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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当空,月色正浓,满天星辰交汇,勾画出一条宽窄不一的银河,跨越整个天穹。**更新快** </p>

    门外响过一阵车轮行过地面的异声音,门被一点点的打开,外头的月色立即侵噬着屋内的昏暗,接着是油灯点燃的动静,再有便是童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p>

    方醒的脑袋端端正正的摆在软枕,睡容恬静,她这副活死人的样子已经九日了,甚至有恐慌的百姓硬着头皮门试问方醒的生死,九日..倒将他引来了。</p>

    屋内烧着炭炉,在这一刻炉内的炭火似乎都凝固了,轮椅坐着一身着宽袖素色衣袍的男子,脸未带有面具,一双灼烁的眸子足以令天地失色。</p>

    这样世间绝无仅有的男子自然是白昱墨。</p>

    宽敞的屋子里很是温暖,暖的让人有些不自在,又很是安静,只有他二人平缓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那瑟瑟的风声及掉落的枯叶。</p>

    白昱墨转着轮椅往前靠近了床榻一些,专注的看着床越发清瘦的少女,这双漂亮的不像话的眸,全部都是方醒的样子。</p>

    又不知过了多久,白昱墨轻轻的叹了口气。</p>

    “还要装睡?”</p>

    白昱墨淡淡的声音响起,床的方醒霍然睁开了双目,眼眸漆黑而又明亮,仿佛漫天星河坠落在她的眼睛里,亦是不甘心的叹了口气。</p>

    “墨王好耳里。”</p>

    “你的定力也不错。”</p>

    白昱墨漫不经心的说道,平静而又低沉的嗓音在这长夜显得分外好听,一双温和的双目氤氲着幽寂的光芒,方醒毫不在意的起身倚靠在床头,哪像是外界传的要死了?</p>

    方醒适才的的呼吸声轻微缓慢,只有一霎那的卡顿却被白昱墨敏捷的捕获,而后更是哭笑不得的猜想到,这几日以来方醒竟是装的。</p>

    “墨王本是来..送殇的?”</p>

    “恩,若你不测,本王是要见你最后一面。”</p>

    方醒侧眼打量,一心都在白昱墨今晚的浅色衣袍,忽然间听到了白昱墨的回答,浅浅的笑容僵在了脸,拢在袖的手指微微抓紧,随即在面浮起一抹假笑,暗道不可信..不能被蛊惑!</p>

    许是少见白昱墨穿这样颜色的袍子,方醒还是认为他适合穿黑色,至少能给人一种冷若寒霜的感觉,今日这般衬着他一双深邃的眼眸显得有些格外不搭的温和无害。</p>

    方醒应当是疯了,总拿人家的衣服较劲,况且她也不想想,一身墨袍的白昱墨,她见过多次了?</p>

    “不喜欢?”</p>

    “喜欢。”</p>

    方醒被自个噎住别过了脸,暗暗的掐了一把大腿,不能误会,她说的是衣服,不对..衣服也不应该喜欢。</p>

    白昱墨垂下俊美的眸子,那里面分明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二人又是很长时间的寡言,白昱墨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方醒一眼。</p>

    “你也不小了,该是早日定下桩婚事,也好让苏侯爷苏将军他们安心。”</p>

    “墨王真是了年岁了..”</p>

    这是嫌弃他啰嗦了,白昱墨脸闪过一抹温润的浅笑,若是方醒一直不曾嫁人,那白昱墨的存在便会一直威胁着她,毕竟连他这个了年岁的男人都被方醒骗了,明日京还不定有什么传言。</p>

    “怎么,你不喜欢林二。”</p>

    “墨王殿下是真打算做媒人吗?你明知道你我二人有婚约,我是喜欢谁,要跟谁在一块,也得先将咱们这婚约解了。”</p>

    方醒嘴角挂着冷淡的笑意,连她都没有意识到,居然会被白昱墨的一句话轻易激怒,她与林清欢的事几乎认识的人都会说,却从未见她这么大的反应。</p>

    “不解也无妨,无人记得。”</p>

    “那墨王也不必记着我的事,有这功夫不如想想..”</p>

    方醒双眼突然迸出些许的凶狠来,所幸及时的收敛住,登时皱起了眉眼看向白昱墨,担心他因为这话不舒服,好在他面淡淡的,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p>

    “越妃娘娘的事是该谢你,只是以后,不必出手,你若总是相帮,她会习惯的。”</p>

    “什么?我莫不是耳朵躺坏了?据我所知她是你亲生母亲,你不想法子让她过的安乐舒适,还让我也别管?”</p>

    方醒心下冷沉出口的话更加咄咄逼人,照长公主所说是因为白昱墨的诞生,才使得越妃失宠,后来更是冠了子不教母之过的罪名。</p>

    若方醒能早几年穿越过来,面对小姑娘的亲生母亲,定先是二话不说给她当头一棒,令她好好的看清叶凡之的为人,再动手砍了他叶凡之..</p>

    “若本王令越妃过的开心,天下人可还会舒坦?”</p>

    “你..”</p>

    方醒无言以对,将适才一激动探出的身子靠回床头,她第一次发现自个是个极其幼稚的人,不是在面对林清欢他们,也不是面对苏侯爷那种了年纪的人,而是面对这个白昱墨,方醒很想为适才的话道歉..</p>

