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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大婚延期 谁知福祸相依(1)

    ——身体不适?大婚延期?</p>

    听到此话的赟儿不知为何内心莫名地松了口气,心头也突然意识到——怪不得,这半个多月来都不见她那聒噪的踪影,原来是生了病啊……但很快,又是一个巨大的问号打了来,按理说,算公主身体有所不适,宫那么多了得的太医又怎么会束手无策,拖沓了这么久,到大婚的前三日才急忙来宣读太后的懿旨?</p>

    难道说,蓉蓉公主的病真的很严重……</p>

    “你在想什么?”突然不远处又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是秦子赫。 </p>

    “啊?”赟儿这才发现屋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刚才那个传话的太监早在她愣神的片刻退了出去,再看秦子赫脸那份表情,倒也没看出有什么不悦。</p>

    “我问你在想什么。”秦子赫盯着她的眼神透着薄怒——该死的,非要离自己这么远吗?他是怪物吗?干什么要这么畏惧自己?</p>

    “没,没什么……”赟儿摇了摇头,急忙否认,这些问题又岂是她可以插嘴的,“如果将军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了。”</p>

    说着赟儿瞥了他一眼,匆忙抱起包袱和药箱,往一旁的侧门小跑而去,可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道,将自己一下子又拽了回去,猛地撞了一堵厚实的肉墙。</p>

    “呀,将……将军!”除了他当然没有别人了,赟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p>

    “这么怕我干嘛?我又不是洪水猛兽。”秦子赫戏谑地笑着,双臂抵在她身侧,将她圈在墙壁和自己胸膛之间,鼻腔里满是她身特有的馨香,心情居然也不自觉地好了。</p>

    “将军你……”好不容易想和他保持距离,摆正自己的位子,他这又想做什么?而且,洪水猛兽算什么?你洪水猛兽可怕千万倍好不好。</p>

    “你不觉得,我们都这么熟了,还叫我将军,很别扭吗?”秦子赫坏坏地欺负她,炽热的气息喷在她泛红的耳际,这一幕,不由得让他想起那一晚……他真的很不喜欢听她叫自己将军,所以他要纠正。</p>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啊?”赟儿被他毫不避嫌的靠近搞得心神不定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无奈怀里抱着的东西让她腾不出手去阻止他,只好不安地别开脸。</p>

    “你叫我……”秦子赫不让她逃开,俊脸贴去,在离她鼻尖仅一寸的地方定住,眼神的奸诈一览无余,“子赫,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叫我子赫……听到了吗?”</p>

    “什么?”这成何体统?赟儿往后一仰脖子,避开他那滚烫的呼吸,诧异地盯着他。</p>

    “有什么问题吗?”</p>

    “这……这……”她算什么?她在这将军府里只是个小小的罪国医女,有什么资格这样称呼他?况且这样亲昵的感觉只有爱人之间才能称呼,他们,算什么……他难道一点都不懂吗?</p>

    还有,为什么他的大婚延期了,他的未婚妻身体不适,他一点都不去关心,一点都不觉得失落吗?赟儿别开脸,皱起眉头不看他,“这不合适……我不能这样叫你……”</p>

    “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是说……”你的心里是厌恶我的,这样亲切地称呼只会让你觉得反感?秦子赫死死地盯着她,冷冷地问道,见她一直闪躲着没有回答,脸那份戏谑的神情渐渐消失,被一股浓浓的冷漠取代,她又在逃避自己,又要拒绝自己了?</p>

    数月前那场*裸的欺骗和背叛突然血淋淋地涌到自己的脑海——她给自己服了迷药,然后趁自己昏迷毫不留情地离去,去寻找她所谓的真爱?哼……他绝不允许她用同样的理由拒绝自己第二次!</p>

    于是秦子赫再次开口,这份浓浓的质疑和怒火,变成了伤人的话,“你以为我还跟以前那样像个白痴一样在乎你么?你做什么梦?我告诉你,这些只不过是你亏欠我的,亏欠!你懂了吗?”</p>

    “……亏欠?”赟儿刹那间仿佛凝固了,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话的意思,更不明白他突然寒冷的语气,他翻脸怎么翻书还快?刚才那份自己察觉到的霸道的温情,都是假的吗?</p>

    “哼!”秦子赫重重地一哼气,猛地松手放开了她,赟儿突然失去支撑力一个趔趄向一旁倒去,幸亏扶着了门边沿,才没有摔倒在地,再一抬头,他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p>

    赟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屋的,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空荡荡的身子里,灵魂随着脚步咣咣作响,那声响大得她震耳欲聋,精神恍惚。</p>

    抱紧了怀里的包袱和药箱,赟儿坐在床沿一动不动,任由思绪飘飞。</p>

    ——他恨自己?他真的恨自己。刚才他的语气他的神情里,都浸满了浓浓的恨。她不是没有感觉到。</p>

    其实她早知道会是这样了,当初自己离开他的时候,一是因为秦穆催得紧,再加想想他俩应该从此山水不相逢,所以走得很决绝,只言片语都没有留,没有告诉他其实自己不是没有心动的,这也让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一切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大阴谋哒骗局,不但给他下了毒,还欺骗了他的感情……他恨自己,也说得过去。</p>

