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璀璨的光,在力与力的角逐中盛开。
仿佛是一朵的盛世的玫瑰,任性地盛开在这片繁华的废墟之上。
巨大的冲击波,恍如风中的涟漪,一层层扩散开来。
而周边的建筑,则是那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着汹涌的波涛,跌宕起伏。
倏而,沉没。
化作万千碎片,甚至泯灭成为齑粉,旋即融入那风雨之中,消失不见。
原本繁华的商业区,就这样,在两人的不经意的对决中,彻底地化作历史。
从竞技场到大街,从大街到商业区,从商业区再到王城,这种历史化,不断地重演着。
毁灭,毁灭。
越是璀璨夺目的东西,便越是危险。
战斗是这样,人类是这样,其他东西,也是这样。
战斗,是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已经不记得了吧。
但有一点,尔迩非常清楚的是,面前的这个家伙,这个早已分不清到底是否可以称之为人类的家伙,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结束战斗的地步。
相反的,那盘踞在他整道身影之上的火焰,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反而愈加张狂起来。
那是来自界加里安的诅咒,仿佛一条毒蛇,在慢慢吞噬着,作为宿主的厚武驰。
从皮肤,到肌肉,从肌肉,到血液,从血液再到骨骼,最后,乃至唯一的灵魂。
所谓的界加里安,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为了战斗而存在,为了杀戮而存在,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而存在。
无论你需要怎样强大的力量,它都会满足你。
只要,你可以支付足够的代价。
“吼!”
一声,低沉的咆哮。
四道火焰般的人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尔迩的四周。
然后,在一瞬间,靠近。
炽热的气浪,沉重的风压,让那张冷艳的面容,微微有些发白。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虚弱。
长时间的激烈战斗,即使是以追捕和战斗为主职的大司寇,也力有不逮。
拼上性命什么的,虽然也可以做到,但果然,不是在这种时候啊……
有猩红的光,从那双赤红的眸中闪耀。
若一滴鲜血,滴落在,苍茫的雨夜。
奇异的力量,仿佛来自远古的血脉,缓缓溢出,在夜色与风雨的掩盖下,迅速地渗透到那双嗜血的鹰目之中。
让那道火焰般的人影,微微一滞。
可是,仅仅,只是一滞。
影,以一种更快的速度,贴近。
烈焰,伴着钢铁席卷。
炽热而坚实的拳,狠狠地挥出。
从四面八方,朝眼前那张不知令多少男子痴迷的容颜。
毁灭般的杀意,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果然,入魅什么的,对于一个只知道战斗的疯子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么?
不,也不算,毫无意义啊……毕竟,有那么一瞬间的空隙。
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空隙,却已经远远足够。
“哗啦啦……”
奇异的声响,在暴雨的嘈杂声中响起。
无数黑翼,若夜鸦般惊散开来。
在惨淡的月光下,掠过一丝完美的弧度。
旋即,聚拢。
“噗!”
一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
抬头间,尔迩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不纯的血统,导致不完全的力量,到最后,不过是个半吊子的存在啊。
可是,纵使是半吊子,也有半吊子的尊严啊,身在战场,任何借口,都不能成为退缩的理由。
影,在一瞬间掠出。
十指微动间,万千银芒,倏而舞动。
若琴弦,若利刃,若一位张扬的舞者,在这片疾风骤雨中,翩然起舞。
“奥义,唯闪!”
一声清喝,万千光华,倏而凝聚。
原本分布于整片空间各个角落的银丝以一种肉眼无法企及的速度,迅速地回缩。
原本与厚武驰缠斗着的十二道暗影,迅速地化作一阵黑烟,堪堪从那万千银芒中,渗透过去。
只余下那道熊熊燃烧着的高大人影,呆然而立。
目标的丢失,显然让他有些微微地错愕。
可是错愕之后,却是战斗的本能。
光,无声掠近。
仿佛一只太过狡猾额死神,蹑手蹑脚地,靠近。
那么小心,却又那么地迅捷。
生怕一个疏忽,就会错过这新鲜的灵魂。
可惜,那灵魂,早已被献祭。
到口的食物,又岂容他人掠夺?
焰,在一瞬间奔腾,若一条赤色的巨蛇,猛然间,张牙舞爪地从那道禁锢着它的躯体中窜出。
炽热的黄金瞳,一如那传说中的生物一般,威严古奥。
那一刻,那一直隐藏在诅咒之甲界加里安中存在,终于出现了。
当它的祭品,受到威胁之时。
丝,一缕缕划过。
伴着,璀璨的银芒。
倏而间,没入那烈焰之中。
一道,两道,三道……
无数银芒,化身无数利刃,直直地,朝着厚武驰围剿而去。
旋即,溃散。
就像是雨点,悄然滑落。
万千银丝,还没来得及触到那半人半魔的身躯,就化作一粒粒银色的泪滴,悄然滑落。
若一场浩大的雨,在黯淡的月光中,闪烁出奢华的光泽。
而那光泽背后,则是一袭,翻卷的长发。
赤发红眸,仿佛一颗赤色的彗星,一闪而过。
又像是,一道浮影,在不经意间,掠过了千山万水。
也掠过,那道,火焰般的人影。
所谓“唯闪”,不是指那千万银丝,而是那,操作银丝的存在。
以超越肉体极限的速度,划破空间,一击必杀。
影,微微一顿。
在那交错的一瞬间。
厚武驰,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原本微眯的鹰目,瞬间瞪得老大。
“吼!”
