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犬,怎么回事?”梅山老六凑到哮犬身边,对哮犬问道。
哮犬摇了摇头,道:“六哥,不知道啊!主人现在一定心情不好,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
动静是密室那里传出来的,哮犬就算再笨,也猜得出,自己主人镇压了唯一的亲人之后,不怎么好受,怎么敢去触霉头。
梅山老六暗自点头,认可了哮犬的辞。
靠近密室的一众草头神,以及兵将,各自退去,唯恐一个不慎,沦为自家主子发泄的炮灰。
…………
嗖!
一阵寒风顺着密室墙壁间的缝隙,吹入密室内,卷动杨戬漆黑的长袍披风。
这一刻,这位高高在上,庭二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司法神,二郎神杨戬表情狰狞可怖,犹如厉鬼。
“西?”不知过去多久,杨戬方吐出这两个字。
啪!
明潇阳打了一个响指,赞许的看着杨戬,道:“你的脑子就是聪明,比杨婵那个白痴强多了。”
“刘彦昌就是出自西,根据本真君的调查,他是西五百罗汉之一。”
“欢喜罗汉!”
欢喜罗汉?佛门之中,一直有欢喜禅这三个字,虽然不为正统佛门接受,但的确存在。
听到这里,杨戬心中怒火高涨,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凡间,将刘彦昌碎尸万段,方能宣泄心头之恨。
只可惜,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木已成舟,对方已然是他的妹夫,杀了他不难,可自己的外甥与妹妹又当如何?
“呵呵呵。”杨戬突然笑了,笑得非常开怀,“好,好一个西,真是好算计!”
“竟将主意打到了我杨家人身上,莫非他们以为,我杨戬就是一个好欺负的不成?”
“你的确不好欺负。”明潇阳诚恳的道,“就是傻了一点,太看重自己的亲人了。”
“所以,才会被算计到现在这等进不得退不得的地步!”
“呵呵呵。”杨戬无言以对,唯有自嘲大笑。
唰!
笑罢,锐利的目光注目明潇阳,眼神最深处释出一丝祈求,“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收个徒弟吗?”明潇阳不愧是杨戬的知己,马上就知道,杨戬想让自己做什么。
“不错。”杨戬重重颌首,“你的本事还在我和孙悟空那只死猴子之上,没有谁比你更适合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原本这个角色是为孙猴子准备的!”
“免了。”明潇阳拒绝道,“作为知己,我透露情报给你,又没有将这件事禀报给庭,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我亦敌亦友,你妹妹又实在是有点讨厌,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忙?”
完,明潇阳不无讥讽,仿佛在好奇,杨戬怎么变笨了。
“这?”杨戬一时语塞,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可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我加上一个筹码,如何?”
明潇阳好奇道:“什么筹码?”
杨戬面色沉凝,一字一句道:“条!”
对于真正的聪明人而言,什么东西都可以变成被压上赌桌的筹码,只看会不会使用。
“你身边女人环伺,可那个白衣女子——陆雪琪,恐怕才是你真正喜欢的。”
“难道你不想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这么偷偷摸摸的,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明潇阳白了杨戬一下,“难不成,还有什么人敢胆大包的来管我的闲事不成?”
“再,我就算是想要娶她,她也不愿意的。”话一半,明潇阳又苦恼起来。
破门之仇,师长之恨。
以及人间正道无数年来与魔界厮杀所战死的同门与亲友,陆雪琪可以容忍自己因为爱情与他产生关系。
却不可能嫁给他,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女人。
这一点,明潇阳知道,陆雪琪也知道。所以,每当将陆雪琪留在身边时,明潇阳都会将其他女人赶走。
这,类似自欺欺人,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选,看你自己的了。”明潇阳转过身去,对杨戬留下最后一句话,“作为知己,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不要做傻事!”
话音未落,整个人自真君神殿的密室内消失。
………………
刘家村,灯笼作坊。
十几年前,刘彦昌父子于华山死里逃生,其后刘彦昌带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儿子返回老家,靠糊灯笼为生。
糊灯笼?
这,要是传扬出去,估计能笑死人。
刘彦昌号称才子,实际上半点本事都没樱如果身上有个秀才,举饶功名,无论是去当私塾先生,还是去给一些衙门,大户人家做幕僚,账房先生,日子都不会苦。
实在不行,甚至能去当一个私塾先生,可刘彦昌什么都没有,只能靠糊灯笼挣钱。
对外,刘彦昌宣称自己妻子已死,独自一人拉扯儿子——沉香长大。
刘沉香或许是因为缺少母亲,生性调皮捣蛋,每日里与一些伙伴捉弄先生,捉鸟掏鸟蛋。
转眼间,就是十多年过去了。
这一日,身穿粗布衣裳,面容看得出母亲遗传俊秀的刘沉香在刘家村之外的溪前嬉戏。
哗啦啦!
人神结合,残留的一丝微弱法力调动,无边水流被溅起,向狗蛋等伙伴泼去。
“啊!”
“沉香,你!”
“可恶,大家快教训他!”
…………
一众伙伴都被打湿了衣物,狼狈不堪,纷纷撩起水流,向沉香击去。
沉香也不是傻子,自然会还击。
眨眼功夫,一群伙伴都变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幸好现在是夏,否则他们估计都要着凉,又要花钱买药。
当!当!当!
玩闹的差不多了,远处一排木屋前,响起了清脆至极的敲击声,召唤刘沉香等人。
“不好,上课时间到了。”
“大家快跑,万一被夫子抓住,就要倒霉了!”
“沉香,快走啊!”
听得先生敲响了钟,这些东西都被吓了一跳,赶忙向木屋方向冲去。
沉香也混迹在人群之中,争先恐后的冲向课堂,唯恐去的稍微晚那么一点,就被夫子找家长。
一切,凌乱又含着一股欢快温馨,如果可以停滞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