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p>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霞儿的耳边环绕，久久不能散去。</p>
“夫人恕罪..夫人饶命...”</p>
霞儿并未理会脸瞬间突起的红肿，满脸慌乱的跪在地认错，王姨娘淡淡一笑，将茶杯放在鼻前闻了闻，轻抿了一口，才愿意去看下方的人。</p>
“你也知饶命？”</p>
“奴婢知错了，只求夫人别气坏了身子。”</p>
王姨娘听话笑笑，并不为之所动，转而将手的茶杯狠狠的砸在霞儿身，滚烫的茶水溅在她的脸，霞儿依旧卑微的跪着。</p>
“你自己说说，方醒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探查到？”</p>
“回..回夫人，奴婢..”</p>
“呵..看来还是什么都没有，除了知晓她不爱喝茶，不喜食糖醋口味菜肴，再无其他！”</p>
王姨娘霍然起身，吓得霞儿跟着浑身剧烈一抖，叶如烟在一旁笑笑，走过来挽住王姨娘。</p>
“娘别生气，霞儿也不容易。”</p>
“她不容易？瞧瞧眼下的情况，方醒这会又进宫了，若不是为娘留了一手，方醒绝对是个祸害。”</p>
“娘消消气，到底霞儿还是有功劳的。”</p>
王姨娘同叶如烟并无忌讳，当着霞儿的面什么都敢说，霞儿俯首思考着叶如烟的话，她的哪项功劳？可让方醒成不了日后的祸害，而王姨娘留的一手？又是什么？</p>
“为娘总觉得..昨日玻璃的事情，同方醒脱不了关系..”</p>
王姨娘女人的直觉甚是敏锐，但她也只是觉得，包括白昱祁，他能肯定是方醒所为，却仍然抓不住她的任何把柄。</p>
择日不如撞日，方醒也没想到这么巧，不过只要礼物进了太后宫，皇必定知道，而且白昱修进宫请安，是要走一圈的，所以不愁皇不知道他的镜子在尚书府，而白昱修因为一点小事都会损的叶尚书没有脸面，之前又那般维护童谣，所以他也不会不开口，或者说他不开口，皇也不会放过叶如萱。</p>
而让叶尚书临时有些公事，更简单了，阿九办起来得心应手，倒是可怜童谣徒手抓虫，时机也抓得极好，一定让高公公亲眼见着，镜子从完好无损到被叶如萱弄碎的全过程。</p>
“左右如萱不是躺下了嘛，往日里她对娘便毫无尊敬，也是活该。”</p>
太子若在，定要吓坏了！这还是那个纤弱娇气的叶如烟吗？王姨娘听了点头，叶如萱倒是不费她吹灰之力解决了，此时若想要她的命，随便往伤口涂些特别的药..</p>
“娘。”</p>
叶如莹推门而入，对屋里的一切没有一丝惊讶，王姨娘也不防她，之前已对叶如莹承诺过，各个方面，两个女儿一视同仁。</p>
“如萱没醒，父亲着人抬着她去送银子了，分毫不差，一面镜子如此值钱，那方醒现在..”</p>
“是啊，方醒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再过不久，可能咱们都奈何不了她了。”</p>
王姨娘叹了口气，这母女三人在屋里算计着方醒，似乎忘记了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让她在那跪着。</p>
“真是的，怎么没打死如萱呢？”</p>
叶如莹失望的坐下，王姨娘一门心思在弄死方醒身，而她并不想，因着前两天的事，十分讨厌叶如萱。</p>
“因为皇赐的是廷杖，而非赐死。”</p>
王姨娘一语的，叶如烟姐妹俩恍然大悟的点头。</p>
“娘..你说太子殿下会不会看...”</p>
“不会！”</p>
王姨娘直接打断叶如烟的话，太子不喜欢强势的女子，这一点，王姨娘早发现了。</p>
“你现在是如何了？方醒还没怎么样，你倒是先怯了胆，你的骄傲哪去了？”</p>
“女儿知错了。”</p>
王姨娘倒是第一次这样严厉的对待叶如烟，叶如莹在一旁撇撇嘴，猛然想到了件许多人遗忘的事情。</p>
“方醒不是有婚约吗？跟那个残废。”</p>
“对啊！”</p>
王姨娘顿时喜笑颜开，走到叶如莹身旁，兴奋的拍了拍她，怎么忘了这一茬，古苍虽不固执保守，女商人女大夫都有，只是方醒这样，被退婚一次，身还带着一旨婚约，加在外同男子打交道，治病..</p>
方醒若是听了定会笑的，她会轻轻的在王姨娘耳边提醒一句，她虽不稀罕那个太子，但是还有个苏家。臭名昭昭算什么，在权利地位面前，哪里会是问题？</p>
叶如烟脸出现了少有的狂妄，突然想到霞儿还在跪着，拉了拉王姨娘的衣袖，王姨娘也没想处罚霞儿，毕竟现在整个府，最能亲近方醒的三人，童谣，兰姨，霞儿。</p>
“起来吧，回去好好盯着方醒。”</p>
