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喜欢夏天吃烧烤生蚝,可有些人分不清楚海蛎和生蚝的区别。
其实生蚝要大一点,而且外壳相对来说比较光滑。生蚝的肉是满满的,并且和外壳紧紧贴着,所以,口感自然比海蛎子好许多。
…………
从小冬曲的父母对自己也是如珠如宝,她的娘亲更是谆谆教诲她这一辈子,都不可以轻易给人做妾。
他们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万万不能轻易就作践自己。
给人做了妾,那就入的是贱籍,一辈子可就翻不了身了。
虽然这郑春盛口口声声说他的娘子身体不行,很快会离世。
但他居然当着一个外人的面,就诅咒自己的妻子,想必他平时的为人,已经不像是自己小时候所知的那个憨厚本分的春盛哥了。
现在他更像是一个商人……
若是自己真的答应了他,以后能生儿子还好,若是生不出儿子,只怕无依无靠的自己,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何况,自己也从来没有爱慕过他。
叶清已经答应她了,以后不会干涉她的婚姻大事,若是自己在主子手底下好好做事。
每个月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钱,加上他们偶尔赏赐的,几年之后她再找个老实本分的男子当妻子,岂不是更好一些。
何况跟着叶清,自己吃得好,住的好,穿得好。
又能跟着叶清请来的女夫子学习,还有那么多朋友……
这种日子,不比突然嫁给郑春盛当什么妾好啊,再说她现在才十三岁呢?
真要成亲生子也得两年后……若是他的妻子今年就断气了,那个时候他们家在找一个妾回来生孩子,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儿啊?
于是冬曲轻扬起歉然的笑容道:“谢谢你,郑大哥,我还小……不想马上嫁人……
而且我的赎身银子是三百两,恐怕你娘不会同意的。所以……很抱歉。”
“你……说你的赎身银子是三百两?”郑春盛被她的话弄得立马脸上露出的震惊之情,又红又白的。
一个丫鬟而已,又不是红馆的姑娘,赎身银子怎么要这么多。
郑春盛心中狐疑,难免就想歪了,以为冬曲是在那种地方当姑娘。
或者说是正在被那地方的嬷嬷培养的姑娘,出门在外明面上却说自己是个丫鬟?!
“是,我们家小姐说她的丫鬟,也是金贵的,身价要比别家高。”
冬曲颔首,这话她倒是没有骗他,当初自己也是很吃惊的,以为叶清是故意刁难她们。
但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冬曲是真真发现叶清是把她们几个丫鬟当人看。
不但在各方面都对她们几个丫鬟好,而且平时对她们也没有颐指气使,更没有克扣她们什么。
说她们是丫鬟,相处起来却更像是一家人一般。
听见冬曲的回答,郑春盛有些失望还有些不以为然,嘴唇一扯低问道:“你们家小姐是什么大官的女儿吗?”
“不是,她就在那儿呢,郑大哥如果你没什么事,我要过去了,让小姐等太久不大好。”
郑春盛朝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到一个身形圆润女子的背影。
“她对你好吗?”
“非常好,遇见她是我的幸运!”冬曲由衷地点头。
“你真的……不愿意让我替你赎身吗?其实三百两银子……我也不是不可以……”
冬曲却打断他的话,泛出苦笑道:“郑大哥,其实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给人当妾,而且你忘记了吗?
我今年才十三岁,我并不想那么早就嫁人的。
就算你我今日都同意了,想必你娘亲也不会同意的。建州这么大,想来还有许多姑娘你们可以去找的。”
郑春盛以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而后笑道:“红霞,如果我说……我们先定亲,等我娘子过世之后……你会嫁给我吗?”
冬曲闻言,愣了愣,双眸瞅住他,沉默了好半晌。
这人是有多薄情啊,就算他的妻子真的熬不过今年冬天,也不要张口闭口就说出来啊?
