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非像赟儿想象的那么糟糕,或者说,没有赟儿期待的那样的变化。 </p>
是的,并没有,秦子赫的出现只是她沦为女婢之后平淡乏味生活的一个小插曲。像是一块扁薄的石头,被一双手无意地丢进了一汪池水,荡漾过一阵波澜之后,只有沉寂。</p>
赟儿站在充斥着草药浓烈气息的药柜前,边仔细地将刚送来的虫草分类摆放,边在心里有些落寞地想着。</p>
其实,戚赟儿,你是想要有些改变的,对吧?</p>
可是为什么会改变呢?他还是他,还是那个秦子赫,可是,她已经不是她了,伤心也好,无奈也罢,时间会把一切抹掉的。</p>
赟儿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是啊,还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这里只有自己了不是吗?如果她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面对的话,她还是堂堂越国公主吗?</p>
越国公主?呵。</p>
赟儿将最后一味药拾掇好,抬手合头顶的抽屉,抱着几包久置而有些变味的草药,刚转身想丢出去,却看到门口立着一片阴影。</p>
逆着初春微亮的光芒,赟儿有些艰难地眯起了眼,好一会才看清来人。是卓爵。真是好久不见了。但是她不会再那么傻地暴露自己了。</p>
“你是?”话语一定要疏离,还要带点好和疑惑。</p>
卓爵那张冷峻的脸,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身的铠甲倒是和军营的打扮没有太大差别,厚重的牛皮靴,泛着金属光泽的佩剑,走起路来却跟秦子赫一样鬼魅得毫无声息。</p>
见他一言不发地走进来,赟儿有些紧张,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但转念一想,这又怎么可能呢,连秦子赫都不曾发现,这样一个小小的侍卫,和自己浅浅有些接触,怎么可能认出自己来呢?戚赟儿你可真是有些神经质了。</p>
赟儿没有发现,自己现在不论做什么想什么见什么,都会不由自主地那秦子赫来较。</p>
“你有什么事吗?”她好声好气地发问,毕竟来者不善,不可掉以轻心。</p>
“我来取些药。”卓爵在赟儿前三步的地方站定,眼神犀利,话语的冰冷也是毫不客气。</p>
“取药?取什么药?”</p>
“这,”卓爵竟然也有说话支吾的时候,“一些……养气血的药。”</p>
“养气血的药?!”赟儿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她没听错吧,一个大男人要养气血的药?而且是卓爵这样一心护主的禁卫军首领,实在想不出他除了为秦子赫办事还能做什么。</p>
“是,是的。”卓爵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右手按住了佩剑的端,尴尬地将视线别开。</p>
“这……大人,”既然不能暴露身份,那叫他大人便是,“小棋斗胆问句,这养气血的药是给谁滋补的?”</p>
“你快取些来是,别多问了。”卓爵的尴尬劲更甚了,想要快快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p>
“可……”这可让赟儿为难起来了,虽然自己在药房做事,可是也不是什么药都能随便给的啊,况且这养气血的实在是太多了,没有病理药方,怎么配抓呢?</p>
“大人,可否说明是谁要的这药?她是单单气血不足还是伴有脱发无力?不然,小棋实在很为难……”赟儿医药的本性又冒了出来,盯着卓爵,眼神的严肃认真几乎要把他烧出一个洞来。</p>
“有什么问题吗?”门外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p>
赟儿没有多想,以为是大夫拿了方子来了,一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张不能再熟悉的脸。</p>
——怎么又是他?</p>
“将军!”卓爵也回了头,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秦子赫,像见到了救星一样,丢下赟儿在原地,急忙走了前。</p>
“怎么?我让我的部下来取药,有什么问题吗?”秦子赫挑衅的意味很明显,俊逸的冷脸写着你奈我何的问号。</p>
“秦将军。”赟儿压制住自己内心狂躁不止的闷火,恭敬地作揖问候。</p>
“你还知道我是将军?”秦子赫前,笑容收敛起,语气的戏谑却更深了,“这里,可不再是你的越国皇宫了。你最好弄清楚。”</p>
“将军您误会了,小棋并无冒犯的意思,”赟儿被他一激愈发理智起来,这时候和他掐起来自己占不到一点便宜,恭敬地和他说道理,“您吩咐这位大人来取些滋补的药,可是没有病理和药方,小棋实在很为难。”</p>
“噢!原来如此啊!”秦子赫倒是出地没有再为难下去,反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用带些责备的语气冲着身后的卓爵说道,“卓爵,你没有和她说清楚吗?”</p>
没有听到声音,看来是卓爵没有回答,又或者是摇了摇头。</p>
“这样吧,我亲自告诉你,”秦子赫走得更近了些,伸出修长的食指,捏住了赟儿的下巴,往一抬,*她与自己四目相对,赟儿在那双瞳仁里看到了浓浓的恨意,“我即将迎娶皇的亲妹妹蓉儿公主,但听说最近公主的气血不顺,浑身乏力,太医会诊后也未开出什么有用的方子,那么我这个未来的夫君自然心疼了,想为她做些什么,所以我想,你既然在越国做过药女,一定可以帮我这个忙吧!”</p>
“我说的够清楚了吗?可以取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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