    白昱墨的神情太平淡,跟越妃娘娘一模一样,加之他适才的话,方醒终于懂了这对母子,他们早经历过悲伤到极致而又无法宣泄的时刻,所以才总会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只是不想累及他人。</p>

    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白昱墨时至今日的实力方醒她不,却为着那个贵为皇,又是他生父的男人,他选择委屈母亲和自个。</p>

    “可是快乐的方式有很多,谁的生活都会存在误会..若是误会解开了..”</p>

    “你还小,不明白有些事情,是解不开的..本王望你永远不会明白。”</p>

    白昱墨淡泊清晰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好似无风无浪的湖泊,却让方醒有种想哭的冲动,叶凡之怎么能跟皇那种人相提并论,皇于曾经的白昱墨,不光是亲情,更是信仰,被自个的信仰插了一刀,是很难痊愈的..</p>

    “白昱墨,我能帮你和越妃娘..”</p>

    “本王拒绝。”</p>

    白昱墨语气轻轻的话像是在方醒的心头撕开了一条口子,将大把大把的寒风一股劲的灌了进去,左右呼啸着将方醒整个人都冰冻住..</p>

    好似方醒说的是,白昱墨,我们一起,改变你的现状。</p>

    而白昱墨,拒绝。</p>

    “要知道,你..”</p>

    “墨王,我的确喜欢清欢,且他定是不会在意那曾经的一纸婚约,至于越妃娘娘,我见着,便会管,与你无关。”</p>

    白昱墨黯然,点了点头,再看他时便仿佛从来也没有过任何浮于表面的神色,要知道,你若帮本王,便是要累整个苏府,本王自然不愿..可惜了这样的话,原来是方醒不想听的。</p>

    “也罢,只是你若帮她,便要小心后宫的女人。”</p>

    “恩。”</p>

    方醒随意的点了点头,白昱墨以为,她是为着被直接拒绝有些恼怒,却不知他那两个字,便像一枚细针般留在了方醒的喉咙里,不需谁碰,只要她自己动一下,都会觉得疼。</p>

    方醒想笑,她终归没有一点理由,朝着白昱墨走去。</p>

    只是白昱墨这个人没有让她失望,所有人都在提醒方醒,小心皇的恩宠,不过是因为白昱墨的亲生遭遇,偏偏白昱墨本人,从不说皇什么,这个世道,实在可恶又可笑。</p>

    “本王走了,以后,当不会再来看你。”</p>

    “恩。”</p>

    车轮徐徐向后转动,方醒没有去看,的确,与白昱墨挂关系,她和苏府都会倒霉的,她才没有那么傻,对吗..</p>

    秋风萧瑟,方醒还是忍不住探出身子看向门口,可惜,人已经走了。</p>

    “主子..你可算醒了。”</p>

    “嘘,小点声。”</p>

    方醒被冲进房门的童谣紧紧抱住,目光却仍然留恋在那里,这世间少有白昱墨那样的男子,不需要金玉华服,不需要万人追捧,他仅仅只是个坐在轮椅之,世人口的残疾,却永远都会是个凌驾于所有人之的存在。</p>

    “你怎么又放他进来?”</p>

    “侯爷准的嘛..我有什么办法..”</p>

    童谣傻笑着擦了擦两眼的泪水,无意间碰触到方醒凉的渗人的手腕,以及她眼底深处的哀伤,心不由得在想是否看错了,她的主子,怎么会有那样的神情。</p>

    “主子,你到底吃没吃?”</p>

    “你说呢?”</p>

    方醒回身在床缝里掏出一样东西,是那一日的豌豆黄,被帕子包着,当时方醒将它卡在手心里装作放进了口,而后塞进了袖筒,本想扔掉的,但还是想留下来研究研究。</p>

    “啊?在这..都怪我当时不仔细,主子快教我,是怎么发现的?”</p>

    “这其一,想必颜韵也有所察觉,因着他知我不喜欢别人热切的对待,定是一早叮嘱过那伙计,你看以往那伙计有把茶水点心递到我面前过吗?其二,那盒里偏巧都是你喜欢的点心,只有一块豌豆黄我尚且愿吃。其三,那伙计催促了我一次,我便更加肯定,所以将点心分与他,他虽装的毫无破绽,可眼还是起了变化,再是其四,他当时格外珍惜的摸了摸点心,豌豆黄而已,仅是市价贵些,又不是稀罕的荔枝..”</p>

    童谣全程睁大了眼睛听着,随后脸似灼烧般的滚烫,这么多的小动作,她居然一个都没有发现,还好方醒观人于微,方使自个逃过一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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