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赟儿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屋里,她仍旧在禁足,不过这件事的风波算是过去了,蓉蓉已经恢复过来,但太后还是不让她回到将军府,对秦子赫更是恶言相向,不过秦子赫倒也乐得自在,专注地对赟儿一个,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p>
不过,赟儿并不是这么想。专房之宠不是她现在最渴望的,其实当她决定跟着他回到这里卑微为妾时,她已经放弃了原本一直坚持的那份原则了。她最想要的,不过是解决完这件事之后,全身而退。</p>
所以,秦子赫在赟儿软磨硬泡的柔情政策下,终于万般无奈地决定,进宫去看蓉蓉。</p>
想到秦子赫最后留给自己的那副百般不情愿的表情,赟儿哑然失笑,其实秦子赫是个很孩子气的人,她现在才发现,这么个霸道的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居然会偶尔撒娇。</p>
赟儿闭眼,缓缓地窝进躺椅里头,合手的医书,细细地回忆着秦子赫的容貌——轮廓分明而深邃的五官,犹如刀削斧凿般的立体轮廓,还有那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时而狂野不拘,时而又柔情四溢,偶尔也会泛起邪魅性感的光彩……</p>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她还真是贪婪地看不腻,分离一会儿会有些舍不得,不过,他必须回避一段时间,因为她要做一个大胆的实验,冒险的实验。</p>
这么想着,赟儿轻轻睁开眼睛,将手的那本医书,对,是那本怎么都看不懂的天书,拿了出来,用从它间抽出了那片薄薄的琉璃,端视着两样东西,目光久久地徘徊在头,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决定。</p>
然后,赟儿从躺椅坐了起来,走到了屏风后头那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在搁着药箱的桌子前蹲下,从下层的柜子里掏出了一个瓦罐,还有一把刀子。</p>
将瓦罐放在了桌后,她拿起了那把刀子,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纤细的一截藕臂,然后重重地一刀割了下去,鲜血,顿时汹涌地流了出来,赟儿忙将手伸到瓦罐的头,那些黑红的血,便顺着她的手臂,流到了瓦罐。</p>
忍着剧痛,赟儿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这个冒险的方法可以有效,她还记得,自己想到这个法子也是出于偶然……</p>
两天前,赟儿自然是被禁足在屋里,不能出门,三餐皆由人送进屋,虽然如此因为一直有秦子赫陪着她,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闷,甚至觉得有些庆幸,可以逃开府里那些流言蜚语。</p>
于是一整天下来,她唯一做的事便是这么安安静静地斜靠在躺椅,抱着那本医书,细细地研究着,但还是一筹莫展,不论她怎么摆弄那个琉璃片,那本医书的字还是半个都看不懂。</p>
但廖常友对自己说过,是有法子的,那不能放弃。那一瞬间她想到了 赟儿甚至不甘心地趁秦子赫不注意偷偷用簪子在指尖扎了个小口子,滴了几滴血在那片琉璃片头,可是涂匀之后除了多了点恶心人的血腥味外,没有任何变化。</p>
正当她沮丧的时候,还好巧不巧地被秦子赫眼尖地发现了,一边心疼地*她的手指止血,一边用眼神责怪她这么拼命不爱惜自己。</p>
她一心只顾沮丧,居然没有发现秦子赫端进来的枣茶。</p>
这是她得知自己的血的玄妙后想到的一个最简陋的办法——以枣补血。</p>
秦子赫替自己处理了一下那个小小的口子,然后让她坐下,霸道地从她手把那医书和琉璃片取走了,将那枣茶端到了她的面前。</p>
赟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浅浅地尝了一口,一股不寻常的浓重的甜腻味道立马充斥在整个口腔之,一瞬间,她有些惊讶地看向碗,才发现那些个被去了核的枣子,被水煮开,滋味全花在了汤水,也让这枣茶变得通红。</p>
“这,怎么这么甜?”赟儿有些怪,过去这茶水都是清淡至极,让她这习惯了西域蜜枣的人觉得索然无味,常常是喝不了一半便搁凉了倒掉的。</p>
“你不是喜欢甜吗?我吩咐厨房,做得合你口味点。”秦子赫将手背到身后,笑着,像是在掩饰什么。</p>
“这样啊……”赟儿点了点头,没有多疑,冲他笑着说道,“谢谢你,很好喝。”</p>
