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清清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他,他接过了但并不打算喝——这杯象征着最后之约的酒对于他来说太苦涩难饮了。
胥轻轻微叹了一口气,端起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
顿时,一抹红晕出现在她的面颊。
“难道你就准备一辈子这般辜负自己?”燕锦瑞望着她问。眼神里既有怜惜也有轻微的责备。
她才二十三岁而已。
胥清清微叹了一口气,她无法回答他这问话。
假如他不是出身于这般名声显赫的门第,或许他们还有可能。
她横了横心,轻轻地起身说:“大人,愿你多保重,再会!”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出房门时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她吓了一大跳,立即无声地挣扎着。
然而他的手劲很大,她根本无法挣脱,只好低声地说:“大人,这不合适,请松手。”
她温软柔嫩的手被他握在手中,让他舍不得松手。然而她一脸的惊慌又让他心生不忍,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但是他随即说道:“今晚我就回去跟我父母说我们的事,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争取的。”
胥清清顿时脸色煞白,她忙说:“这怎么可以?这会让燕家在整个士林圈中丢尽面子的。”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还可以有这样的奢望吗?自从丈夫去世后确实有过不少人上门来提亲,不过那都是一些死了妻子或者家境很普通、个人能力很一般的人家。在媒婆的眼里,像她这种寡妇也就只能找这样的人家了。
然而她不肯嫁,无论别人怎么劝也不肯。因为那样糟糕的人和家庭背景不是她所能接受的。
燕锦瑞是她喜欢的类型,但是燕锦瑞的出身又太好了,她自知自己已经没有资格高攀。
“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清清,我不是一个容易动情的人,可一旦动情了就不会轻言放弃,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争取到底。”燕锦瑞望着她语气坚定地说。
胥清清抬起头来望向他。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真诚,压抑已久的感情顿时爆发,她强忍住想要扑到他怀里的冲动问:“你真的要回去跟你的父母说吗?”
一想到那情景她就不由得脸红和失措。
她还有资格得到他这般完美的爱吗?
她那哀婉的眼神刺痛了他,他不再顾及其它一把将她紧紧地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傻瓜。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放心吧,我会跟他们好好地谈的。”他轻抚着她的后背说。
这次她没有抵抗,柔顺地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
当燕锦瑞回到家里时天色早已全黑。
燕家其他的人皆已经吃过晚饭,正坐在大厅里等他回来。
“抱歉抱歉!今日有点忙所以回来晚了。”燕锦瑞忙说。
除了燕赟培之外其他人都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燕赟培则一脸严肃地接着他的话题问:“今日皇孙们很不听话吗?”
“也不是,只是想好好地考一考他们所以留在那边出了几张题。”燕锦瑞忙答道。
“吃过晚饭没有?”陆夫人问。
“已经吃过。”
随即燕锦瑞便对燕赟培和陆夫人说:“爹、娘。孩儿有一事想跟你们说。”
燕锦浩夫妇随即识趣地带着乔哥儿回了房。
燕锦瑞又打发下人们退下后才说:“爹、娘,孩儿喜欢上了一位女子。”
“嗯,你也该找了。”燕赟培笑着说。
“我就说你最近怎么那么晚回来呢,是不是和她约会去了?”陆夫人问。
燕锦瑞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算是回答了吧。
“她是哪家的姑娘?芳龄多少?你们认识多久了?……”两老随即兴致勃勃地问起来。
燕锦瑞一开始还有些不大好意思开口,但很快便鼓足了勇气,他小心谨慎地说:“她叫胥清清,家住状元庄,芳龄二十三,我们是在宫中相识的……”
当燕赟培和陆夫人听到她乃寡妇的消息后脸色便暗了下来,不过他们并没有中途打断他。而是待他一口气将她的身世讲完后燕赟培说:“那么多好姑娘你不选偏偏选她,你是摆明了想让别人家看我们燕家的笑话不是?”
燕锦瑞忙说:“孩儿绝无此意。”
“你该知道燕家已经一百年没有娶寡妇的事例了吧?难道你想在你们这一代破个例?”燕赟培语气严厉地问。
“她才貌双全、知书识礼,孩儿认为是值得破例的,俗话说‘无破不立’……”
“够了,不管她多优秀我也不会允许燕家在我有生之年破这个例的。”燕赟培立即打断了他的话。
燕锦瑞悲痛难当,加上失望和愤怒,他沉声说道:“阿爹,您这是胶柱鼓瑟,二哥已经因为您而成为了婚姻的牺牲品,难道您还要将我的幸福也牺牲掉吗?”
燕赟培被他这话给震惊到了。他很生气,但是他也承认老三这话戳到了他的痛处,正因为自己一直对老二的那门亲事心怀愧疚,所以他才会对老三的终身大事持自由民主的态度。心想着只要老三喜欢的、门第相当的就成,可他万万没想到老三竟会喜欢一个寡妇,这是超出他忍受的极限的,因此他强自按捺住起伏的心绪道:“我说过我会给你婚姻大事上很大的自由,可我并没有说过允许你任性到去娶一个寡妇。”
“寡妇也是人,丈夫去世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燕锦瑞小声地辩解着。
“你不必一味替她说话。你只需想想我们燕家这一百多年来的声望就应该知道如何调和大我和小我,若你连这个道理也想不明白的话那就离开燕家吧,权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陆夫人一听他这话顿时吓坏了,忙按住他的手说:“老爷,您且息怒,有话好好说。”
燕锦瑞没想到父亲的反应会这般激烈,心里一时间也六神无主。要他离开燕家那是万万不行的,他做不到这般无情无义。可若听从了父亲的意见那自己和胥清清的事就只能一笔勾销了。
这般两难的选择在他这二十三年的人生里还是首次遇到,他很无措,忙用眼神向陆夫人求助。
陆夫人通过眼神告诉他——暂时不要再提此事,等过些时候再说。
他想了想,觉得也是,便向燕赟培道了歉,一个人回了书房。
一夜的思来想去让他憔悴了不少,不过他知道——即使过些时日再向父亲提起也不会得到父亲允许的。
他不能再将此事的希望寄托在父亲的身上,他得另想办法。
有一个念头忽然在他的心中萌生,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他连早饭都不吃就进宫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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