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四章不过黄河</p>
金国大军集结，大宋下没有丝毫意外。 </p>
淮西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金国人要是真无动于衷，是傻子。</p>
非我族类，狼子野心怎么可能主动收敛，放弃？</p>
消息传到临安的时候，大宋朝廷下顿时人心惶惶，惊恐不已。</p>
淮西军变，淮水防线岌岌可危，单单是一个刘豫已经让人疲于应付，如果金军也跟着来，能不能守得住可不好说。</p>
群臣立即想起几年前，兀术渡江进攻江南，临安沦陷，天子流亡海岛的悲惨经历。</p>
这种事，谁也不想经历第二次。</p>
尤其是这两年和平时期，士大夫官员们又在江南置下了大量的田亩房产，越发经不起战事摧残。</p>
讽刺的是，在某种程度，自保财产的私欲倒是坚定了群臣保家卫国的决心。</p>
加强淮水防线成为朝野第一话题，早朝之时，朝臣们纷纷建议赋闲在家的徐驸马、岳将军尽快起复，带兵北。</p>
刘豫已经起兵向淮南进发，有郦琼这个倒戈的乱臣贼子为向导，进军速度甚快，已然刻不容缓。</p>
赵构微有意动，但秦桧却暗地里劝说，稍安勿躁，也许情况没那么糟糕。</p>
还别说，真让秦桧说准了。</p>
金军到了黄河边，停留在濮阳、河内等地便不再前进，连续多日都没有渡河的意思。</p>
消息传到临安，紧张气氛陡然缓解。</p>
这情形，金国是不打算撕毁绍兴和议，不打算兴兵南下？</p>
此情此景，让人甚是意外。</p>
但数日之后，见金军还是没有动静，朝野惶惶不安的人心终于轻松了不少，气氛也松快了不少。</p>
淮水防线还需加强，但起复徐还和岳飞的事情，便在没了着落。</p>
赵构本有意限制两员武将，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自然是水顺推舟，能免则免。</p>
徐还倒也没着急，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起复能如此顺利。</p>
而且眼下如果不是万分必要，他也不想离家，小儿子还不到两个月，弄儿为乐，乐在其。</p>
夜里则是宋五娘伺候枕席，小家碧玉最近放开了很多，不再扭捏羞涩，相当卖力。</p>
徐还心里明白，宋五娘这是想要赶在自己走之前怀孩子，自然尽力满足。</p>
日子过的逍遥，但心思却不敢完全放松，眼睛依旧紧盯着北方。</p>
辛赞安排的探子也将消息源源不断送回来，金军是兀术率军，但到了黄河边却突然止步不前，甚是诡异。</p>
徐还总觉得这其有什么猫腻，裴元衍认为金国是要坐山观虎斗，希望宋军和刘豫先打个两败俱伤，然后趁机南下。</p>
确实有这个可能，金国对刘豫始终是利用，肯定是不希望伪齐坐大。</p>
单单只是这个原因？</p>
刘豫也不傻，他很清楚自己会被利用，哪怕不情愿，也必须甘之如饴。</p>
但有一点，那是绝不会完全搭身家性命，金国如果不助战，他是绝对不可主动大规模兴兵进军淮南。</p>
换言之，金国现在只是缓兵之计，驻步黄河是另有所图？</p>
女真人要干什么呢？</p>
徐还疑惑了好几天，一条消息从北方送来。</p>
这是一条秘密渠道，连辛赞都不知道，是司马靖安排，绝对可靠的几个心腹来暗打理，那头的消息来源是——宇虚。</p>
那个祖籍蜀，曾在大宋担任高官，也被金国重用，但仍旧心怀故国的官。</p>
送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云。</p>
看到这两个字眼时，徐还心里顿时咯噔一下。</p>
高明！</p>
作为一个旁观者，徐还对金国的战略选择可以拍手鼓掌。</p>
但作为秦国公，视西北为私人囊之物的大宋将领，则是汗流浃背。</p>
契丹人！</p>
金国人首先选的进攻目标是河套的契丹人，看似在宋金大局之外，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突破口。</p>
河套的契丹人在逐步恢复元气，重新崛起，已经是一支实力不可小觑的力量。</p>
尤其是所处的那个地理位置，至关重要。</p>
宋、金、夏三国之间，契丹倒向哪一边，谁家能左右在西北的局势。</p>
现在契丹人是大宋的伙伴，这是金国人一直很忌惮的一件事，尤其是粘罕。</p>
当年火烧大同府，攻取幽州城，是他的耻大辱，怎么可能善罢甘休？</p>
这几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没能的对云动手，以至于契丹人实力越来越强，强到让他心生不安。</p>
河套、阴山向东快马加鞭，不几日便可到幽州城下，那里可是金国的腹地，可以截断东北和华北的腹地。</p>
这也正是自己为何一心收复陕西路，保全河套契丹人的根本目的。</p>
北伐或许给不了金国人致命一击的，但如果加东征，希望无疑会大大增加。</p>
显而易见，女真人也不是吃素了的，他们也看到了这一层，才有了向西讨伐契丹的举动。</p>
兀术陈兵黄河岸边，其实是在给西边的粘罕时间，创造机会。</p>
或许是金国人不愿意两线作战，但徐还觉得，他们更多是在防备宋人。</p>
女真在濮阳不过黄河南下，府州宋军同样也不能过黄河北。</p>
以宋庭下、赵构、秦桧等人的一贯尿性，绝不敢主动招惹金国人，哪怕明知道是缓兵之计，唇亡齿寒。</p>
那样一来，契丹人将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状况。</p>
河套有失，孤悬在外的陕北，甚至是关也危险了。</p>
徐还的心立即揪了起来，那可是自己辛苦收复的失地，龙兴天下的基业之，断然不能有失。</p>
而且河套草原，还有自己关心的人，决不能无动于衷。</p>
可是，该怎么办呢？</p>
……</p>
事实，徐还这边接到消息的时候，金国大军已经出现在阴山脚下。</p>
契丹人倒不惊慌，因为他们早料到了这一点。</p>
但他们也清楚，单凭目前契丹人的势力，无法与金国粘罕的大军一较高下。</p>
当年打幽州，以及桑干河畔那几仗有很多巧合因素，最要紧的是有徐还的锦囊妙计。</p>
可是如今，他远在千里之外。</p>
所以这一刻，契丹人任何时候都想念徐还。</p>
求援的信函也已经从云内州送了出来，也有人站在黄河边，翘首以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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