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开始散去，悠悠没心情继续逗留在原地：“你别问了，我不想说。”这是一根刺，总是卡在某处蠢蠢欲动。</p>
李爱薇跟她的脚步：“你不是说要照顾孕妇的嘛。”</p>
“那又怎样，我有说不理你吗？”乐悠悠朝天翻翻白眼：“走吧，我们去买孕妇装，别说我不通情理。”</p>
李爱薇和她并排走着：“乐悠悠，你满足我的好心吧。行不行？不然我会憋死的。你这么关心她的家庭，她是不是你什么人啊？”</p>
悠悠不肯说。</p>
李爱薇的大脑转得飞快，喃喃自语说：“你和她有几分相似，又这么激动。啊！该不会你们之间有关系吧？”然后她试探着问悠悠：“别告诉我，她是你的亲人哦？”</p>
悠悠叹息，说：“没错，她是我妈！”</p>
“啊！她是你亲妈啊？”李爱薇忽然不笑了：“对不起，说到你的伤心处了。”她挽住她的手臂：“你还好吧？”</p>
“我像有事的样子吗？”乐悠悠赌气的口吻：“来了这里也不说一声，她当我不存在，我何必当她是我妈呢。”</p>
“呃，可能是她太忙了吧。”李爱薇宽慰她：“毕竟她是你妈，又不是什么仇人。你看她不敢惹你的样子，一定心里也觉得意外呢。”</p>
“她是怕我搅局。”悠悠说出原因。</p>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以为她该怎么做？和你抱头痛哭吗？还是骂你一顿。如果我是她，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p>
“我和她之间是水火不容的。”悠悠终于吐露心声：“唉，自从她再婚，我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算给我衣食无忧，我也觉得那不是属于我的。”</p>
“是因为跳芭蕾的姐姐吧？”李爱薇一语的。</p>
“你能不能不这么聪明？”悠悠说着反话。</p>
“好吧，我们看孕妇装。”李爱薇表示投降，然后满眼都是宽松的衣服了。</p>
悠悠终究还是心不在焉，陪着爱薇选衣服的时候，总是左顾右盼，好像预感到会有事找门来。果然，两人逛了三家店之后，有个年轻女人找了过来：“请问你是乐悠悠吗？”</p>
“我是。是夏女士让你来的吧？”乐悠悠主动问。</p>
“没错，我是她的事务秘书。”女人态度很好：“请跟我走一趟可以吗？夏总想要单独和你聊聊。”</p>
“没这个必要。”</p>
“算我求你了。”女人放低姿态说：“我们都不容易。夏总说了，如果你不按时出现，我会被辞退的。”</p>
“她总是这样，还是会威胁人。”悠悠说：“你先等等，我要和我朋友说话。”</p>
李爱薇已经买了两身衣服，听悠悠一说，她马欣然答应：“你去吧，好好沟通沟通，别再拧巴了。”</p>
“你以为我愿意吗？”悠悠和爱薇说完，走到那个女秘书身边：“好吧，我答应去见她。不过，你要先送她回家。告诉我她下榻的地方，我自己去找她。”</p>
秘书点头：“好，这么办，谢谢你。”她给了一张酒店的名片。</p>
悠悠一看，差点失笑，又是万尊酒店。看来这个地方很旺她。三人分开行动，她开车去了万尊。</p>
夏艳丽正在房间里休息，听到门铃声，说：“进来吧，门没关。”</p>
乐悠悠进入，冷冷的表情，轻轻站在她跟前：“听说你想见我。”</p>
“悠悠，见到妈妈难道不先来一个拥抱吗？”夏艳丽站了起来，几乎和女儿平视：“你总是和我唱对台戏，为什么？”</p>
“不为什么，我是看不惯你的装腔作势。”乐悠悠反而退后两步：“你的拥抱还是留给你的女儿吧。”</p>
“依然马回国了，你知道吧？”夏艳丽忽然说。</p>
“我为什么要知道？”悠悠反问，心是冷的：“也许在你眼里，她才是最重要的吧。”心情变得更加沮丧，她差点想哭。</p>
“妈从来都没这么想过。”</p>
“你有！”乐悠悠用吼的。</p>
“你是我亲身女儿，我怎么会不疼你呢？”夏艳丽为难的表情：“悠悠，你别总是误会妈妈，好吗？”</p>
“误会？你怎么不误会她呀？！”乐悠悠酸溜溜说：“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当初选专业，我根本不想读什么服装设计，可为了你的私心，我还是妥协了。你怎么不让她去读啊？”</p>
“她从小喜欢跳舞，你又不是不知道。”</p>
“算了，现在我已经不想计较这些了，过去的让它过去吧。”悠悠吸吸鼻子：“可我拜托你，别在大家面前演戏成不成？搞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舞蹈家女儿。那我呢？我算什么？”</p>
夏艳丽有口难言的样子：“悠悠，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想的。”</p>
“回忆太满，我忘不了过去的事。”悠悠说：“你找我来是为了说这些吗？”</p>