霞儿在地磕了三个头，怯懦的起身，正想去开门，王姨娘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p>
“对了，听说方醒把院里的不少好东西都送去了老爷那，你可要盯紧了，这种差事你尽可能自己去，仔细方醒身边的那个丫头有什么不轨之心。”</p>
“奴婢知道了..”</p>
霞儿用指尖狠狠掐着手心，拼命掩饰着自身的恐惧，方才王姨娘说道一半的时候，她差点跪下认错了..</p>
轻轻推门，霞儿看叶尚书已经进了院子，也看到了她，忙慌张的回头求救于王姨娘。王姨娘皱着眉头朝她眨了眨眼，眉开眼笑的将她挤到一边。</p>
“老爷怎么这会过来？萱儿可好些了？”</p>
“唉，没有，觉得心烦，又不想去那边..她怎么在这？”</p>
叶尚书说着看到了站在门边的霞儿，脸颊微红，很明显是挨打了，王姨娘心下思量着，便见叶如烟前俯身。</p>
“是这样..这婢女弄坏了姐姐院里的东西，娘对她稍稍责罚，免得姐姐觉得..娘有失公允。”</p>
霞儿紧张的眨巴着眼皮，她现在脑海里飞过一万种可能，但她心唯一期望的，是叶尚书起身给王姨娘一个巴掌，告诉王姨娘，霞儿是他的女人，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责罚的。</p>
“恩，那便出去吧。”</p>
叶尚书冰冷的语气，让霞儿惊愕，难道这些日子的种种是场梦吗？如同一盆凉水迎面泼来，霞儿眼眶紧紧锁着泪水，行了个礼低着头退出去了，眼神立刻变得狠辣恶毒，若她没有和叶尚书发生过什么，或许可以乖乖的在王姨娘手下听命，如今，已然不可能。</p>
...</p>
“参见皇，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
“呦，可舍得来了，免礼吧。”</p>
皇朝方醒打趣，招的高公公在一旁偷笑，方醒起身侧开身子，旁边放着一面硕大的横向式屏风，红木边框，雕刻着一条翻腾的祥龙，卧于屏风顶，托底抱蹲和边框都刻用了蝙蝠图案。屏风间是满满当当的一面大镜子。另一面仍是红木，雕刻着象驮宝瓶的图案，寓意着太平有象。</p>
“你倒是舍得。”</p>
皇起身走至屏风前，绕着镜子看了一圈，这是除玻璃阁那面墙镜外最大的镜面了，可完全挡住殿门。的确印照了王姨娘的话，她若有机会将两面镜子加以对，便知那面小立镜，是为了破碎而生。</p>
“那是什么？”</p>
皇转眼看向方醒旁边桌子的箱子，方醒听话打开，在一堆绒布取出，高公公在一旁看得惊出了声，极漂亮的水滴形密封玻璃瓶，里面被灌了大半的水，拿在手里晶莹透亮。</p>
“这个呢，方醒想卖个关子，皇可将此摆在窗台前，每日空闲查看一番，还能缓解皇的疲劳。几日后，若皇看不出，方醒再说。”</p>
“好你个刁钻的丫头，拿给朕瞧瞧。”</p>
皇小心的捧在手，这样精美的东西，摆在窗台前，真是暴殄天物。</p>
“高力，先拿去放好。”</p>
“遵命。”</p>
高公公将瓶子放回箱，从外面叫了两个侍卫，一起抬着出去了，此时殿内还有两个小宫女，皇知道方醒肯定还有话要说，因为皇后那面镜子，她说不是屏风，也是镜子那面是正面。而今日的屏风，方醒故意将镜子那面朝外。</p>
“这镜子还有个妙处，可能借她们一用？”</p>
皇坐到一旁的椅子点头，两个宫女惶恐的走下来，方醒将她们带出殿门十步开外，此时殿内只剩下方醒与皇，方醒笑笑，用手指了指屏风正间的下方，两根手指掰开了几个暗扣，这一面的雕刻红木原来可从间打开。</p>
皇震惊的站起身，走到方醒身边没有言语，方醒已将红木朝两侧打开，间是单向玻璃，从殿外看，是镜子，而将红木打开，可从殿内直接看到殿外的情景，此时那两个小宫女正不知何为的站着..</p>
“禀皇，只可白日使用，否则会从殿外看到殿内的情景。”</p>
皇点了点头，坐回到座，方醒麻利的将红木关好，还是原来的图案，没有任何异常，她不需要说这镜子有何用途，想来皇自有妙用，她只需告诉皇，她有这么件本事，可透过镜子看到别人，而别人却看不到她。</p>
高公公和两个小宫女重回殿内，皇审视了方醒片刻，转而意味深长的笑了，或许连高公公都没有发现，皇方才的笑容，有一闪而过的杀意。</p>
“高力，去传膳，让御厨做些好吃的，今日留方醒在这用膳。”</p>
“遵旨。”</p>
“谢皇。”</p>
高公公虽然诧异，却没有表现出来。方醒恭敬的拱手行礼，侧身站在一旁，等候着处理政务的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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