“跟我客气什么,好喝多喝点。”</p>
赟儿点点头,喝了好几口,一下子半杯枣茶便下了肚,将茶杯交还给他时,赟儿无意发现了他的手有几道血痕,一下子惊到了,执起他的双手便问是怎么回事。</p>
秦子赫想敷衍过去却发现已经瞒不了了,于是只好承认。</p>
“你过去不是嫌那些枣茶太淡了吗?我想了个办法,用刀子把枣子的枣核去了,再从间剖开一道口子,这样滋味入了茶水,你喝起来更可口些,”秦子赫见成功将她的注意力转移过来,愉快地解释道,“但我的厨艺刀法实在太差了,才弄得这一手伤……不过,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p>
“你真是个傻瓜,”赟儿鼻腔有些酸酸的,被他感动了,这个男人,总是做些让自己过意不去的事情,“这种事何必要你亲自去做呢,让厨子处理不好了吗?”</p>
“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秦子赫两道浓浓的眉毛此刻泛起柔柔的涟漪,眼角也好像一直带着笑意,“再喝一点吧。”</p>
“恩,好……”赟儿接过茶杯,再次看到那些膨化得很大的悬浮在茶杯的枣肉,突然愣住了。</p>
——既然“煮”可以让固体东西里的某样物质融入液体,那倒过来是不是也一样呢?这会不会是个好办法呢……</p>
那个时候,赟儿脑海便一闪而过这个法子,自己和母妃的血可以让琉璃片有所改变的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了,那么如果母妃的血只需要一点点混马蹄莲的花蕊粉即可,自己的血*作起来是不是需要——“更入味”一些?</p>
于是她想到了可能可以,用血煮。</p>
她深知秦子赫是不会同意用这个办法试的,因为要收集起一瓦罐足够煮那琉璃片的血,自己算不死也会变得无虚弱,他连指尖那么个小小的伤口都心疼紧张成那样,又怎么可能同意呢?</p>
所以她才千方百计地将他支开了。</p>
看着瓦罐的血已经积起了一半满,赟儿笑了笑,脸已经血色全无,嘴唇也恐怖地泛了白,她想抬手从准备好的纱布拿出一条,却发现自己的双臂都已经麻了,一点力气都使不,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脑袋昏昏涨涨,整个人变得轻飘飘。</p>
正当赟儿费力地想抬手用纱布止血时,她隐约地听到门开了,心一惊,莫非是秦子赫回来了吗?她连忙将瓦罐和刀子重新收好,因为没什么力气,乒乒乓乓弄出了很大的声响,可是她顾不这么多,刚撸下袖子,甩了甩头往屏风外迈开步子,赟儿便感觉喉咙口一阵窒息的痛突然袭来。</p>
居然有人用绳子从后头勒住了她的脖子!</p>
“咳咳……咳咳……”赟儿拼命挣扎,她感觉得出来,勒着自己的人力气并不大,若不是因为刚刚失了那么多血,自己完全可以挣脱开,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p>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厉害,赟儿的头也好晕好沉,四肢百骸都一点力气也使不,渐渐地,她发现自己连咳嗽声也发不出来了,手臂留下了一点黏黏的液体,是伤口……</p>
“砰!”在赟儿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喉咙口窒息的感觉瞬间消失,迷迷糊糊地往声源处看了一眼,一个朦胧的轮廓,好是眼熟,却,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p>
来不及用力思考,赟儿直直地倒了下去。赟儿柔弱无骨的身子仿佛一张枯叶,虚弱得通透。</p>
“小棋!”那个轮廓便是小琴,看着赟儿倒下,小琴急忙丢开手的木棍,前把她扶起,却被一手的鲜血吓得不轻。</p>
手无足措的小琴刚想喊救命,一回头便瞥见了那个被自己一闷棍打倒在地的人的脸,也是这一眼让她一瞬间失去了声音。</p>
——居然是……觉儿?!她,她不是肖莲郡主派来伺候小棋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来袭击她呢?她,她是该叫人来吗还是……</p>
小琴牢牢地搂着昏迷的赟儿,茫然地盯着赟儿手臂淌下来的鲜血,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瞪大了眼。</p>
秦子赫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还有跟在他身后的秦穆。</p>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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