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等了一个晚，也没有把慕昭良等来。 </p>
丫鬟进来把早凉了的早饭撤下去。</p>
“夫人，您多少也吃点才成。”丫鬟劝道。</p>
柳氏目光呆滞。</p>
“大少爷呢？”</p>
丫鬟犹豫片刻道：“还没起呢。”</p>
柳氏呼吸一滞，心口疼的要命。</p>
丫鬟见她脸色不好，急忙道：“大夫人吩咐了，说大少爷这些日子在顺天府过的辛苦，让他多睡会。”</p>
柳氏喉咙里又苦又涩。</p>
慕昭良在顺天府是过的辛苦，但他刚回来去荒唐了一夜，在她的印象里，慕昭良不是这样的人。</p>
和她成亲以来，他一直都是老老实实地打理着府里的生意。</p>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p>
柳氏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个问题。</p>
好像是从那个叫慕顺言的庶子进了府后，慕昭良开始热衷起了子嗣。</p>
以前他对慕善元和慕兰兰这两个孩子很满意，后来他也和自己提了想要再多生几个，但她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个，还当是他在跟自己调情……</p>
“夫人，医馆的人来了，要跟夫人对账。”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p>
柳氏愣了愣。</p>
医馆的事向来都是找的慕昭良，怎么会找到她这里来。</p>
身边的丫鬟小声提醒，“夫人，是小鸠姑娘的医馆。”</p>
柳氏这才想起来，次慕朝雨当着众人的面把小鸠姑娘医馆的账目交给她管着，当时她还觉着自己是贪了个好差事，可是渐渐的她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p>
这像是一块肥肉，她只看得见，吃不着。</p>
小鸠医馆的人时不时会来人跟她对账，她根本没办法做手脚，而且医馆方面的事她也插不手，原本她还趁机在小鸠的医馆里安插下她自己的人，可是有慕朝雨在，她的人连门都进不去。</p>
“让他们把账目都带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柳氏烦躁的把账本推出去。</p>
丫鬟把账本整理好了，送到门外。</p>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医馆派来的账房先生，一个是跑腿的伙计。</p>
“这可不成。”两人谁也不接账本，“世子说了，账目是交给您管的，当初福郡王府里众人都同意了的，我们可不敢带账本回去。”</p>
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接，丫鬟只好把账本送回柳氏手边。</p>
柳氏气的想要撕碎账本。</p>
这些天她根本没心思打理什么账目，门外的两个人也不急，跟催命鬼似的站在那里等着。</p>
柳氏看着心烦，只能硬着头皮理账，直到晌午过后才勉强把账目理清。</p>
医馆的账房先生进来对账的时候又横挑鼻子竖挑眼，挑出好几处错。</p>
“这可不成，我这样回去世子可是要怪罪的。”账房先生不肯走，非要把账目弄清楚才肯做罢。</p>
柳氏气的快要昏过去，故意不给他们准备晌饭。</p>
那两人也不恼，从怀里掏出干粮和水来，笑眯眯的对柳氏道，“我们自带着干粮呢，不劳夫人准备。”</p>
临来之前世子早吩咐过他们了。</p>
这次来是为了给柳氏添堵挑毛病来的，现在吃的差些怕什么，等回去了有酒有肉，还能得世子的赏。</p>
看着两人坐在那里舒坦地啃着干粮，柳氏连一刻都坐不下去了，她悄悄派人去荆氏那里告状。</p>
可谁知荆氏那边打发人回来说，这事是她自己接的，由她自己拿主意。</p>
柳氏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和医馆的人对账。</p>
直到天色将暗，那两人才告辞。</p>
“夫人别急，今天对不完，我们明天再来。”</p>
听了这话，柳氏差点捏碎了手里的茶杯。</p>
这两人要是天天都来，她什么事也不用做了，等把账目理顺，估计这院子里的那些狐媚子们早生了一窝的孩子。</p>
柳氏越想越觉得窝火，召了两个心腹的婆子进来。</p>
“次的事你们办的怎么样了？”柳氏问。</p>
两个婆子摇头，“不成啊，别看小鸠姑娘年纪小，可不是个善茬，再加衙门的人也都向着世子，我们根本没法子。”</p>
柳氏咬着嘴唇，“总不能这么便宜她了。”</p>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p>
“夫人，您的意思是……”</p>
“硬的不行来软的，我不信，不能把她的生意给搅了！”</p>
她的日子越过越闹心，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小丫头越过越滋润。</p>
今天她看了一天的账目，发现算是免费向百姓施药，医馆居然还是有大笔的收入进账。</p>
她怎么能忍得下去！</p>
两个婆子交头接耳了一阵，“其实来软的也不是没有法子。”</p>
柳氏眼睛一亮，“什么法子？”</p>
两人凑过去，“是这般……这般……”</p>
清晨，医馆。</p>
余玖和慕朝雨等人站在医馆门外，仰头看着悬挂在门楣的新制的匾额。</p>
医馆的伙计们一个个捂着嘴，像是在强忍着笑。</p>
慕朝雨坐在轮椅，侧身支着手肘，表情有些无奈。</p>
余玖则是半张着嘴巴，老半天都没有合。</p>
新制的匾额面刻着几个大字：间是久久堂。</p>
再看其他的几块竖匾，面刻着：侧边是医馆二字。</p>
抬手捂住眼睛，余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p>
我擦，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p>
“噗嗤！”终于有伙计忍不住笑。</p>
有人开了头，笑声越来越大，终于，连医馆的掌柜也跟着笑起来了。</p>
慕朝雨捏着鼻梁，无奈道：“这匾额的名字是谁取的？”</p>
余玖委屈极了，“是师爷说要叫久久堂，可是我当时明明告诉漠尘……”她突然停住了。</p>
“对了，一定是因为漠尘！”余玖气的提着裙子大步跑去找漠尘算账。</p>
慕朝雨则是叫过来送牌匾的匠人询问，“你们难道不知道面的字刻错了吗？”</p>
匠人哭丧着脸，“我们知道啊，但是你们医馆的那个负责的，他非说小鸠姑娘是这么交代的，还拿着刀威胁我们说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刻要砍了我们的脑袋。”</p>
慕朝雨无声叹息。</p>
果然漠尘只适合打家劫舍一类。</p>
他吩咐医馆的伙计拿了钱给了匠人，还让他们重做一幅新的匾额。</p>
刚把制作匾额的匠人打发走，门口来了一顶轿子，一名管事和两名丫鬟跟着轿子。</p>
轿子停下来，丫鬟小心翼翼的掀起轿帘，从里面抱出一只浑体雪白的猫咪来。</p>
管事直接进了医馆，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柜台。</p>
“请妙手先生来接诊。”</p>
医馆的伙计看着管事后面跟着的两个丫鬟，“不知是要给谁看病？”</p>
管事一指丫鬟怀里的白色猫咪，“是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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