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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踏进了岔道,岔道口突然亮起了一道光,骇了闻歌一跳。打眼望去,这才瞧见那墙壁上蹲着一只石雕神兽,那幽光是从它眼中射出,绿幽幽的,紧盯在你身上,凉悠悠,好似被野兽盯紧了的猎物,浑身发寒。
隔壁的墓道里隐约传来重石落地的声响,闻歌知道,那是通往那边墓道的石门被关闭了,他们已经没有别路可选。
“咔咔”声响,那只石兽的眼珠子竟是向下一转,直直盯在了闻歌身上,那爪子居然也动了起来,抠在爪下石壁上,发出令人汗毛直竖的声响,骇得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退。
一只手,从她身后探出,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扯,藏在了身后。
闻歌愣愣抬起头,望着挡在她面前,坚实一如一堵墙,一座山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也不知顾轻涯是如何做的,从闻歌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只隐约瞧见他的手指曲起,好似扣起了一个诀,那只神兽便如同被驯化了一般,眼里的幽光倏地熄灭,再定眼看过去时,已经不动不移,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石兽了。
“走吧!”顾轻涯回过头来,如方才一般,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然后先于她,走在了前面,云懋殿后,这样一来,反倒是闻歌成了被护在中间的那一个。
闻歌愣愣抬起头来,望着顾轻涯的后脑勺,心里滋味复杂,很想说,她不需要人保护的,可是,这些年来,谁又将她当成了那需要保护的呢?她从来很强,坚强、自立,似乎从没有人认为她需要保护,即便是凤拾遗。他一向对她放心得很,不管她去了何处,他都从不过问,即便是再危险之处,他顶多遇上时,问一句,当然,若是遇不上,那连问一句也是省了的。她早前也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没有什么不好,若是凤拾遗像个跟屁虫一般时时刻刻跟着她,她做大事小事,都要管,都要问的话,只怕她就要烦死了。可是如今……闻歌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些不习惯,可奇怪的是,竟不排斥。
在闻歌胡思乱想间,顾轻涯小心翼翼地带领下,他们往前行了不过数十米,墓道两侧果然便开始现出墓室。可墓道幽深,一眼望去,好似延伸到了暗夜之中,不见尽头,闻歌不由停下步子,蹙起眉头。
“难不成真要一间一间墓室的找么?”要说,这也不是不可以。可这陵寝地处地底,四处聚拢而来的,全是暗,让人觉得很是压抑。而且打眼看去,这墓室只怕有二三十间,若是一间间地慢慢找,先不说这得花多少时间了,就是这墓室后可能会遇到的阵法机关……闻歌想想,就觉得头疼。
“阿懋!”顾轻涯也停下步子,却是往身后叫了一声。
云懋慢悠悠走了上来,“喂!”对着闻歌手里的夜明珠递了递下巴,“借来用用。”
闻歌自然是没有二话递给了他,虽然她很想知道,他能做什么。
云懋接过了那夜明珠,却是将之举起,往墓道四周,上上下下地打量,末了,又走到了当前的两间墓室前,细细打量了墓门,然后,又举步往里走。
“走吧!”顾轻涯牵起闻歌,跟着迈动步子。
闻歌跟着攒动步子,但她的眉心却是不由自主地蹙起,怀疑地问道,“云二能找着哪间墓室葬的是从远帝?”
“放心。阿懋有办法的。”顾轻涯抽空回头,冲着她微微一笑间,狭长的黑眸恍若闻歌曾经见过的夏日晴海,熠熠生辉,将这满目的黑暗也映衬得光亮了起来。
闻歌被眼前的美色迷得恍了神的时候,已经被拉着朝前走了,一时间便已是来不及问云懋到底有什么方法,她能不能放心得事儿了。
耐着性子,随着云懋的步子,朝前走过了十几个墓室,也都是过而不入时,闻歌眉间的褶子越来越深,不得不怀疑,张了张嘴,几乎忍不住要问出口,但思及方才的事儿,又生生忍住了。罢了,大不了,再回头一间间找过也就是了。
谁知,抬起头,却见云懋停在了一间墓室门口,笑呵呵,嘚瑟瑟地笑得咧开一口白晃晃的牙,朝着他们招手,道,“找到了。”
“找到了?”顾轻涯问,带着笑,很是轻松,很是放心。牵着闻歌走上了前去。
闻歌却很是怀疑,“你怎么就能确定这就是从远帝的墓室?”在闻歌看来,这墓室间间都长得一样,也没见云懋做什么,不过就是举着个夜明珠到处看了看,怎么就那么笃定这一间是从远帝的墓室了?
云懋听罢,又是得意地一扬头,道,“你抬起头来瞧瞧!”云懋说着,已是将夜明珠举高了一些,示意闻歌抬头看。
闻歌狐疑地抬起头来,视线所及之处,是这墓道的顶端,上面用石刻的方式镌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闻歌皱紧眉来,看不懂,更不知道,这与哪一间是从远帝的墓室有什么关系。
云懋一看闻歌的表现,便知她是真不懂,不由更是得意了,“我说,姑娘,你既然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来盗从远帝的墓室,好歹也先提前做好准备事宜啊!俗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趁机奚落了闻歌一回,还见她没话反驳,云懋自觉找回了场子,神色间更是得意,被顾轻涯警告似的瞪了两眼,这才忙清了清喉咙,道,“这上面刻的乃是星势走相,每一个符号对应一颗星子,每一颗星子对应一间墓室,你看,这间墓室对应的是太阳,所以,便是这星势图中最为尊贵的所在。”
“所以,便一定是从远帝的墓室了?”虽然有些道理,闻歌还是觉得有些怀疑。
“当然不止这一点。你看,这每一道墓门上都刻有不同的花纹。花纹里还隐藏的有下葬的年月,只是用的是梵语,而且弯成了花纹的形状。而这个年月,与从远帝驾崩的日子刚好相差二十七日。”云懋用指点着墓门上花纹的某一处,一一为闻歌解说。
可惜,闻歌却是不懂什么梵语的,即便被指着让看,她也辨认不出哪些是花,哪些是字,她只是有些晕乎乎,没想到云二居然懂这么多,不只懂梵语,连从远帝是何时驾崩的,他都清楚。原来,他不只会二啊!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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