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p>
在几天后我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这件事情还得去从陈瑶那里解决。 如果让她去检测爱滋病毒的话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或者去证实她和秦瑶并不是一个人。当然，这件事情的难度很大。这里面最大的难度是我无法开口。</p>
不过我最终还是决定了，因为陈瑶在我心中已经不再美丽。男人对女人的尊重可能产生于很多种情况之下，但是男人对女人的轻视或者鄙视往往会在一瞬间产生——失望，极度的失望。</p>
“晚上有空吗？”我拨通了陈瑶的电话。</p>
“有啊。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给我打电话了呢。”她说。</p>
“晚点吧。我们晚点一起喝咖啡怎么样？”我问道。</p>
“为什么不一起吃晚饭？”她问。</p>
我本来想说我要回家陪老婆孩子一起吃的，但是我忽然有了一种恶心的感觉。“晚上我有点其他的事情。”我说。</p>
“好吧。我们到时候联系。”她说。</p>
“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我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p>
“行。你今天要和你老婆一起吧？”她笑着问。</p>
我一怔，随即道：“不是。”</p>
电话里面传来了她的“哈哈”大笑声。我忽然觉得以前那个美丽纯洁的她已经永远地逝去了，现在的她已经变得放荡不堪。荡妇！我在心里冷笑道。</p>
“小然，晚上我得出去一下。”吃晚饭的时候我对妻子说，心里惴惴的，“我约了一个朋友谈点事情。”</p>
“嗯。”小然说，却在专心致志地吃东西。</p>
我心里不禁有些慌乱，因为她并没有多少反应，甚至还有些淡漠。我觉得她的这种态度有些不大对劲。</p>
“我会早点回家的。”于是我继续说。</p>
“嗯。”她仍然毫不在意。 这下我可就更加地惶恐了，我鼓起勇气去看着她，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啦？”</p>
“没什么。”她抬起头来朝我浅浅一笑。</p>
我狐疑地看着她，“不对，你好像有心思。”我说。</p>
“真的没什么。就是……”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p>
“你一定得告诉我。究竟怎么啦？”她越是这样我就越加心里不安。</p>
“真的没什么。”她看着我，满眼的温柔，“今天一个学生太调皮了，他居然将衣服当裤子，把裤子当衣服穿着进了教室。结果全班的学生笑了半堂课。我一直在想呢，是不是应该去请他的家长。”</p>
我心里大安，急忙道：“你知道我读中学的时候最讨厌什么事情吗？我告诉你啊，我最讨厌的就是老师请家长了。我可以肯定，你说的这个学生一定是一个男孩。对了，你是不是改成教初一了啊？”</p>
“咦？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从来没问过我工作上面的事情吗？”她诧异地看着我。</p>
我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先不回答你这个问题。我想告诉你的是，男孩子调皮可是天性，只要他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就是稍微调皮一点也没有什么的。你看发达国家的那些学校，他们可是着重塑造学生的个性啊。你再看我们什么的那些人，很多在事业上成功的人往往在他们小时候都是比较调皮的。这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这是因为他们有着自己独立的个性！那种听话的孩子，他们就好像是被塑造成了木偶似的，今后长大了怎么会有创造力？”我说着，却忽然想到了我们的儿子，我看见他在一旁默默的吃饭，“小然，你发现了没有？你不觉得我们的儿子太听话了吗？”</p>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国情不一样。我们国家实行的是应试教育，我认为传统的教育方式才能够适应我们国家的国情。你看啊，现在的学生无论上初中、高中，还是大学都得参加考试，孩子不听话、不认真学习怎么行？”小然去给孩子夹了一点菜，然后对我说道，“我们儿子乖你还不满意啊？他还不是像你？对了，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在教初一，我告诉你吧，我这学期还真的在教初一呢。你是怎么知道的？”</p>