一声,凄厉的咆哮。
殷红的血,若黄河决堤,一溃千里。
狰狞的伤口,从左锁骨开始,一直斜斜地延伸到了右腹之处。
仿佛整个胸膛,都被撕裂开来。
原本咬牙切齿地喊着“咪咕”扑将上来的黑色兔子,忽地微微一愣,一脸好奇地盯着那道喷泉般令人震撼血柱。
旋即,又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露出一脸的惊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恍如实质般的火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那道正微微喘息着的倩影身后。
然后,就这样,直直轰出。
“碰!”
一声闷响。
伴随着清晰的,骨骼碎裂之声。
尔迩猛地回头,入眼处,却是一张狂傲的脸庞。
嘴角的血丝,在黯淡的光影中,被勾勒得一场狰狞。
一如那,布满全身,赤红骨刺。
“王爵?!你来做什么?”
没有回答,只有一粒粒血珠,迅速地从那骨刺的尖端溢出,旋即喷涌。
巨大经络图,伴随着清晰的心跳,在一瞬间凝聚成一道华丽的身影。
同样的高大,同样的璀璨,赤发红眸,一如当日的张扬。
只是那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夸张的卧蚕眉和铜铃眼,早已被那张绝世的熔岩所取代。
尔迩微微一滞,没想到几日不见,这原本让人不敢恭维的“机械女神”却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变得惟妙惟肖。
璀璨的身姿,倾城的容颜,就算是与这个眼前的本尊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本候的女人,就好好站在身后好了,剩下的,就交给……”
“轰!”
一阵巨大的冲击。
迫得两人,迅速地朝后掠去。
炽热的火焰中,一只烤乳猪一般的存在,直直地从两人面前飞过。
回眸间,望见的,则是漫天的猪影。
不……确切地说,是长着猪耳朵的……青年。
“笨蛋兄长!别给光顾着耍帅啊,给老娘好好打架!你要是敢随便死掉的话,老娘就把你那每天抱着睡觉的傀儡给大卸八块!”
一声怒喝,却是一位皮肤黝黑的少女,一脸不满地抬起头,朝着空中的王爵骂来。
而他的身后,一位身材高大的兔耳大汉,则随手从身后撩过一位猪耳青年,然后,看也不看,狠狠地扔向空中。
扔向那道,火焰般的人影。
一个接着一个,一排接着一排,仿佛无穷无尽,不知疲惫。
一时间,猪影漫天,使劲地扑闪着那蒲扇般的耳朵,朝着厚武驰蜂拥而去。
“那个……二姐,你这东西不是上次说的用多了会那个的么……”
欲言又止的话语,满脸哭丧的表情,如果光从外观而言,面前的这位猪耳青年,倒是与那漫天飞翔的同伴并没有什么两样。
“是啊,所以才选你作为傀儡模板的啊,反正你在意的只是好吃的,异性什么的,你完全不在意的吧?”
头也不回地说着,褐肤少女狠狠地一针砸在猪耳青年那肥嘟嘟的胳膊上。
随手一甩间,一滴鲜血,就这样滴溜溜地旋转起来,伴着周围那一抔早已准备好的黄土。
“厚土为基,鲜血为灵,秉吾之意,即为吾身,去吧。”
一声娇喝,一个土人“嘭”地一声,一跃而起,顷刻间,便化作一个活灵活现的猪耳青年。
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一花,就莫名其妙地,飞了起来。
仿佛一颗注定化作炮灰的炮弹,直直地,悍不畏死地,冲向空中那团,炽热的火焰。
“碰!”
“咚!”
“轰隆隆!”
炽热的火焰中,是炽热的战斗。
闪亮的银丝,矫跃的黑兔,诡谲的暗影,巨大的傀儡,还有那,铺天盖地的,猪耳。
密集的攻击,仿佛来自天堂的审判,无情地涌向那道火焰中的人影。
似乎是想用这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将那具不知疲倦的躯体,彻底拖垮。
焰,熊熊燃烧着,似一朵凛冬的梅,在那地狱般的气流中,顽强地盛开着,灼烧着。
一点,一点。
以那身,以那魂,作为不朽的燃料。
身躯,开始逐渐扭曲,连带着那张疯狂的面容,都变得愈加可怖。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更加强横的力量。
不知疲惫,也不知生死。
仿佛一条疯狗,只有在将敌人撕碎之后,才会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孤独而又满足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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