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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容与牵强地笑了笑,对呀,她最爱的人有两个在她身边,她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
接下来又过了一天,邹容与慢慢地从那个晚上中走出来。一路上又多了欢声笑语。夜晚找了间客栈住宿,整理好一切之后,漠漠也进入了梦想。
宗政澍从身后拥住了邹容与,“我发现我中毒了。”
“嗯?什么毒?”邹容与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宗政澍,没发现什么异样呀?
宗政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中了你的毒呀,越陷越深了。”
“你才发现吗?”邹容与嘟起嘴,“我可是早就中毒了。”
见邹容与难得的在他面前展现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宗政澍忍不住在邹容与的嘴上啄了一口。“真甜!”他笑着说。
邹容与伸手,固定住宗政澍笑起来的幅度,温柔地说:“澍,现在这个表情呢,是幸福。”
漠漠翻了一个身,正对着他们,大眼睛打开了一个缝隙,偷偷地看着他们两个。
宗政澍在邹容与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是这样的吗?”宗政澍再次笑了起来,同时伸手将邹容与的嘴角扯了扯。
“生气是这样的。”邹容与故意板着脸,不过两秒就被宗政澍挠痒痒搞得破功了。“哈哈,别闹,待会把漠漠吵醒了。”
“是吗?”宗政澍坏笑,往后一挥手,漠漠就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现在还担心吗?”宗政澍依旧坏笑着,将邹容与拥入怀中。
邹容与将脸埋在他胸膛,滚烫滚烫的,好难为情。
宗政澍空出右手,用食指将邹容与下巴抬起来,“想不到我娘子也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你再调侃我,我就不理你了!”邹容与作势要挣脱宗政澍的怀抱,但是他当然不会让她如愿的。他深情地看着邹容与的眼睛,温柔地说:“容与,我爱你。”
“我也是。”邹容与脸颊通红。
次日漠漠醒来,发现自己昨晚睡得死死的,反应慢了半拍,最后还是反应过来了。又因为不舍得打邹容与,于是用小拳头锤着宗政澍的胸口,生气地说:“父亲坏蛋!”
折腾了一夜,宗政澍眼睛都没有睁开,摸索着抓住漠漠的小手:“好好在被窝里待着,没有穿好衣服会感冒的。”
“哼哼,父亲坏蛋,休想让漠漠原谅你!”漠漠不听话,依旧把身体露在外面。
宗政澍伸手将他塞入被窝里面,“父亲做什么让你生气了?”宗政澍坏笑着问他。漠漠气结,这种事怎么能说出来呢?他本想着看他娘亲和父亲甜蜜的,都三百年了,终于看到有人疼他的娘亲了,他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帮着把把关。只是他还为理解成年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有些事情,对于他现在这么年纪,知道了还太早。
“没有吧?”宗政澍得意地笑了起来,突然亲了一下邹容与的脸颊,“是不是这个?”漠漠脸轰地红了。倒是邹容与小声地嗔道:“当着漠漠的面欺负他娘亲,也不怕漠漠以后和你不亲了?”
漠漠气不过宗政澍,霸道了抱住邹容与,哼哼唧唧地说:“娘亲是我的,不给父亲亲,哼哼!”
宗政澍心里想,我要亲的时候,你以为自己能拦得住吗?小家伙,太天真了,哈哈。
在被窝里面赖了一会床之后,三人才起床,梳洗之后到街上吃个早餐,准备点路上吃的食物,再换了辆马车。又出发了!
