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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9章 画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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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叶清很快注意到“钱君宝”的异常,她放下手里的话本。

    急忙下床,跑了过来连声问道:“怎么了?你哪里难受?”

    他没有应声。

    “要喝水吗?喝水会不会好受一点?”

    说着,叶清就先倒了一杯水出来,然后她伸出手很自然的摸一下他的额头。

    没想到他却皱了皱眉,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扫了她一眼,未曾掩饰对她的厌恶,立刻伸手推开了叶清。

    这一推虽然他没用上大力气,但猝不及防之下,叶清还是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碎响,她手里的茶杯先她落地,很快四分五裂,水渍四溅……

    叶清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场愣在那儿。

    心里是又惊讶又伤心,看着眼前英俊贵气的男人,他的眼底,只有一片冰冷。

    叶清抬起一只手想爬起来,却苦笑一声,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一片碎瓷割出一个一寸的伤口,正往外冒出血丝。

    她皱紧眉头,右手捏住伤口两边的肉,挤了挤把污血挤掉。

    而缓过劲的第五墨澈,其实他是可以冷漠的不理会摔在地板上的叶清的,可是他眼角余光看见她的表情还有她受伤的手。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他弯腰拉住了叶清的右手手腕,一个使劲将她拉了起来。

    可没有料到被拉起来的那一瞬间,叶清一个重心不稳就扑在他的身上,她的嘴唇好死不死的亲到他的下巴。

    他想都没有想,不但放开她的手,还将她又重重推倒在地上。

    她猛的抬起头来,她迟疑、惊讶,却又疑惑的看着“钱君宝”,心里面想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难道他讨厌自己讨厌到了这种地步,所以发挥出超常的力气?

    带着这样的疑惑,叶清不在注视着他,而是默默低下头,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第五墨澈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愧疚,盯着她看了好半晌,那道目光才缓缓移去。

    “要喊丫鬟过来吗?”他问。

    “我自己来。”叶清声音平淡,不辨喜怒。

    第五墨澈心头一阵涩然,忽觉头痛欲裂,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淡淡道:“那我去书房,静一静。”

    见他转身离去,她的目光难免有些失落。

    半个时辰后,叶清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没有睡着。

    脑袋里嗡嗡嗡的一直在思索着……

    虽然知道钱君宝因为生病已经换了一个性格,但身边的人不管如何还是钱君宝本人。

    会不会这个性格才是钱君宝的另一面呢,他因为讨厌自己长得又胖又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吧。

    所以才会对她这样冷淡,又若即若离。

    还是说,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突然察觉到她不是“叶韭芽”本人,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从他变化性格的这几天,叶清发现他除了不和她说话之外,似乎有的时候看她的目光也很特别。

    像是知道点什么一样,开始抗拒自己和他靠近?

    叶清这些天一直以为,不管如何叶韭芽都已经中毒而亡,自己带着叶韭芽的记忆重生,旧事化尘,她可以就这样和他平平凡凡,简简单单的活下去。

    可到现在才真正发现,或许冥冥之中,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吗?

    有些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就像那个莫策,他认定以前的叶清是他的爱人,可她没有了和他在一起的点滴记忆,不也狠心将他推开吗?

    是不是,此时转换一个性格的钱君宝,敏感的发现了她和叶韭芽的不同呢?

    所以她有这么一遭,也是老天爷早就注定好的吗?

    叶清想来想去,头都要炸了,干脆掀开被子,走到桌子那儿,从空间里烧了一壶热水出来,又拿了茶叶开始泡起茶来。

    看着桌面上放着的一本打开的《补梦笔谈》,她拿起来看了看,表情很快变得有些讶异。

    这是一则关于陨石的记录:

    【治平元年,常州日禺时,天有大声如雷,乃一大星,几如月,见于东南。少时而又震一声,移著西南。

    又一震而坠在宜兴县民许氏园中。远近皆见,火光赫然照天,许氏藩篱皆为所焚。

    是时火息,视地中有一窍如杯大,极深。下视之,星在其中,荧荧然。

    良久渐暗,尚热不可近。又久之,发其窍,深三尺余,乃得一圆石,犹热,其大如拳,一头微锐,色如铁,重亦如之。

    州守郑伸得之,送润州金山寺,至今匣藏,游人到则发视。王无咎为之传甚详。】

    叶清听说前几日天上掉下一块黑色的陨石,就落在丹霞山那儿。

    还有,要是没记错,她到来的那一天,似乎也是有陨石掉入了东龙海。

    这一次天上又掉个东西下来……

    太频繁了些吧?