他这样,反倒让冬曲有些看不起他来了。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郑大哥,你希望我回答什么呢?既然你的妻子病重了,就该专注在你妻子身上才是。”
“是,我知道,我既已娶了她,便该专心让人照顾她的身体,可是……”郑春盛听她这样说没有着恼,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其实一直把他当一个妹妹来看待的,我和她之间只有亲情和责任吧……
特别是这两年来……其实我们……哎,我只碰过她两回……你说……”
“好了,郑大哥……我不想听这些了,我要过去我们小姐那儿了!
若是你家小妹什么时候能够到崇阳镇上一趟,我很欢迎她来找我。”冬曲打断他徒劳的倾诉。
“还有,郑大哥我相信你娘以后一定会为你找一个能生的女子,现在你专心对待你的妻子吧!”
郑春盛以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意外了!
“你若是觉得你家小姐在这儿,你有些为难,不如我去跟她说?”
冬曲赶紧摇头,“不不不不……千万别……郑大哥,其实我对于嫁给你并不是很有兴趣。妙书斋..
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多说无益,我只是把你当郑春燕的好哥哥,也只把你当一个邻家兄长看待。”
郑春盛听她这么一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看住了她,撇了一下嘴角道:“好……我知道了,我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冬曲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
看来,之前自己遇见他,和他在这里说话,迟疑不决让他误会了,若自己真是被他迷惑了真嫁给他,以后说不定会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郑大哥……”冬曲话还没说完,郑春盛却打开手里的扇子,故作洒脱的道:“既然得不到你,我只好另求慰藉了。”
冬曲张嘴想说什么,随即又合上。
她还能说什么?
这会儿,她是真的后悔跟他在这里瞎扯半天了……
“店家,锅边好了的话,端过来吧!”朝摊主喊了一嗓子,冬曲迅速朝叶清那儿走去,目光再也不看那郑春盛一眼。
见冬曲回来,叶清才转过身,瞅了她有些黑的脸色问道:“怎么了,遇见了故人不开心?”
冬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面上的筷子,再拿一个小碗。
用茶壶里的水涮了几下才说道:“呵……他说要替我赎身。”
那摊主笑的更深了一些,“不贵咧……
你看看这都是放得新鲜的蚬子还有巴拉鱼干和白虾米,还有大红虾呢……”
冬曲认真看了一眼,才点头。
用料确实很丰富,闻着也很鲜香。
“那就来两碗锅边糊,三个海蛎饼。”冬曲道。
“好咧,姑娘您稍等,马上就做。”
冬曲也想看看摊主怎么做锅边糊的,于是站在摊子附近没有回桌子那儿。
一边等,一边想着,自己现在也能吃十文一碗的锅边糊了,回去可以和冬菱她们好好说道说道。
这次自己可真幸运,跟着小姐和姑爷来建州。
来的时候她从冬菱几个嘴里了解到,出门在外,叶清对她们几个丫鬟没那么多规矩,可以同吃同住。
有叶清一口吃的,也会有她们一口吃的。
果然如此!
而且叶清还偶尔会给她们一两半两银子,让她们自己买零嘴儿吃。
平心而论,冬曲觉得自己能遇见叶清这样的主子,真是运气。
自己和叶清签的是十年活契,等她到了二十三岁,她自由的时候,想必也存下一些银子。
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了,何况叶清还说过不会干涉她的婚姻大事,不会随便就将她嫁给什么下人。
冬曲心里也就更放心了一些。
心里想着,摊主的锅边糊此时也做好了,冬曲先接过装着两个海蛎饼的碟子,立刻朝叶清坐的那张桌子走去。
就在这时,一声既热稔又陌生的呼唤拉去了她的注意力。
“红霞?”
冬曲疑惑地转眸望去,见到一位穿着一袭宝蓝长衫的高大男子,旋即惊讶地眨了眨眼,“你是……春盛哥?!”