看见邹容与、漠漠竟然是和宗政澍一起回来的,魔宫的人炸开了锅,一传十、十传百。
刚看见比厌,漠漠冲上去,而比厌弯下腰,抱起漠漠。“父亲,漠漠好想你!”“欢迎回来,我的乖儿子。”比厌搂着漠漠笑了起来。谁曾想杀人不咋眼、恶贯满盈的大魔头竟然也会有这么温情的一面?漠漠还不是他亲生的。
宗政澍和邹容与并肩走上来,比厌看见了,对邹容与也说了一句:“欢迎回来。”面对宗政澍的时候,他说:“稀客、贵客!”又命人赶紧去准备丰盛的晚宴。难得回来见比厌一次,漠漠也懂得得抓紧时间多陪陪他,是以晚餐的时候都是坐在他的身边,由侍女为他夹菜。
客客气气吃了一餐之后,人准备散去,比厌叫住邹容与:“容与,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聊聊天了。”邹容与停下来,让宗政澍和漠漠先去休息,而她转身随比厌去了偏厅。侍女早已在偏厅烧好了火炭,又在椅子上放了垫子,邹容与走进去的时候就感到暖洋洋的。
比厌等侍女上茶之后才开口说:“魔族和天族的大战即将爆发,你知道的,你和宗政澍目前的关系不是明智的选择。”
这些她都知道,何必还要特意提醒她呢?邹容与捧着热茶盏,感受着热茶带给她的温暖,热水汽在她眼眸晕开成朦胧的美丽。
比厌道:“容与,你和宗政澍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经历了那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知道。”邹容与抬眸,望着比厌的眼睛,她都知道,只是这是她和宗政澍的选择,即便生,即便死,他们都想要在一起。若是留下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独地老去,倒不如携手幸福地死去。
“好好地活着,有什么不好的?”比厌问她,“整天就想着死有什么意义?,没有了对方,就像三百年来,你不一样活着,他也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你怎么知道没有了对方,我们都活得好好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活着,却如同死了一般,行尸走肉?邹容与直起身体,看着比厌严肃地说:“不要说我不懂得生的意义,死得次数多了,早就将生与死看开。”
比厌站起身,一步一步平静地走向她。他的薄嘴唇吐出一个个令她头疼欲裂的问题:“你不属于他那个世界,不管你为了他再怎么地努力,你都不会被天族的人接受,难道你不明白?一旦你们的关系暴露之后,天族的人会怎么做?等待宗政澍的将会是什么?你还会有容身之处吗?漠漠呢?你有没有替他想过?”最后比厌在邹容与的面前停下来,一双邪魅的眼睛望着邹容与的瞳孔,仿佛就这样能把她的灵魂看穿。
这些问题如同一双有力的大手,掐着她的咽喉,喘不过气。邹容与用力地呼吸着,形象全无,她想要逃离这里。原来她准备德还是不够充分,单单是有一颗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是远远不够的。可是,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比厌伸出双手,抓着邹容与的肩膀,不让她临阵脱逃。他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让邹容与看得清楚,彻底埋没内心中本就不该有的期盼,以及那些幼稚的祈愿。
“你放开手,我喘不过气来了。”邹容与奋力挣扎,手胡乱地拨动,嘴唇干燥,眼睛也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没有人逼着你,是你自己不放过自己!”比厌大声地告诉邹容与。
邹容与停止了挣扎,两行清泪从失神的眼眶中流出来。
“容与,看着我。”比厌的声音如同黑暗海底的一缕光,如同跌落无地深渊时伸出来的一只救命的手,她没有理由也没有选择不去抓住它。邹容与慢慢地对上了比厌的眼睛。
渐渐地,邹容与感觉自己的气息变得平稳,身体也越来越轻,如一片浮萍在江湖之中上下浮沉。好轻松的感觉。
一片黑暗中,邹容与花了一会时间才慢慢适应过来。“这里是哪里?”邹容与疑惑地打量着四周。她伸出手探索,埋藏一千多年的记忆潮水般涌来,邹容与湿了眼眶。
到底是过了多久,她已经忘记了这么个地方,以及生活在这里的人。她不该忘记的,他们一样是她深爱着的人儿。
