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铁兜里的饭菜,不过是少许米饭加几块萝卜,要埋饱肚子是妄想,只能让人不被饿死。</p>
我在饭堂找到一个靠墙的位置,旁边的人都是用手抓取的方式吃,我接受不了,所以用小刀将两根木条削成筷子,旁边一个头发全掉光的男子看见我的举动,他说:“小哥,别做无为的事情,在这里不需要礼仪,只需要让自己活下去。”</p>
我没有理会他,削一根筷子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费时费力,还不如用这些时间睡个觉,但于我却意义非凡,首先不能接受用手抓食物的方式,人类明进步体现在使用餐具,他们的行为无疑是一种退化,其次筷子能区别出有追求,和蒙混过日子两者分别。</p>
“劝你别把自己当回事,当你日复一日在这里工作,像一只狗活着,再强的个性也会被时间磨灭,当被大家当成异类,而且受尽排挤,你会发现个性只是一种负累,迟早会把它抛弃,成为我们其一份子。”他说完,伸出舌头,添了添粘着在手的饭粒,然后朝我裂嘴笑,露出两排黄黄的牙齿,间缺了两颗门牙。</p>
“小子,没人跟你说话,你会感到寂寞空虚的。”坐在对面的人也掺和进来。</p>
我没有把他们当回事,小刀一下一下地削着筷子,心里一直在想,如果不能在意志被磨灭前找到离开的方法,会永远被困在这里,他们的样子是我未来写照。</p>
筷已成,刀也停。</p>
正要用餐时,一个遍体纹身的男子走进饭堂,双眼扫视饭堂,手里握有皮靴,皮鞭卷成盘蛇状。</p>
我瞪着他发愣,海盗很少会来到下层的船舱,一定是因为层出了状况。</p>
男子捋了捋头那一束红发,大步行走在各个餐桌之间,脸带着笑,“瞧,你们这些败类,活没干好,知道吃,跟一群老鼠似的。”</p>
我看看旁边,所有人都愣在那里。</p>
“我说,你瞅什么瞅?”红发男子俯下身子,用双眼瞪着我。</p>
我斜眼看他,“你也在瞅我。”</p>
“我瞅你?可笑,我干嘛瞅你这只老鼠。”</p>
“你不瞅我,怎么知道我也在瞅你。”</p>
他一笑,然后端起我的铁兜,将饭菜倒在地,“老鼠应该在地捡着吃。”</p>
我忍着没有发慓。</p>
男子站直身子,又弄弄头发,问:“到底是哪个家伙负责锅炉工作。”</p>
难道他是因为这事特地跑下来?</p>
“在我耗掉耐性之前,这个家伙还不出现,你们统统得挨鞭子。”他说。</p>
情况已经迫在眉睫,我一拍桌子,“欺人太甚,大家跟我一起反了他。”</p>
一时之间,房间里所有的眼睛相互瞪视,终于对面也有人一拍桌子站起来,他指着我说:“大副,是这个小子负责看管锅炉!”</p>
“是他!”</p>
“对!”</p>
“没错!”</p>
见鬼!做惯奴隶翻不了身,这些家伙果然靠不住。</p>
“怎么又是你?”大副甩开皮鞭说,“谁能帮我按住他的屁股?”</p>
奴隶们争抢着把我按在桌子。</p>
几鞭子抽来,屁股火辣辣的,我一直咬着牙,在心里记下这笔帐。</p>
大副捏住我的耳机说:“船长要我带句话给你,他说,下次如果再停水,他会亲自过来抽你屁股,当然,我也会时常下来“关照”你,你最好别自杀。”</p>
他离开后,奴隶们也松开手,我在桌子躺了一会,忍着疼痛离开饭堂,饭没吃成,倒是挨了一顿打。</p>
沿着通道一路走,出现一个亮灯的门口,仔细听,里面传出洗刷盘子的声音。</p>
我走进去,看见一个红头巾黑皮衣的背影,旁边的一叠陶瓷碟子反着白光。</p>
“公主!”只有开饭时,我才有时间与她见一面。</p>
她转过身来,眼圈黑黑,还化着那个烟熏妆,“雷雨,我走路怎么一拐一拐的?”</p>
“别提了,刚才被一只讨厌的老鼠咬了屁股。”</p>
“不会吧?”她的眼睛亮圆,“严重吗?让我看看。”</p>
“我没事!”</p>
起担心受伤,逃离这个地方更为要紧。但一直呆在底层,根找不到逃跑的机会。</p>
“公主,他们都让你干些什么?”我抓住她的肩膀问。</p>
“是刷刷盘子,擦擦地板。”</p>
情况跟我差不多,没多大帮助。</p>
“哦,对了!在吃饭的时候,他们会让我到层的船舱送饭。”元莎说。</p>
“太好了,从现在开始,必需拼了命地收集各种信息,从找到逃跑的办法。”</p>
“什么才是重要的呢?”</p>
“海盗船虽然不靠港口,但总需要补给食品之类的东西,我们需要知道他们是怎样做的。”我说,“还有其他船员的各种情况,事无大小,统统要记录,甚至是他们喜欢吃什么,了几回厕所......”</p>
元莎眨眨明眸,点了点头。</p>
小杉离开病床,来到窗台旁,肩膀总是歪向一边,铁手的重量还需要时间适应。</p>