“你有经常去看外婆吗？”夏艳丽说：“午我们一起吃饭吧，边吃边聊。”</p>
“不用，对着你我怕吃不下。”</p>
夏艳丽欲哭：“悠悠，我是你亲妈，不能对我仁慈点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对朋友都对我强！”</p>
“你自己想吧，我走了。”悠悠转身要走，结果听到身后咚的一声闷响，她一回头，看到妈妈倒在地毯。她马慌了：“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p>
夏艳丽脸色不怎么好：“你走吧，你不是不关心我的嘛。”</p>
“我、我不想你出事啊。”乐悠悠将她扶起：“坐吧，坐下会舒服点的，我给你倒水。”</p>
夏艳丽看着她在眼前忙碌，说：“妈妈没事的，只是有点低血糖，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p>
“他呢？怎么在照顾你的！”悠悠忍不住埋怨。</p>
“你爸爸他有事要做，这次没跟来。”夏艳丽解释。</p>
“他不是我爸，我爸是大学教授乐建平。”悠悠把水杯递给她：“在我心里，我的父亲只有一个。”想到继父的那个屌样，她起鸡皮疙瘩：“麻烦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p>
“其实我知道这是一种心结。”夏艳丽忍着不适说：“我和你爸爸之间的感情早已经没了，算是亲情，也是看在你的面子。”</p>
“没错，哪个女儿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妈妈会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悠悠坦白说：“可你却做了。更可气的是，他还有一个女儿。”</p>
“你真的这么嫉恨依然吗？”夏艳丽无奈问。</p>
依然和展扬的关系让悠悠无法说出口，而她也不打算告诉妈妈她爱展扬的事。于是，她装作满不在乎说：“现在我不想提这事。你不是低血糖嘛，走，我们下楼去吃点东西。”</p>
听她这么说，夏艳丽来了精神，挤出笑容说：“好啊，我们真的很久没在一起用餐了。万尊酒店听说不错，你应该会喜欢这里的食物。海鲜好不好？还是你喜欢吃牛排？”</p>
悠悠走在前面没说话，夏艳丽跟在后面走，因为刚刚晕倒过，所以她的步伐较缓慢。坚持了一会儿之后，悠悠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主动走到她身边：“走吧，我来扶你。”</p>
夏艳丽很欣喜的样子，这种主动接近应该久违很久很久了。</p>
像看出她的心思，悠悠马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想你再晕倒在我身边而已。”无论她再怎么失落愤恨，她都没忘记她才是亲妈，她不可能做到全然的冷情。</p>
夏艳丽没说什么，这个时候感觉一切美好都回来了。她紧紧抓住悠悠的手，深怕这只是一个梦。她们之间或许矛盾由来已久，可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一念执着罢了。</p>
两人来到万尊的餐厅，面对面坐下。此时的阳光很暖，音乐也很舒缓。菜是夏艳丽自己点的，说是这种时候该有她做主，悠悠让着她，反正知道她向来强势，不会听旁人的意见。</p>
“你对你的秘书是不是太严厉了？”悠悠想到刚才的秘书，说：“人家只是为你工作的，不是奴隶。”</p>
夏艳丽回过味来，说：“如果我不这么说，你会乖乖来见我吗？你的个性一点都没变，好像全世界只有我这个母亲不称职似的。你对谁都好，是对我冷言冷语。”</p>
“难道不是吗？”悠悠愣愣看着对方：“你虽然是我妈，可我觉得外婆你还要亲。”这绝对是事实。</p>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夏艳丽却说：“是你自己把心封闭了起来，我怎么闯都没有用。”她叹息，为自己的失败。</p>
悠悠冷哼了一声，不明所以。</p>
“别说我了。你最近过得好吗？听你外婆说你开始谈恋爱了？对方是什么人？可靠不可靠？”夏艳丽开始转移注意力，关心女儿让她的确有些不习惯。</p>
“你现在开始关心起我了，是良心发现吗？”悠悠说话很听：“我想和你聊天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说听我解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不喜欢设计，你为什么非让我学？”往事历历在目，心跟着纠结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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