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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诞还想呛一句,何进站出来了。何进摆摆手,一副和事佬的样子,说道:“行了行了!这里是朝堂,不是街市,更不是容得你们放肆的地方!”
刘诞这才怒得一甩袖子,不再理会浑都靡。何进严肃地说道:“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想,我们之间也不用再遮遮掩掩,欲盖弥彰了。刘休文,你之前问我们朝廷,说我们为什么没个理由就敢把你父亲这些人都给关起来。那现在话都说明白了,大家心知肚明,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
刘诞也知道,现在装也不能装了,就听着何进的话。何进瞪着刘诞,说道:“为什么要悄无声息地把他们给关进天牢?我想你兄长还有他的臣子们,比我们更加清楚!不要以为西凉远离洛阳城,朝廷就不知道你们都在暗地里谋划什么,也不要以为,你们可以做你们想做的任何事!你兄长现在有兵三十万,哪里来的?又用做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准备谋反吗?!”
刘诞哼了一声,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就算他辩解,现在也是没用了。朝廷已经知道刘范有所图谋,若是再辩解,不过是增笑罢了。其他的大臣也十分愤怒。他们虽然其中有很多人是刘范的死对头,但刘范之前给他们的印象,还是一个忠于朝廷的忠臣。但刘范现在已经暴露了。
何进又说道:“你们屯兵数十万,想要谋朝篡位,真是奸贼!现在朝廷已经看破了你们的阴谋,刘休文,你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威吓朝廷,逼迫至尊?你们是想做第二个王莽吗!”
袁隗也站出来,怒斥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等王师齐备,必诛杀你们这些西凉乱匪!”
曹嵩也要逞威风,说道:“老夫看,你们还是趁早反正得好!自古犯上作乱的匪徒可都没有好下场啊!你们不投降,莫说你父亲他们要被斩首,你们,包括你兄长也要被车裂!”
刘诞扫视全场,杀气腾腾地说道:“好!既然朝廷已经和我们西凉撕破脸皮,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我就代表我兄长把话撂在这里,西凉确实有意改天换地,朝廷又能怎么样?朝廷有那个能力和我们西凉数十万铁骑想抗衡吗?如果朝廷这次不放人,不把首恶交出来给我们处治,那我们西凉就绝不会和朝廷善罢甘休!陛下,还有各位大臣,你们都看着办吧!”
这一句话彻底把压在整个朝廷心里的那一把火给点着了,许久都没有说话,而是让公卿们和刘诞交锋的刘宏,一改隐忍不发的脾气,愤怒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怒火攻心之下,又一把手把桌上的器物全都给扫下桌上。汉灵帝刘宏,拍案而起,指着刘诞骂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你们一家本是汉室宗亲,现在怎敢如此蔑视朕!还想窃夺权位?!真是罪大恶极!罪大恶极!来人啊!羽林军何在?给朕把这乱臣贼子给拖出去斩了!”
说着,同样被激怒了的执金吾丁原,也赶紧指挥羽林军进殿。四个羽林军卫兵赶紧跑进来。百官都被激怒了,丧失了理智,所以无人阻拦。而刘诞面对生命危险,却仍然面不改色,脸上无波无澜。直到羽林军士兵过来揪住他,试图把他拉出去时,刘诞仍然没有眨一下眼。
在百官们的斥责声中,刘诞被羽林军卫兵拖到了宣室殿的门槛上。就在这一停顿,刘诞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里不是临死前的悲怆和失意,反而是得意和爽朗。这下,刘宏和公卿大臣们都傻眼了。眼看着就要死了,刘诞怎么还笑得出来?莫非他被吓疯了?
刘宏伸手,示意羽林军卫兵停下。刘宏骂道:“狗贼,临死之前何故发笑?莫不是被吓怕了?”
刘诞又笑了一阵,让刘宏和百官都摸不着头脑,不知刘诞壶里卖的什么药。刘诞慢慢停下笑声。接着对刘宏从容不迫地说道:“陛下要杀臣,臣这才欣喜若狂啊!”
刘宏眨了眨眼睛,根本搞不懂刘诞在说啥。刘诞又说道:“陛下您想啊,如果臣被杀了,那我兄长自然就会认为朝廷已经不顾一切了,人质也不会安全。那他也就自然不会对朝廷有什么顾及。潼关距离洛阳城,以步兵的速度走个十天八天。但是我西凉军每人都有五匹马换乘。早晨从潼关上整军前行,到晚上就能在洛阳西城门下扎营。等我兄长攻破了洛阳,势必会行大不敬之事,再杀掉朝廷所有的公卿大臣,来为我陪葬。我刘休文还没有加冠,不过是个无足轻重之人罢了!居然能够得到包括您在内,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的陪葬,也算够本了吧!如此多的陪葬,臣又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啊,陛下要杀臣,臣才会觉得欣喜若狂啊!哈哈哈哈!”
行大不敬之事,自然就是杀掉皇帝。刘诞这一番狂悖之话
,马上点醒了刘宏和百官。
刘宏想了想,最终还是一挥手,示意羽林军卫兵出去。百官也都是把愤怒深藏于心,也不敢表露出来。刘诞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北羽林军卫兵们粗鲁地扯乱的衣襟。刘诞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还说道:“这还是蜀锦,贵重得很呢!”
刘诞大摇大摆地走回刚刚站的位置。刘宏憋着火,说道:“如果你兄长要行悖逆之事,可以。但朕绝不会放过你父亲他们!如果西凉军敢越过新安,朕马上连同你和人质一起,先拿来祭旗!到最后,谁也得不到好!你看怎么样?”
刘诞点点头,说道:“陛下要做这件事,也可以。但我父亲和我的伯父,按照辈分都是陛下的长辈。陛下杀了自己的长辈,恐怕百年以后会给后人留下些许骂名!不过也关系,反正陛下在天下的骂名已经够多了,后人也许不会注意到这一条罪名!”
刘宏气得憋红了脸,捶胸顿足,却又无言以对。皇甫嵩站出来,说道:“难道你们两兄弟以下犯上,谋朝篡位,就不会给后人留下骂名吗!”
刘诞听完,说道:“按照血缘亲疏,我们江夏刘家,是孝景帝之子鲁恭王的后代,是最为接近高祖的宗室。而陛下,不过是孝章帝的玄孙,先帝孝桓帝的堂侄,距离高祖血脉如此遥远。若不是太后和大将军为了专权,陛下又怎么会坐上皇位?论宗法嫡庶之理,也应该是江夏刘氏!族谱尚在,公道自在人心,后人又怎会责怪我们江夏刘氏呢?”
皇甫嵩听完,哑口无言。按照正常的宗法制,本不应该是汉灵帝上位。只不过当时外戚窦家想要专权,所以需要一个年幼无知的小王子。当时最适合窦家理想人选的就是刘宏。所以刘宏才有幸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