“恢复得不错!”</p>
他转过头,福林出现在身后。</p>
“校,你看我还能成为机战员吗?”小杉面对着窗外的阳光说。</p>
“能,只是不能成最出色而已。”福林来到他身边,“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谢绝我的邀请。”</p>
“让你笑话了。”</p>
“以后有何打算?”</p>
“除了成为一名机甲师,我别无选择。”小杉回答。</p>
“也对,机甲用意识控制,算失去一臂也不会受到影响。”福林拍拍他的肩膀说,“26号机体没有完全被破坏,如果能修好,你继续用,要是不能,让它报废。”</p>
小杉点点头。</p>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椅子,地积满光点,自动喷水器正地打湿草地。</p>
“请问,我能坐在旁边吗?”</p>
“哦,原来是小杉尉。”</p>
“打扰了,晓芬尉。”</p>
晓芬抱住打石膏的右手,往旁边挪一下,小杉坐到椅子。</p>
“你的手?”</p>
“没什么,只是骨折,你......”晓芬笑了笑,“抱歉,我不是故意戳你的痛处。”</p>
“我知道。”</p>
“你装了机械臂?”</p>
“我醒来的时候,他们装好了。”</p>
“那么你欠我的那只胳膊当是还了。”</p>
“为什么你总是拿那件事说事?”小杉问。</p>
晓芬笑了,她总带着浅笑,“因为我找不到别的话题跟你聊天,或者是,说我不善于跟人搭讪。”</p>
“你想和我聊天?”</p>
“对。”</p>
“其实我跟你差不多,也是不善于跟别人沟通。”</p>
“尉,你有女朋友了吗?”</p>
小杉点点头。</p>
阳光收起了,白云从头顶而过,飘向远方的山。</p>
等到风吹拂树叶,小杉问:“听说你是晓的基因继承者。”</p>
“嗯,他们总拿这个说事。”</p>
“也许他们是敬仰你。”</p>
晓芬抬头望树荫外的蓝天,“敬仰,讨厌,妒忌的人我都碰见过。”</p>
“因为她,你才当机战员的吧?”</p>
“嗯,她是第一名驾驶机甲的人类。我知道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达到她的成。”</p>
“你无需要演绎别人,只需要当好自己!”</p>
因为屁股痛得利害,我只能趴在床,房间只有这张双层的铁架床,四面的墙脚长满苔藓,隔壁的锅炉嗡嗡响。</p>
一个拿着铁餐盒的手从下伸来,“雷雨吃点东西吧!”</p>
我攀在床边,用感激的目光打量她,“梦汐,你从哪里弄到的。”</p>
她将餐盒放在我的床沿后,回身躺在铁架床的下铺,“是我吃剩的,特意给你留了一点。你一定饿坏了吧!”</p>
“饿极了,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我打开餐盒,里面是白饭跟萝卜,现在它们山珍海味更吸引我,“麻烦把我的筷子拿来。”</p>
“都饿得不成样子了,你还顾着这些。”梦汐伸手从墙挂着的铁兜取下筷子,“雷雨,有件事得提醒你,在这里可不能生病,知道生病意味着什么吗?”</p>
“什么?”我含着饭菜问。</p>
“死亡!”她回答,“在这里必须要成每天的工作,要是有一丝怠慢,挨鞭子是少不了的,假如因此生病不能工作,大副一定不会放过你,老郑是这样被他打死的。”</p>
梦汐口的老郑是负责看管锅炉前一任,因为他死了,我才被安排在这里。</p>
听她这样说,我不禁摸摸自己的额头,还真有点烫。</p>
睡至半夜,我爬起来,发现下床的梦汐不见了,床只有一张被掀起的被子。</p>
正好要个厕所,我忍痛攀下铁床,走在过道,听到了有人在转角的地方小声说话,于是躲在一角。</p>
“臭婆娘,把屁股翘起来!”</p>
“大副,你饶了我吧!”</p>
“要是你不乖乖听话,我抽你鞭子。”</p>
“别......”</p>
在昏暗的过道里,大副将梦汐迫到墙角,一阵贪婪的乱吻后,把她的身体转过去。他要掀开她的裙子,但手僵住了,因为他感到有个把利刀顶在自己的腰背。</p>
“你敢捅她,我捅你!”我说着把小刀又往前一点。</p>
“你在找死!”他向后瞪眼。</p>
“你命在我手。”</p>
“我不信你真敢动手,杀了我,你也得死!”</p>
“看来你还搞不清状况,现在夜深人静,四周无人,我把你干掉是神不知鬼不觉。”</p>
“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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