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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外公与你说了什么?

    白登寺一向香火鼎盛,很多香客正手里拿着香慢悠悠地往上爬。

    因为山太陡,都是一些石阶,很多人爬得辛苦,爬十几步便停下来双手支在大腿上歇一歇,歇得不喘气了,又再继续往上爬。

    看到严钊和顾朗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大家都很震惊。

    很多人发出哇哇的感叹声。

    偶有人尝试着手脚并用往上爬,爬不了几步就放弃了。还开玩笑调侃:“这样的姿势真的很像条狗啊!”

    “不要这么说,也许人家有急事呢。”

    “能有什么急事啊?都是来上香的。来上香的都是闲人好吗?”

    “说的倒也是,但是这世上什么怪癖的人都有的,不足为奇。”

    “不会是寺里着火了吧?”

    “我去,快,我们爬快点,快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寺里真的起火了啊?”

    “快快,要是真起火了就好看了!”

    “……”

    很多人都爬得快了起来,眸子里闪动着八卦的色彩。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关心八卦的闲人,于他们来说,别人家里天大的事情,也只是他们生活里的调剂。

    严钊与顾朗爬到了白登寺,两个人匆匆地赶往那间禅房。

    禅房门口,有几个和尚来来往往,手里端着东西。

    “我爷爷怎么样?”严钊拉着一个年轻的和尚问。

    “你进去看看吧。”小和尚摇了摇头。

    严钊与顾朗心下皆是一紧,两个人立即走进禅房。

    禅房内,三个和尚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嘴里念着经,仿佛在祈祷着什么,他们敲出来的木鱼声显得很急促。

    严钊立即去了一道屏风后,屏风后简易的床上,爷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穿着袈裟,双手放在胸口,闭着眼,神色安详。

    “爷爷!”严钊喊了一声。

    “外公!”顾朗也喊了一声。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顾朗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握紧外公的手,眼泪就下来了,掉在老人如柴一般的手上。

    “外公,我是朗儿,您怎么了?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顾朗呼唤。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爷爷!”严钊也喊了一声。

    一个老和尚走了进来,叹息一声:“你们来了?”

    “我外公他怎么了?”顾朗红着眼睛看紧老和尚。

    “在后院的时候被人用利器敲击了头部。”老和尚说。

    “为什么不送医院?”顾朗咬牙问。

    老和尚摇了摇头:“被人敲击了头部不能马上移动,而且这里山路太颠簸了。所以,我们叫了救护车,救护车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不过,林雨居士的情况并不太好,寺里有几个稍懂些医术的师兄弟替他看过了,希望不大。你们与他说说话吧,也许他能听见,阿弥陀佛!”

    “我外公是被什么人敲击了头部?寺里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顾朗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老和尚摇头,无奈道:“白登寺一直香火鼎盛,也常有人也祈福或静修,会住我们后院的禅房。我们发现林雨居士的时候,他已经晕了,懂医的师兄弟给他检查了,看到他后脑处有包块,应是钝器敲击。现在林雨居士沉睡,懂医的师兄弟判断林雨居士应是颅内有淤血。唉,救护车正在路上,希望林雨居士平安。阿弥陀佛!”

    “我外公在后院见了谁?”顾朗突然问。

    老和尚摇头:“这个,并没有人清楚。”

    严钊瞳孔缩了一下,说:“你走了以后,爷爷让我约了裴亚爵过来。但裴亚爵绝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做出伤害爷爷的事情来!”

    顾朗一双眸子变得猩红,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外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一直相安无事,现在却突然变成这样,如果不是因为裴亚爵,那就是因为我。因为我没有处理干净尾巴,是我害了外公!”

    “不,是因为江家的宝贝!”严钊一双眼睛也红了,“爷爷给你的藏宝图和灵珠,爷爷那里还有一套。”

    “什么?”顾朗不解,看紧严钊。

    严钊沉痛道:“裴亚爵来看过爷爷以后,爷爷放出了消息,说他是江家的幸存者,他这里有藏宝图和灵珠。”

    顾朗突然激动地揪住严钊的衣领:“你说什么?你还知道什么?你最好一次性说完。是裴亚爵对不对?是裴亚爵怂恿外公以身犯险对不对?”

    严钊将顾朗的手拉下来:“你冷静一点,这个计划爷爷一早就有了。他一直在等姑姑,最后没有等到,等到了你。看到你现在过得好,他也放心了。”

    猛地想到爷爷之前让他约裴亚爵,他突然什么都明白了,爷爷约裴亚爵过来,根本不是找裴亚爵商量什么事,而是要把顾朗托付给他啊!