光逐渐变强,邹容与看清了周围的一切。简陋的水泥屋,粗糙原始的砖墙,门框已经腐朽得差不多了,墙上挂着皱巴巴的日历,还有满墙满墙快要掉下来的奖状。因为时间长了,奖状也开始泛黄,带着沉重的历史感。
室内放着一张旧旧的四方桌,两张凳子,一看都是无什么技术含量的自己做的家具。地面上还有两双一男一女破烂的布鞋。
厨房是间木板搭救的小房子,黑黝黝的灶头上面摆了一叠咸菜,只有一把大铁刀,一把铁菜铲,角落堆了杂乱的柴,用了多年的锅盖已经凹凸不平。
除了那件只有一床破旧棉被的房间,还有一间房间是上了锁的,邹容与伸手,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不使用法术就用走进去。
这个房间相比其他的地方就干净多了,东西也放得整整齐齐,看上去许久没有人住的样子,但是又十分的干净,想必是有人正常打扫。窗口她用破罐种的落地生根已经长大了,掉落的叶子还长成了一株一株的落地生根。
这是她生长的家呀!邹容与捂住嘴巴,眼泪模糊了双眼。
她整个人在这片空间中转移,眼前的场景是在一片土地里面。前面两个老人正在佝偻着背锄地。地里玉米长势喜人,肯定是得到了照顾。
邹容与艰难地抬起灌了铅一般的双腿,刚想走上去叫他们。
因为已经是中午了,有人回家休息,路过的时候叫上那两个人:“收工咯!”那个人说。
“你先回去吧,我们干完这块地就回去。”老男人憨厚地笑起来。
那个人叹了一口气,“我说你们,让娃出去打工不就好了,至于这么辛苦吗?不但自己这么老了还要憋着一口气干活,还要养这么大的个女娃。”
老男人脸色立马变得十分的难看:“他叔,这话可千万不能对娃说!我们这辈子穷就算了,不能耽搁了娃。看到娃有出息,我们做老人的脸上也有光。”
老女人也说:“娃是个孝顺的人,这话要是到了她耳中,肯定不愿再去读书。再苦我们都能忍受,但是千万不能拖累了娃。”
那个人无可奈何地直摇头,不再理他们,一个人走开了。
邹容与听完后蹲下来,抱着膝盖哭泣,那个时候她一直说:再忍忍,再忍忍,等她出来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了。这些话一直埋藏在她心中,没有对他们说出口,也没有实现。
老夫妻继续干活,不一会儿有人跑着过来,“大哥,大嫂,不好了。不好了——”
邹容与抬眸看着跑过来的那个人。
那个人跑得快要断气,他在老夫妻面前刹住了脚。
“怎么了?”老男人和老女人放下手中的锄头问他。
“娃,出事了,学校打电话到我这里,说娃没了——”那个人一边猛地咽口水一边说。
“什么?”老男人脸色变得煞白,双唇嗡动着呢喃,“我的孩子……孩子……”
老女人直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邹容与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可是他们看不见她,那个人背起老女人,一手扶住老男人,艰难地往家中走。“爸……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们看看我呀,我在这里……”
因为山长水远,她的遗体是被送进火葬馆火葬之后把骨灰带回去的。一切都是刚才那个人,她的二叔在打点。
母亲躺在床上,哭得声音沙哑,有其他的妇人开了葡萄糖水劝她喝一点,柜台上面放了一碗白粥,但是没有碰过。母亲连葡萄糖水也没有喝。“这么好的娃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一个人说。旁边的人示意她赶紧闭嘴,要是让老女人听见就不好了。
父亲则是躺在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张薄被单,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替他盖上去的。他无意识地呻吟着,好似十分的痛苦。
下来长途汽车之后,二叔又徒步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失魂落魄的样子,时不时就叹一声。“回来了,他二叔回来了!”有人远远地看见二叔怀中抱着一个坛子回来,立马朝里面的人喊。
母亲和父亲立马爬起来,扑上去,抱着她的骨灰,哭天抢地。“娃呀,我的娃……”“走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呢?”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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