甚差别,反倒更有一股英武之气。
“还好没敷粉、熏香……”
心中如是想着,走到演武场的许辰看到还有不少弟兄在挥洒着汗水。
“大哥,那个……”身旁几个穿戴整齐的少年犹豫着开口:“我们……那个……”
“要出门?”许辰微微一笑。
“嘿嘿!”几人傻笑一声,尴尬道:“跟人约好了,事先也不知道大哥今天回来……”
“去吧!”许辰笑着说道。
“好咧!”几人大喜,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说:“我们早点回来,晚上再给大哥接风!”
“接什么风,老子又没离开过!”许辰横了他一眼。
“那是,多大点事儿啊!”
“晚上回来,跟大哥喝几杯才是正理!”
“就是,就是……”
尹洛停下了操练,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怎么?有人欠你钱啊?”许辰打趣道。
“大哥,你该管管了!”尹洛随手丢掉磨盘大的石头,一脸不爽道:“成天就知道出去花天酒地,已经懒散的不成样了!”
“每日的操练也有人偷懒吗?”许辰敛了笑意。
“没有啊!”张天意收了剑,走向许辰,微笑道:“每日晨练,大伙儿还是一样的认真!”
“他们那也叫认真?”尹洛气道:“心思早就不放在这上面了!”
“这个……”张天意苦笑道:“总不能让他们和我们一个强度吧?”
“我说的不是强度,是态度!”尹洛怒道:“他们已经开始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了,隔三差五往平康里跑,都学会跟公子哥争风吃醋了!”
“到了这个年纪……”许辰笑笑:“难免的嘛!”
“如果只是玩女人那也算了,可他们已经忘本了!”尹洛叫道:“吃穿用度,样样都要最好的,以前也不是没吃过好的、用过贵的,可现在竟学会了穷讲究,喜欢耍排场……”
“大哥你去账房看看,这一个月的用度增加了多少!以前三哥在的时候,要用钱才去拿一点,现在那个官家小姐来了,个个没事都要揣几锭金子!”
“官家小姐?”许辰微愣。
“就是二嫂……”张天意尴尬一笑。
“我们都是些什么人?”尹洛怒极反笑:“三年前我们都是吃不上饭的乞丐啊!”
“现在好了,讲起排场来了!”尹洛伸手环指四周,讥笑道:“基隆城的城主府都没这里气派!”
“这是在长安嘛!”张天意忙打圆场,呵呵笑道:“官宦人家的场面还是要讲的……”
不远处,赵铭在柴老的陪同下,一点点努力着朝许辰走来。
“别急!”许辰止住了身旁二人,连忙迎了上去。
“大掌……”见到许辰,赵铭的情绪有些激动,喊出口才记起家里的新规矩,忙改口道:“大老爷!”
“呵呵,我们家一下多了三百多老爷呢!”身后走来的尹洛冷笑一声。
“叫什么都一样!”许辰摆摆手,温言道:“以后叫我大哥也可以。”
“啊?”赵铭惊呆,身子又站不稳了,许辰连忙扶住。
“我……我把差事办砸了,还……还……”赵铭双眼瞬间湿润。
“别瞎说!”许辰扶着赵铭,柴老推着木制轮椅上前,待其坐好好,许辰才问柴老:“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没好吗?”
“老奴也不清楚!”柴老摇头,同样一脸困惑:“丹药服了不少,骨头也已经完全长好了,屈伸都没有问题,就是走起路来还是不灵活,就跟……”
柴老想了想,才说道:“就跟忘了怎么走路一样,像一两岁刚开始学走路的孩童。”
“会不会是经脉的问题?”
许辰觉得可能是腿部的神经受损严重,丹药或许无法复原,但曾经认识中的神经和中医里的经脉是不是一回事,许辰其实不太清楚。
“把脉的时候,经脉都很通畅,没有问题!”柴老摇头。
关于中医里的把脉,许辰又不太清楚,甚至于后世的那些老中医自己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把的脉搏还是经脉,没几个说的清楚。
后世也曾有科研机构用最先进的医疗器械研究过人体,但无一例外,都只能证明中医所说的经脉、穴位存在,却没办法在人体中找到具体的指对,能够找到的全是肌肉组织和神经系统。
这么复杂的科研难题,许辰曾经都只从杂志上一带而过,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真心做不到啊!
“多锻炼吧,一点点来,别着急!”许辰拍着赵铭的肩膀鼓励道。
“嗯,我会的!”赵铭含泪道:“大老……大哥,放心吧!”
“你也看到了!”柴老推着赵铭刚走,尹洛又忍不住说道:“家里这帮人除了讲排场,也开始使唤人了!”
“尊卑、阶级……”许辰轻叹一声,忽然想起张天意曾经就是官家少爷出身,遂问道:“天意,你觉得现在这个家还能习惯不?和你以前的家有什么不同吗?”
“我?”张天意指着自己,愣了片刻,继而才苦笑摇头:“我很小就被师傅带上山了,每年就过年能回趟家,没什么感觉……”
这一个多月来,许辰也一直在反思着,反思自己给少年们带来的改变到底适不适合他们,揠苗助长后到底能不能适应诸如民主、自由这些东西。
生活没有如果,也无法回头,既已走上了这条路,危险、死亡这些事便再难避免,许辰从来都是一个冷静的人,虽因赵铭受难而自责,却也不会自怨自艾到无法自拔。
路线虽已无法改变,但行走的方式却可以调整。
许辰从一开始期待着给这些人一些更先进的理念、更好的生活方式,诸如平等,诸如民主……
在升州的农庄、在眼下的升州内城,许辰对这些跟随着自己的人没有任何压迫、剥削的想法,甚至连阶级划分都极为排斥。
所以当许辰带着一大帮人进京后,这处院子实际上更像一座小型的村庄,各家过着各家的日子,许辰也只在忙不开的时候才会让这些名义上的伙计和他们的家眷过来帮衬一二。
许辰从来没有划分的想法。
可来长安之后没多久,到底还是出现了一些问题。
眼下梁婉婷将这座院子按照封建官宦人家惯有的方式打理……
“大宅门啊!”许辰忍不住感慨一句,良久,抬头道:“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