    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短短一个月之后,两人会再次相遇,还是以这样悬殊的、尴尬的、敌对的身份在这里相遇。</p>

    她可以责怪命运无情,造化弄人吗?</p>

    “小棋姑娘,小棋姑娘。”突然听到有人叫唤自己,一抬眼看到的居然是霁月那张带着谄笑的脸。</p>

    “啊,怎么了?”赟儿连忙收回思绪,眼前这个丫鬟也不是个好应付的角儿。</p>

    “你能不能和我说说看,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得到将军的宠幸的?教教我吧!”真是个口无遮拦的丫头,一张嘴一说话,让赟儿彻底地瞠目结舌起来。</p>

    “你瞎说什么?”赟儿佯怒地瞪了她一眼,其实内心只是在自嘲,她又怎么可能明白这不是一份宠幸,而是一份折磨和报复?</p>

    “你说说看嘛,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西域香之类的东西?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霁月居然还煞有介事地举起了三根手指发了誓,“我保证。”</p>

    这可真是让赟儿有些哭笑不得,正当她不知该如何解释时,外头传来一阵零乱而急促的脚步声,门在下一瞬被重重地推开了——是刘嬷嬷。</p>

    “参见嬷嬷。”霁月见她倒是自己的反应更大些,立马蹲下作了个长揖。</p>

    “起来,”刘嬷嬷没有理睬她,随口敷衍了句,迈着小步径直小跑到了赟儿面前,脸的表情半是惊半是喜把赟儿弄得一头雾水,只听她又说道,“小棋,刚刚我听说公主和将军的大婚要延期了,你知道吗?”</p>

    “我知道,怎么了?”早早听说了,赟儿波澜不惊地问着。</p>

    “你知道是为何吗?”刘嬷嬷长舌妇的性子怕是这辈子都改不掉了。</p>

    “听说是蓉蓉公主身体微恙,所以太后和皇决定再定吉日。”赟儿复述了遍她所听到的解释,想这毕竟是太后的口谕,该不会错吧。</p>

    “这可是天大的闻啊,公主临近大婚了身体不舒服,哪有这么巧的事?不过……”刘嬷嬷突然眼骨碌一转,夸张地笑起来,轻轻拍了拍赟儿的手,“这是你的好机会啊,小棋。”</p>

    “什么?”赟儿皱起柳眉看着她,心头的问好打得更大了,她们说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p>

    “你想啊,公主突然害了病,严重得要把良辰吉日都错过去,太后却只是传了个口谕,”刘嬷嬷又是谄媚地笑起来,拼命向赟儿使眼色,“这背后若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我刘月红的名字倒着写。”</p>

    “嬷嬷,你想太多了,”赟儿有些看不下去,加本来心头是一团乱糟糟的,无心和她这样的长舌妇议论这些,“太后也是顾全将军和公主的面子才没有大肆宣扬的,这毕竟不是什么风光的事啊。”</p>

    “哎,小棋姑娘你刚来这将军府你是不知道,”刘嬷嬷马接了话茬,神神秘秘地说着,否定了赟儿的话,“这蓉蓉公主过去可是三天两头地往这将军府跑,可这回,将军打了胜仗回来,倒半个多月过去了也没见着她人影,原本我还以为是顾忌大婚做新嫁娘的不可抛头露面地往夫家跑,现在看来啊,哼,怎么回事还难说的很呢!”</p>

    “嬷嬷……”赟儿真是觉得怪,明明是她告诉自己在这将军府万事小心咬紧嘴巴,别触了主子的霉头,现在自己倒在这滔滔不绝地说起蓉蓉公主的闲话来了,“你还是别说了吧,万一被哪个有心人听去,传到了公主耳朵里,将来恐怕……”</p>

    “怕什么?这东苑哪个奴才不是听我刘嬷嬷的,怎会隔墙有耳?况且……”刘嬷嬷突然对着赟儿谄媚地笑了起来,脸打起的褶子里满是讨好,“嬷嬷不是还有你嘛!只要你趁着那倒霉公主还没嫁进来,替我们将军生个一男半女的,哪怕做个妾室,母凭子贵,到时候,嬷嬷也可以沾点光不是吗?”</p>

    这话让赟儿瞬间失了声音,脸的表情也渐渐僵硬起来,她只好在心里冷笑了两声——呵呵,呵呵,她在想些什么呢?难道自己这回倒成了她的靠山?</p>

    “嬷嬷……”看着她冲着自己那副殷勤的嘴脸,赟儿为难起来,尴尬地笑了笑,刚想解释,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唰唰”的动静,整整齐齐的脚步声像是来了不少人—— “小棋姑娘接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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