    这个世界越来越离奇了!

    叶清不由的蹙紧了眉,难道说这个世界是被人写出来的架空世界,所以才会这么奇怪吗?

    琢磨了一会儿,叶清决定不再想。

    她自己的事儿还没想明白了,就算天上再掉个穿越者或者重生者下来,又关她什么事儿。

    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要紧!

    只是坐在这里喝了一肚子茶水的她,也掩盖不住心里的那声叹息。

    她不知道如果钱君宝这个病一直长久的存在,自己是不是还能全心全意的试着和他继续走下去。

    毕竟,偶尔的时候,叶清总觉得是自己偷了叶韭芽的爱人一样。

    其实,那么好的钱君宝根本就不属于她叶清的吧!?

    是她奢望太多了吗?

    所以才会派来一个冷漠的钱君宝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是不是要趁自己还没有深陷在其中的时候,抽身离开呢。

    不是都说长痛不如短痛吗?

    如果到最后,钱君宝发现自己不是他所爱的叶韭芽,他会怎么做?

    她也怕自己和他相处的越久,到最后要是越放不开的话,她也会变的不是自己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彻夜难眠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她一直在想着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衣忽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的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束火红的蔷薇花,一看就是刚采摘下来的,还带着夜深的露水。

    叶清侧眸看着他,阴阴的笑了两声,这是干什么?

    打一巴掌,在给一颗甜枣吗?

    不过,他怎么会想到送花的!

    还是红蔷薇,这花的花语可是热恋,适合在求爱时使用,是初恋者赠送的佳品。

    他是故意去采摘来和她道歉的吗?

    叶清练字练了不多时,冬云给她端来一碗绿豆雪梨糖水,便退了下去。

    刚喝了两口,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似乎有客人上门了。

    叶清放下毛笔,走了出去,只见院子里站了几人。

    “刑大哥,怎么是你,你来看我吗?”钱多多有些诧异的看着一个面无胡须的男子说道。

    “我是来找你和你家少爷的。”邢铭笙道。

    “那你先进来坐吧。”钱多多愣了愣,不过还是将邢铭笙热情的拉进院子里,又搬了几张凳子请人坐下。

    “多多,他们是你家的亲戚啊?”冬菱眼露疑惑,这书生模样的人看起来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钱多多摇了摇头,刚张开口想解释,没坐在凳子上的邢铭笙却忽然朝前走一步,对已经走过来的叶清作揖。

    “弟妹你好,我是邢铭笙,表字道衍,是庄夫子的学生,和子瞻是同窗。”

    刚见到叶清出来时,他即认出这位便是钱君宝的新婚妻子。

    “邢师兄好,我相公现在不在,他还要等会再回来,你们先喝点茶水在这里等他吧!”叶清笑着说完,就吩咐冬菱去拿茶水出来。

    此时冬云忽然从厨房跑来,手里端着一个碟子,笑着喊道:“多多,你尝尝,这饼很好吃呢!”

    钱多多接过后咬了一口卷成长条状的烤饼,霎时,他双眼瞬间睁大,迸出光亮来,“咦!这是用鸡蛋做的吗……”

    他不确定的又咬上一口,这次吃得很慢,细细的咀嚼,品尝着其中的滋味,又香又酥。

    “嗯,这是我跟二少夫人学的,叫蛋卷,好吃吧!”冬云很是心喜的问。

    钱多多点头,“好吃。”

    只是他们这个样子在刚来的几个人眼里,都觉得非常的惊奇?

    叶清这个主子还在,他们居然就只顾自己吃了起来?

