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初自嘲地笑道“呵呵,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真是说得没错,我想去帮忙都帮不上”
“也不尽然,耍笔杆子、玩嘴皮子就要书生嘛”李元利哈哈大笑。
“如果觉得帮不上忙有点内疚,那你就好好写篇文章夸夸他们。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最可爱的人咱们大兴军将士就是最可爱的人”
“这名字有点不过没问题,过两天我就写出来请元帅斧正。”时日久了,刘玄初也不会动不动就自称“学生”,只要私下的场合,也开始自称“我”。
这个年代,“我”、“吾”之类的自称,一般是对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才说,如果在人多的场合这样自称,会被别人讥为不懂礼仪。
但李元利本就不懂这些,他又不是研究古汉语文学的,因此不管什么场合都是自称“我”。耳濡目染之下,他身边的人慢慢地也开始用这个字来称呼自己。
李元利道“我斧正个屁看不看得懂还是个事呢。不过你可以去请陶公指点,楚陶三绝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
陶汝鼐等人献上地契后,暂时没了事做,便在宁乡家中开了一个私塾,调教弟子之余种花养草,倒也落得自在清闲。
“元帅说得有理”
“大兴军有今天这番景象,都是元帅教诲之功啊”薛普也感慨地道,他和刘玄初整天跟在李元利身后,对这一点最有体会。
可以说,有了李元利的教导和以身作则,才有了如今的大兴军,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影响着将士们,毫不夸张地说,他才是大兴军的魂
“这个功劳我可不敢独居大兴军将士从上到下,都有功劳”李元利自谦道。
“弥深,有没有想过去政务司学习学习积累些经验,便可以出去主政一方。”
薛普做李元利的秘书一晃已经两年多了,他平时话语不多,但办事却极为干练,李元利交待他办的事情,从来没有出过错,李元利也有心栽培他一番。
“大帅,你身边现在也没有合用之人,等以后再说吧。”
“那倒是。你现在就可以帮我留意下,有了合适的人选,就可以换你下来去政务司。”李元利顿了一顿,又道“现在好安排,到处都差人,以后咱们地盘大了,竞争可就更大了。”
薛普点了点头,将这事情记在心上。
这也是无可厚非,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李元利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给身边亲近的人谋个出路,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也曾问过栓柱等人,但这些亲兵都是大老粗,又是一根筋,只愿意在大帅身边做个亲兵,也不想出去劳心伤神。
薛普本身就是崇祯朝的举人,要说起学问,比洪承畴帐下那些只考取了童生、生员的幕僚可是要好得多,再加上跟在李元利身边两年多,也长了不少见识,只要再去政务司熟悉一段时间,放出去做个县令是绰绰有余。
看看日头已至正午,李元利正准备带着众人打道回府,却见周勉急匆匆打马前来,气喘吁吁地报道“大帅,标下有事要禀”
“何事”
周勉跳下马来抱拳道“咱们的人在南昌找了一个内应,自称是江西巡抚蔡士英的师爷。”
“他可说了什么要紧事”
“要紧事倒没有。”周勉左右一看,见都是信得过的人,便又说道“那师爷说了,若是大兴军要攻打南昌,他愿意暗里打开城门”
李元利有点不相信“他一个师爷,手中无权,手下无兵,怎么打开城门别是哄骗咱们的吧”
周勉还未答话,刘玄初却道“元帅没有用过师爷,不知道这师爷手上权利可不小。”
“师爷为东家出谋划策,参与机要。或起草文告,代拟奏疏;或处理案卷,裁行批复;或奉命出使,联络官场。凡此等等,不一而足。总的说来,师爷虽无官职,却有实权”
“一般这师爷都是东家心腹之人,却不知这蔡士英的师爷因何要帮大兴军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周勉嘿嘿笑道“这事我已经了解得清楚。这师爷姓马名庆,是安庆府人,一年前才经人介绍到蔡士英府中为幕。”
“去年底咱们将洪老贼剥皮揎草,又将他帐下幕僚全都砍了脑袋,这马庆听说之后,便起了畏惧之心,年前便向蔡士英请辞,哪知蔡士英却坚决不允,因此这马庆便怀恨在心。”
“咱们的密谍找上他后,承诺不追究他过往之事,他便答应到时帮大兴军打开城门,不过咱们也得保证他和家人的安全。”
李元利听他说完便道“照你这么一说,倒是没有什么疑虑,不过进江西还要些时日,你叫手下兄弟平时尽量不要和他联络,以免暴露坏了大事。”
“江西清虏兵少,就是强攻也没什么。关键是得把两广给我盯紧了特别是李定国的动向,一定要随时禀报”
对于李定国,李元利一直以来都是敬佩的,到现在为止,南明抗清的局面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在苦苦支撑,而且即使是到了最后关头,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投降清虏。
就凭李定国做的这些事情,李元利也不可能攻伐于他,但李定国盘踞广西,却让自己收复两广的计划不得不因而推迟。
好在他知道李定国接连两次征伐广东的事情,第二次伐广东失败后,李定国便率部回了云南,李元利命人密切打探他的消息,就是要等他退入云南后便马上进军广西,收复两广
紫禁城慈宁宫,这是清虏伪皇太后孝庄现在居住的宫殿。
偌大的殿内只有福临母子二人,所有太监宫女都被赶了出去。
“皇额娘,兵部送来急奏,小李贼攻破长沙,洪大学士被剥皮揎草,我大军全军覆没湖南又入贼手,土贼势大,危及赣、粤诸省,军民惶恐,潜逃颇多如今之计,朕该当如何是好”
只过了一年,福临又长高了半头,脸上稚嫩之色也褪去了不少,不过以他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如何能够担得起这般军国大事
刚才得报之时他便心中慌乱,根本拿不起半点主意,只得慌慌张张地跑来慈宁宫请孝庄拿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