我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唉！现在的教育啊！我觉得我们国家现在的教育方式就好像我的职业一样，高价、简单、头痛医脚。算了，我不说教育的问题了。我告诉你啊，我刚才听到你说的那个孩子的事情，我觉得他并不是什么调皮，而应该是一种病。”</p>
“病？得了吧！你们当医生的，什么都往疾病上去考虑问题。这个世界上有那样的疾病吗？我告诉你啊，那孩子可聪明了，而且成绩还不错。他可不像精神病。”小然顿时笑了起来。</p>
我举起手摆了摆，道：“你听我讲完啊。我上大学的时候学了一点儿科方面的知识，我记得在儿童中好像有一种疾病叫多动症，其主要的表现就是注意障碍和活动过度，我看这个孩子可能是属于活动过度类型的，这种类型的孩子的主要表现是，过分地不安静，来回奔跑或小动作不断，在教室里不能静坐，常在座位上扭动，或站起，严重时离开座位走动，或擅自离开教室。话多，喧闹，插嘴，惹事生非，影响课堂纪律，以引起别人注意。你注意了，他的目的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个孩子将衣服当成裤子穿，而把裤子穿在上身，这也是一种引起别人注意的行为之一啊。”</p>
“还真有这样的疾病啊？”小然诧异地说。</p>
我点头道：“是的。多动症的孩子还有一种表现更好玩呢，好像是叫……对了，是叫‘秽语综合症’这样的孩子见谁骂谁，满嘴的脏话。”</p>
小然忽然笑了起来：“是不是啊？你越说越神奇了。那你说说，这样的孩子怎么办啊？”</p>
“看医生啊？需要吃药的。”我神情严肃地说。</p>
“那我去给他家长说说？”她问我道，满脸的笑意。</p>
“对，你应该建议他的父母带他去看医生。”我点头道。</p>
“对了，你说这个孩子是多动症我有些相信了。可是，这件事情和我教初一有什么关系？”她随即问我道。</p>
“很简单，”我笑道，“多动症一般发生在学龄前，有少部分孩子会延续到中学时期。像他这种表现，不应该是初二以上大孩子所为。因为到了一定的年龄后他自己也会觉得自己的那种行为很幼稚的。如果是初二以上的孩子还有多动症的话，那最多也就是话多，喧闹，插嘴，惹事生非，影响课堂纪律而已。所以我分析他应该年龄不大。”</p>
“哦。原来你是从我那学生推断到我的情况的啊？秦勉，我发现我们俩还真般配的，我是教师，你是医生，我们在教育孩子方面可以很好地结合的。”小然看着我，忽然地笑了。我发现她满脸幸福的样子。</p>
“我可是性……”我刚一开口就发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对，急忙地将自己的嘴巴闭住了。</p>
“你这人！”她等了我一眼。</p>
“你的电话来了、你的电话来了！”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了我的手机叫了起来。这个声音让我浑身一颤。因为我忽然想到了那个晚上！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害怕这个电话是陈瑶打来的。</p>
这个荡妇！我不是叫你不要打电话来吗？我心里愤愤地骂道、同时也开始惶恐地起来。</p>
但是这个电话我却不得不接，因为小然就在我身旁。如果我不接的话反而地会显得我有些心虚了。</p>
“我接电话。”我对小然说，尽量地让自己的脸上保持微笑。 我没有想到这个电话竟然是我们科室的主任打来的。</p>
“小秦啊，吃饭了没有？”主任问我。</p>
“刚吃完。”我回答，即使我正在吃饭我也会这样回答的，因为我心想他一定是找我有什么事情。</p>
“那太好了。你过来一下，在昆仑大酒店。三楼的五号雅间。我等你。”主任说，语气不容我有任何的选择。</p>
“马上到。”我说。</p>
接完电话后我发现小然正在看着我。我笑着对她说道：“我们主任的电话。他让我马上到他那里去一下。哦，对了，他们在酒店里面，估计要喝酒。”</p>
“那你正好给他讲一下你工作的事情啊？”小然提醒我道。</p>
我哭笑不得，“这也得方便才行。这样吧，我到时候看情况。”</p>
“我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竟然去干那样的工作。”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然还在说。</p>
“习惯了就好。没感觉了。”我转身朝她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