    严钊再看向床上躺着的爷爷,心情变得越发复杂和沉痛。

    所以,爷爷有意让自己走这一步的,甚至,早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早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扑通——

    严钊跪倒在爷爷面前,他双手扶着床沿,眼泪就下来了,痛心道:“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有别的办法的,您应该再等等。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年轻人来做。交给我来做。爷爷,您这样,叫我情何以堪?”

    顾朗握紧外公的手,双眸猩红,不发一言。

    电话在兜里再响了起来,他浑身怔了一下,掏出电话看来电显示,是手下的人。

    怕吵到外公,他立即去禅房外接电话。

    下属在电话里汇报:“老大,我们拍到裴亚爵离开白登寺的时候与一位老人发生了冲突。”

    顾朗心下一紧:“拍到?照片呢?无图无真相,我要照片!”

    “立即发到您手机上。”下属挂了电话。

    顾朗的手机滴滴响了起来,他收到了数张照片。

    照片不是格外清晰,却能看清楚外公与裴亚爵。

    裴亚爵西装笔挺,外公一身道袍袈裟十分醒目,花白的眉毛,背还微微有点弯曲,两个人对立而站,照片里侧脸看得清晰。

    外公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裴亚爵伸手放在盒子上,裴亚爵的身体稍往后倾,可以看得出来他似乎在用力抢过外公手里的盒子。

    看到裴亚爵脖子上一颗芝麻大的痣,顾朗双眸危险地半眯。

    他再迅速翻看了几张照片,照片是连贯性的,裴亚爵抢夺了外公的盒子,再随手操起后院地上的石头,以石头敲击外公的后脑。之后拿着盒子大步离去。

    这所有的一切,做得心狠而手辣。外公躺在冰冷的地上。

    顾朗瞳孔剧烈一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冷着脸给裴亚爵打电话:“你来看过外公了?”

    “嗯。”裴亚爵应声。

    “外公与你说了什么?”顾朗声音更冷。

    “他说你不如我聪明,性格也不如我沉稳。之前我还想他是自谦,现在看来,你外公挺了解你。”裴亚爵说。

    顾朗的声音更沉了:“你又与外公说了什么?”

    “我说我不会与你一般见识!”裴亚爵说。

    顾朗忍不住咆哮:“外公被人钝器击中头部,现在昏迷不醒,生死不明。你满意了?”

    裴亚爵那端顿了几秒,声音陡然变得冷沉:“你说什么?钝器击中头部,在哪里受的伤?什么时候?”

    “后院!”顾朗握着电话的手一紧,挂断电话。

    他迅速将手机里的一组照片发给裴亚爵。

    如果不是那颗黑痣,他会相信的,会相信那就是裴亚爵。

    如果不是当初与索菲一起策划了那场哄骗若惜离间他们夫妻的戏,找到一个与裴亚爵身形和脸都十分相似的人,他也会相信的,相信照片里就是裴亚爵,相信外公就是裴亚爵推的。

    现在,他知道裴亚爵没有做这些事,但他依然把照片发给了裴亚爵。

    为什么?

    因为,与其他一个人去查,倒不如让裴亚爵参与进来。

    因为,关于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藏,并不止是江家的事,这一切,与裴家也有关系。

    两个人的力量,永远比一个人强!

    有医生上来了,他们抬着担架,是从山脚一路抬着担架上来的,四个护士一个医生,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身上的白大褂上,绣着“爱薇”两个字。

    “快,这边!”顾朗立即招呼他们去看外公。

    医生护士动作迅速,却丝毫不显凌乱。

    他们各种测试病人的身体指标。

    顾朗与严钊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摇头:“情况人不容乐观,我不敢妄下结论,一切要等到去医生用仪器检测了以后再说。不过现在基本确定是需要做开颅手术的。但是手术是有风险的。”

    “不做手术会怎么样?颅内淤血会不会散?”顾朗问。

    “不会!不做手术挺不过三天。”医生说。

    顾朗心下一凉。

    电话响了起来,顾朗立即接起,是裴亚爵,他沉声:“什么事?”

    “江爷爷现在怎么样?立即送到爱薇医生,我让浩维安排最好的医生!”裴亚爵说。

    “现在送过去!”顾朗砰一声挂断电话,眼眶湿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