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埃里克兴利除弊的这些日子里,麦克斯每天都要处理许多棘手的国际问题,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作为总顾长,替总统擦屁股的事他只能默默无闻地做,而且还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妻子很不忍心让他如此操劳,多次劝说他趁总统高兴的时候急流勇退、黜位让贤。可是麦克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也总是用种种理由说服自己的妻子。
“现在的埃里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随时有人提醒,我正当年富力强,哪能说退就退。”麦克斯放下手提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可怜的麦克斯,我一个女人都看得出来,总统现在已经不需要一个总是拖他后腿的人了,这你是知道的。”麦克斯的妻子也是大家闺秀,虽然从不参与政治,但却有着极其敏锐的观察力。
“是的,亲爱的,你没有说错,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马上从他的身边走开。”麦克斯的忠厚令妻子无话可说。
“那好吧亲爱的,不过我得提醒你,我们的总统可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不可能轻易听取任何人的见解,除非他认为你说得绝对有道理。”妻子一边收拾凌乱的桌子,一边告诫麦克斯。
“随时提醒总统拔乱反正是我的职责,作为总顾长,我不能置身事外。”麦克斯以手抚额,眯着眼睛说道。
“好了亲爱的,那也得注意方法,千万不要和他硬顶。”妻子擦拭完桌子,叫下人将麦克斯的手提包拿进书房。
“放下!你们以后不能随便动我的东西,也包括你。”麦克斯突然从沙发上暴跳起来,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提包。
妻子笑了笑,暗示下人们退下,然后让麦克斯先在沙发上好好休息一下,等饭好了再来叫他。
实际上,在麦克斯的心里,埃里克只是被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们给气昏了头,万不得已才做出如此下策。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第一个从埃里克集团下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似乎要对那些不听话的企业赶尽杀绝。好吧,做也就做了,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了就行。可是,埃里克似乎意犹未尽,干脆不一做二不休,连同外资企业统统来了个一勺烩。
当场撤换国防部长,麦克斯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甚至认为失去一位爱将总比得罪所有企业要划算得多。没想到埃里克的组合重拳对全国范围内的所有企业来了个无差别对待,全部翻了个底朝天。现在,麦克斯都不知道怎么帮助埃里克和外交部长康斯坦丁收拾这个抗议成堆的外交烂摊子了。
1930年年底,全球的经济动荡已经愈演愈烈,几乎让所有西方人都感受到了生活的艰难。各国的失业率成倍上升,个别企业大佬因为一夜之间负债累累,在强大的压力面前,只得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跳楼。目前,欧洲大陆国家仿佛世外桃源,以德国为首的十几个国家组成的欧洲经济联盟一切照旧,仍然坚守着一方平静。
实际上,埃里克在下重拳的时候不是没有考虑过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德国身处欧洲腹地,也是欧亚大陆经济的桥头堡,就算德国的做法一时有些过激,外企也不会卷起铺盖行李走人,因为在精明的商人们看来,这方土地是他们翻盘的风水宝地,甚至能够趁着全世界重新洗牌的机会大捞一把。
埃里克也没有把事完全做绝,合理惩罚了一番后,便马上收了手。
现在在德国的外企基本上都能做到自觉地合法经营,谁都不想再惹毛埃里克这位商人出身的总统,除非是脑残。但是,就有一些脑残的企业咽不下这口气啊,仍然到处寻求本国使、领馆为其主持公道。
美国和英国是这次经济危机的重灾区,对于德国的幸福指数一直眼热心酸。世界的平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失去了乱中取利的大好机会。尤其是埃里克对全国企业进行无差别整顿的时候,两国趁机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甚至进行百般抹黑。
共同的喜好,共同的目的和情操,在贸易决斗中“杀”得遍体鳞伤的美、英两国随即默契地将枪口对准了德国。两国驻外使节、外交部和决策层连发出通告,要求德国无条件收回罚单,并向世界各国企业诚恳道歉。
此时此刻,英、美两国想干什么?是和稀泥还是搅局?埃里克心知肚明,英、美两国的心态已经扭曲了,他们从来见不得人家比他过得好,所以才借机充当老大,让全世对他们感激涕零。
抗议也好,警告也罢,此一时彼一时,德国不会就此屈服。外交部长康斯坦丁在新闻发布会上正告:英、美若想继续与德国保持良好的发展关系就必须闭上自己的嘴巴,否则,这种假仁假义的做法一旦被全世界戳穿,丢人的不是别人,而正是英、美两国自己。
汉莎宫里,埃里克端坐在总统办公室,离此不远的会客厅已经分开成两大区域,一边是会客厅,一边是提供给外宾或上访者的等待区。但是,今天的等待区也不见得人头攒动,而是来一个就被请走一个,即便是英、美两国驻柏林大使亲自光临也不好使。
此时,总统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埃里克和麦克斯。
一开始,两人争吵并不激烈,但却显得十分对立和较劲。
“好了我的总顾长阁下。你不用再被那些人当枪使了,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那些罚单,而是想拿到德国所谓打压商企的‘把柄’,一旦我们在这方面屈从,罪名就坐实了。你是个老实人,不会把问题拆开看,不信的话,以后就会一目了然。”埃里克耐心地做着麦克斯的工作,希望他能看清英、美等国的本质。
“总统先生,我不想把问题政治化,而且英国人也没有把这件事往政治上引诱,为什么我们就不能酌情让步,互相给一个台阶呢?实际上,各国企业也同样为德国的经济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不是吗。”麦克斯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德国从来没有抹杀过他们的功劳,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可以在经济上让步、政策上扶持,但并不等于一定要牺牲原则。凡在德国合法经营的企业,都获得了德国法律的保护。至于你刚刚提到的几个企业,明显属于官办,里面还存在很多问题,只是照顾你与当事国的面子,没有拿到桌面上来谈,否则,这就是针锋相对的政治问题!”埃里克说到这方面时,非常生气。
“作为总统,你只图自己一时痛快,却至国家外交形像于不顾,这分明是个性的偏执!照这样下去,德国将会失去所有的朋友!非常抱歉,我现在正在考虑是否还有必要继续担任这个总顾长。”麦克斯的声音开始加大。
“我在干什么自己心里非常清楚,遗憾的是你竟然敌我不明、是非不分,还总是用长者的口吻对我说话,我也很难适应!还有,从现在起,英、美两国的事你不要管了,免得你上了他们的当还蒙在鼓里。”埃里克不愿意被胁迫,立即还以颜色。
“非常感谢您的建议,我早就不想管这方面的烂事了,但有一句话我非说不可,作为总统,你必须成熟起来!”麦克斯同样反对被胁迫,一步也不肯相让。
两人的吵闹声让艾娜塔不知如何是好,其他工作人员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侧着耳朵细听。
艾娜塔思来想去,准备以送茶的机会进入总统办公室,促使他们双方的争吵缓和下来。然而,一杯开水还没倒满,就听见埃里克发出一连串的怒吼。
“滚!滚!滚!……”
紧接着,只见麦克斯怒容满面,摔门而出,拿着自己的手提包气冲冲地直奔大门口,头都不回地离开了总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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