那男子听见她的呼唤,心下一喜,他立马大步走了过来。
“红霞,真是你!太好了,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他兴奋地低呼。
冬曲也很惊喜,不过,纯粹只是再见故交的惊喜而已。
她原名叫做谢红霞,住在崇阳镇东边泉水井弄子,这是以前住在她们家对面的邻居家的儿子。
他比自己大了足足九岁,因为自己和他最小的妹妹同岁,两人还一起上了三年女子学堂,算是同窗好友。
所以冬曲经常会去他家玩儿,不过好几年前就听说他到建州他舅舅家做工去了。
后来自己家出了事儿,父母双亡,她跟着奶奶生活,日子艰难。
今年初夏奶奶一病不起,就那么去了。
冬曲自卖自身,打算到大户人家做丫鬟去,但她年纪虽小,却又不想一辈子都给人做丫鬟,刚好遇见叶清,于是和叶清签了十年长约。
“春盛哥,你怎会在这儿?”
“你忘记了,我家本就是这儿的呀!”郑春盛笑道。
“对喔!我忘了。”冬曲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那崇阳你们都不打算再回去了?”
“嗯。我娘已经把崇阳的宅子给典卖了,我两年前也和舅舅家的表妹成了婚。
以后我们家就长住在建州了,崇阳那边又没祖坟和亲戚,不用回去。”
“咦?”冬曲惊讶地看着他道:“我听我娘说,你不是从小就和你表妹定亲了吗。算起来你那表妹也有二十二了,怎么两年前才成亲?”
“因为我表妹身体不好,舅舅有意拖延。等前年表妹身体好一些了,我们才成的亲。你呢……你又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郑春盛低低道,双眸却深深凝住冬曲那已经开始发育的身子。
或许是因为她的父母都是身材高大的原因,才十三岁的冬曲已经发育的不错,看着像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
加上谢家以前条件不错,她又念过三年书识字,让冬曲整个人看起来和农家姑娘有很大的区别。
特别是现在的冬曲,身上穿着的都是叶清给她们准备的质量上好的粗绸做的衣裳。
扎着双丫髻的脑袋上还戴着两只银发箍,还有手上戴的银铃铛镯子,反倒让冬曲看起来亭亭玉立,俏皮可爱。
郑春盛目光灼灼的望着冬曲,心里暗想,莫不是谢家什么人把冬曲收养过去了。
所以她才能这副打扮,而且还能到这建州地界来。
冬曲被他那有着炙热的目光看着,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和我们家小姐还有姑爷一起到建州来的,今天中午就要回崇阳去了。”
“你们家小姐,红霞……难道说你现在是别人家的丫鬟了?”郑春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嗯,我父母双亡,又没兄弟姐妹们,无依无靠的,除了给人做个小丫鬟,还能怎么办?
还有……我现在改名字了,叫冬曲。”冬曲说这话时,并没有自怨自艾,毕竟她现在过得还不错。
“居然变成这样,红霞我……我和你说。其实我和我表妹也是听父母之命,才不得不成亲的。”
“呃……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冬曲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望着他,然后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的叶清。
见她背对着自己这边,正在四下看什么,于是她没有马上回去。
虽然她不是很想跟郑春盛闲聊,但她却有些想念以前的手帕交他的妹妹了。
郑春盛略一迟疑,侃侃而谈的道:“红霞,我和你说这个,是因为我表妹的身体今年又虚弱起来,大夫说她熬不过今年冬天了。
而我现在也已经完全掌握了舅舅家的生意。能够独挡一面了……所以我娘希望我能再找个女子为我郑家延续香火……
红霞你可愿意嫁我为妾?我可以为你赎身……
我发誓,这只不过是名分上的差别而已,等你给我生了儿子之后,想必我表妹也已经香消玉殒了……
到时候我就让我娘把你扶正。
还有……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的!”
闻言,冬曲不禁大感意外。
她虽然和郑春盛的妹妹以前还算熟悉,但她和他毕竟年岁相差很多,小的时候自己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
他是怎么突然看上自己的?
只是冬曲是一个颇有主见的人,即使是卖身给人做丫鬟,她也不愿意做那种被绑一生的丫鬟。
何况是给人做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