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你算个什么东西？</p>
顾炳心里清楚，邱芳不是他亲妈，给妹妹买三件能够给他买一件已经很好。他心存感激，家里能做的事情他也会搭把手。</p>
那时候才七八岁，他每天都会主动洗碗扫地。</p>
但是这样平静的日子只维持了一年多。</p>
自从邱芳生了儿子以后，开始各种看顾炳不顺眼，事事针对。芝麻大的事情，她要闹得整个家乌烟瘴气。</p>
顾炳吃饭不小心洒了几粒到桌，邱芳破口大骂，有时候甚至拿筷子直接摔顾炳头。</p>
顾炳不吭声，她又骂顾炳是不是对她不满？她辛辛苦苦在家里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劳，顾炳天天回家吃现成的，还要对她不满，有什么不满说出来，拿饭撒什么气？米不要钱买？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还浪费，当自己是富家少爷吗？</p>
顾炳打扫卫生的时候，邱芳发现哪里不干净，骂顾炳没用，吃那么多饭扫个地都扫不干净。是不是想留着等她来扫？</p>
顾炳考得好，她质疑顾炳是不是抄别人的？</p>
顾炳考得不好，她骂顾炳丢脸丢到家了，考成这样，她有什么脸见人？</p>
顾炳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里又惹到邱芳。</p>
他想过离开这个早已经没有温度的家，但他太小了，不到九岁，他能去哪里？</p>
十岁的时候，家里经济实在是困难得厉害，弟弟连奶粉都喝不起了，顾军考虑让一个孩子缀学。邱芳与顾军商量了以后，决定让顾炳缀学。</p>
顾军来找顾炳谈的时候，顾炳质问顾军这么做是否对得起他死去的妈？</p>
他有多害怕缀学，只有天知道。十岁缀学，他能做什么？</p>
顾军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陈述家里的苦楚。因为顾炳妹妹大一岁，所以妹妹太小不能缀学，只能让他缀学。弟弟那么小，不可能不吃奶粉，家里的经济实在是困难，已经不足以支撑两个孩子读书。</p>
十岁的顾炳心慌得哭了，请求父亲看在他年幼的份，不要剥夺他念书的权利。</p>
父亲让他体谅家里的难处和苦楚。</p>
十岁的顾炳第二天背着书包准备去流浪，大姨正好过来，说是知道他家里困难，凑了一点钱。顾炳这才得以重新回到学校。</p>
接下来三年的学费，都是大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p>
顾炳初的时候开始住校，他觉得自己迎来了春天，在学校里，他再也不会想念那个没有温度的家。</p>
他每天都过得开心。</p>
他从初开始已经想办法自己筹集学费，他帮营业厅卖充值卡提点赚零花钱，他代人玩游戏练级，偶尔打到装备卖钱。这样支撑了几年。</p>
初毕业以后，他顺利考入高。高毕业以后他没有再继续念大学。之后开始在夜总会里看场子，也做健身教练。</p>
六年的时间里，父亲在他高二那年去学校里看过他一次。</p>
他满心以为父亲会向他说句对不起。</p>
六年的时间，他不想念那个家，可是他仍然渴望亲情。母亲没了，在这世与他血缘最近的是父亲了，那个生了他给了他生命的男人，那个在母亲在世时也曾给过他爱给过他温暖的男人，他是那样渴求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温暖，哪怕只是言语简单的关心。</p>
可是没有，父亲问他能不能帮帮家里？</p>
他当时笑了，他还只是个学生，他有什么能力帮家里？</p>
父亲说他既然能够自己供自己读书，能够生活得不错，能不能再省吃俭用一点贴补一下家里？家里实在太困难了，妹妹报了三个特长班，每年都要大量的开支，弟弟也已经念书了，外教特别贵。</p>
顾炳当时笑了，他笑着对这个生他的男人说，他爸爸已经死了，他顾炳从此是父母双亡的孤儿！</p>
之后他打工，也曾与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顾军冷漠以对。再后来有一次打架，他认识了严墨风。</p>
再之后，他终于陪着大哥一起出人投地，活成了现在的样子。</p>
去年，顾军给他打过电话，他让他以后不要再打来便挂掉了。没想到今年他们竟然有脸找到这里来。</p>
看到唐浅瑜去准备放鞭炮，顾炳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唐浅瑜手里的鞭炮。</p>
唐浅瑜愣住了，看着顾炳。从他脸，她看到了一股怒意。</p>
“阿炳，怎么了？”唐浅瑜问。</p>
“他们不配！”顾炳冷声说。</p>
“嗯。”唐浅瑜点头，“我知道了。”</p>
阿炳不是无理的人，既然他不待见，她也不招呼，不给他们倒茶了。</p>
“阿炳，你已经成年了，不要再耍孩子脾气！”顾军说。</p>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与我说话？”顾炳怼声。</p>
“我是你爸！没有我这世不会有你！”顾军来了气。</p>
邱芳立即拉他：“你好好和孩子说话。”</p>
“呵！”顾炳听了邱芳的话，更是冷笑。</p>
他童年的岁月过得那样悲催，难道不是拜这个女人所赐，现在在这里假惺惺，当他顾炳是头猪？</p>
“两位请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们！”一直没有说话的严墨风开了口。</p>
阿炳的情况他是了解的，他好不到哪去。母亲去世以后，父亲不再把他当人。</p>
不过他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阿炳的父亲和后母。</p>
听到严墨风下逐客令，顾军和邱芳都愣住了。</p>
顾军看一眼严墨风，看他一脸冷凝的样子，不敢多说话，他喝斥顾炳：“阿炳，你出来！”</p>
顾炳冷笑：“你算哪根葱，我为什么要听你的？”</p>
“我今天来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是找你有正事！”顾军沉着脸说。</p>
“我们又不熟，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正事？”顾炳说。</p>
“年前你给了你大姨三十万，有这事吗？”顾军问。</p>
“你什么意思？”顾炳拧了拧眉。</p>
大姨是在母亲去世以后，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p>
所以，他有钱了以后，每年都会给大姨一些钱。但是他给的都不是特别多，一般每年给个二三十万，确保大姨一家的生活能够过得基本富足。</p>
人性是复杂的，他怕给了太多钱反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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