    而且,也没见到叶清有什么恼怒的样子,似乎习以为常了。

    “冬云再去拿一点出来吧,这里来客人了。”叶清吩咐道。

    “是。”冬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碟子,然后又跑进了厨房。

    “请用。”叶清笑着也坐了下来,对邢铭笙他们说道,然后开始打量他们几个人。

    一个是邢铭笙,他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棉布长衫,不过有点皱了。这是因为棉布穿久了的原因,看得出来他的日子比较清苦。

    另一人是个中年男子,他整个人笔挺的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关节很是粗大,上面密布了细细小小的一些发暗的伤痕,手指甲也不是很干净。

    应该是做惯了农活的庄稼人。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身材瘦小,穿一件碎花短衫,褐色麻布裙,怯生生地低着头,手中还拎着个小包袱站在那儿。

    桌上的蛋卷闻起来还有若有似无的甜香味,上面还有细细的黑芝麻,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邢铭笙等人却端坐着,没有动。

    等茶水端过来了,叶清看着他们问道:“你们过来找我夫君有什么事吗?若是我也能帮得上的,就帮你们解决了。”

    邢铭笙呆了呆,很快对叶清笑道:“唔……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们村里的刘塔。

    旁边的是他的女儿果儿丫头,他的娘子以前还给子瞻当过两个月的奶娘。”

    闻言,叶清又看了一眼刘家父女,没有说话,暗想这人应该是想寻求钱君宝的帮助吧。

    果然刘塔立刻起身点头作揖笑道:“少夫人,我们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的。

    老母病重,家中已经无钱医治了,正好我有个小女儿,想看看少爷和少夫人能不能收下她当个小丫鬟?也好让她有口饭吃。”

    叶清见他说的情真意切,心里一动,不过也没马上点头答应,想在看看。

    其实刘塔的娘子早就跟一个货郎跑了,这些年他酗酒成性,虽然不赌,但因为贪杯好吃,家中没有积蓄。

    老母年近花甲,却还要帮他拉扯儿女。

    前几日感染了风寒,咳嗽不止,吃了草药也无济于事,一直不好。

    刘塔原本不想花钱医治,但又怕在村里落个不孝的名声。

    后来想到他媳妇胡氏,原先在钱府当过奶娘,就想卖一个女儿到钱府换点银两。

    不过,他怕自己这模样寻到钱府,人家也不待见他。

    刚好刘塔邻居家的儿子邢铭笙回来了,以前就听说他是钱君宝的同窗,于是求了他一起过来钱府。

    刘果儿是刘塔的小女儿,他家里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另外两个女儿过个一两年就可以出嫁了,他的那两个女儿长得随娘多一些,比较清秀标致。

    想着卖掉可惜,不如先留在家里一两年,到时候可以换到不少聘礼,说不定还能攀上一门好的亲家呢,何况在家她们也能帮上不少忙。

    小女儿刘果儿年岁不大,又长得一般,还挺会吃的,就是个拖油瓶,刘塔就想着把她卖了。

    邢铭笙也很久没有见到钱君宝了,想着这也是个机会,他便答应了刘塔的要求,让他带着刘果儿上门了。

    叶清闻言,又打量了一下刘果儿,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命运,刘果儿抬起来头望着叶清,对她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叶清回她一个安抚的微笑,便回头看了一眼邢铭笙,淡淡的问道:“我们这买一个丫鬟进来,倒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个卖法,是做长工,还是做死契。

    这做长工只需要立十年契约,到期就可以回家。

    死契的话,她以后就是钱府的奴婢,和刘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可懂。”

    叶清想反正她开铺子的话也要人手,这种半大的女孩,早点跟着她,也能培养几年。

    邢铭笙便问刘塔,“听见了吗,你要多少银钱?打算怎么立契?”

    刘塔一听叶清要买下刘果儿,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搓搓手道:

    “去年有户人家看上了我家大妞,出钱五十两银子买她十年,我觉得那人家境并不太好,担心我家大妞会受委屈,便没有答应。

    当然,果儿才十一岁和我家大妞是不能比的,但当半个使还是可以的。

    如果少夫人看中果儿,我希望您能给五十两银子做死契,以后她就是钱府的人了。

    果儿乖巧听话,做事卖力的很,模样又长得俊俏,少夫人买她绝对不会吃亏。”

    叶清唇角动了动,刘果儿这么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皮肤黑不说,那五官绝对算不上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