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伊尔德等人回到旅馆之后第一时间就检查起了奥迦尼给予的那本书。虽然沃坎确定那个印记属于某位神祇,但是这不足以让他们对奥迦尼付出信任。
“如果沃坎能够想起来是哪位神祇的印记也还好确认一些。”莱提叹息着说,“可惜……”
塔普家的祖先曾经管理过神祇们类似于“档案”的信息,对于各个神祇与家族的印记应当如数家珍才对。但是随着一代代的流传,到沃坎这一代的时候,就连沃坎的父亲也无法做到从脑中随心地调取相应的记录,只能根据手头的册子进行回忆。
“我也在想嘛,别说的我好像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一样。”沃坎愁眉苦脸地说,“那个印记我有一点点稀薄的印象,这说明它绝对不是什么经常出现的东西。大概也只有我在学习的阶段才见过那么几次。”
拉诺妲盯着那本封面上的古旧印记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现在你想不起来是谁的印记,但是你能够肯定它是属于仅次于魔王之下的某位神祇的。”拉诺妲对着沃坎说,“这种地位的神祇虽然不少,但是也是我们能够数的过来的范围。把他们一一列举出来,然后把他们的印记都画出来,这样也能够一点点排除出来了。”
拉诺妲说的方法听上去有些笨拙并且耗费时间,但是在沃坎无法想到正确答案的现在,这似乎变成了最有用的方式。
为此,六个人都围在了桌子旁,开始进行让人感到头痛的工程。
“说起来,你们有没有留意到奥迦尼说的一句话?”沃坎苦恼地拿着笔尝试画出第一个印记,“他说那个‘无所不知’是后天强行植入的东西。”
“这不是你偷懒的理由,沃坎。”莱提和颜悦色地把沃坎手中那个下水不太流畅的笔更换了,“吉阿朵的事情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沃坎撇了撇嘴,歪七扭八地画起了印记。
“怎么能说没关系呢。”沃坎狡辩道,“我们应该弄清楚她的情报来源,这样才能确认她对我们有没有威胁——对不对,克伊?”
克伊尔德悠哉地在纸上添加着神祇的候选,看上去丝毫没有被沃坎挤兑到的窘况。
“当然,我之前也在考虑这个。”他写了几个字,空出来一点距离之后,又写起了别的名字,“如果我们不论做什么都在那个女人的眼皮子底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沃坎苦大仇深地看着克伊尔德写下的字,神祇的信息终究还是具有某种力量的,他们不可以将神祇的全名写下,所以只能少字或者缺少几笔,再根据自己脑中的记忆来在思维中补上空缺。
“没错,我也不想在对着拉诺妲表达爱意的时候还有人在盯着我是不是要做点儿什么——哦噗!”
沃坎轻浮的发言换回了被他心爱的姑娘在他腰间的狠狠一击。
“如果吉阿朵一直以来只是在做戏,或者是摇摆于多方之间,作为一个多面间谍自处,那么我们的行动被她得知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转眼就会被卖到敌人那边——这是吉阿朵能做出来的事情。”莱提冷静地将话题导回正路上,“所以至少我们应该知道怎么防备她的探查。”
“我们真的能做到吗?”沃坎又提出了质疑,“假设这本书上的印记是具有真实信力的,那个老头就是某位神祇的部下,而从他们今天的对话来看,连他都不能隔绝吉阿朵的探查。”
“你真的是明年就要接任塔普家的人吗,沃坎?”克伊尔德毫不留情地讽刺着,“我为塔普家感到担忧。‘神祇不是万能的’这一点一直都被不加遮掩地告知给我们所有人,你不能指望每一位神祇都擅长抵御别人的窥测。”
沃坎趴在了桌子上,哼哼唧唧地耍起了赖。
罗赛特捂着嘴轻轻地笑了起来,她安静地坐在莱提的旁边,为他们的名单小声地提出填补。真正无所事事的碧安蔻虽然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克伊尔德坚持要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少女只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在纸上写出一个个她完全不认识的曲线。
被拉诺妲教训的沃坎老实了十几分钟之后,终究还是不甘寂寞地再次挑起了话题。
“所以吉阿朵的事情怎么办?”
莱提轻轻地叹了一声。
“我们已经知道奥迦尼的所在,等到确认他的身份之后打开这个书本,再以这里面的内容做由头去找他。”他语调平缓地说,“免得再被他指责我们的‘不尽职’。”
“真的能得到正确的情报吗?”沃坎歪歪扭扭地晃着自己的身体,一不留神险些把纸张划破了,“虽然那老头看起来很不喜欢吉阿朵,但是万一是演出来给我们看的呢?”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我们现在在做这些事的原因,沃坎。”克伊尔德瞪了他一眼,“如果能够确认印记属于哪一位,再根据那位的气息来判断他是否真的是那位的仆从。他如果真的是隶属于某位神祇,就不可能帮着有危险的人来欺骗我们。”
沃坎遗憾地叹了口气。
“从极其细微的可能性来讲,即便他侍奉的那位受到了威胁以至于他不得不欺骗我们,他也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让我们可以解开谜题。”莱提用笔在纸上点出了几个点,“不论怎么说,都可以从他的态度里获取一些东西,包括吉阿朵是否可信。”
“准确来说,只需要她提供的信息没有什么错误就足够了。”克伊尔德对莱提的最后一句发言不置可否,“她本人是否可信没有什么意义,我们不可能将她作为伙伴来对待,对于我们来说,她的用处只有那些情报——实际上,如果要我说的话,她唯一的用处就只有带我们去奥迦尼这一点,之后从奥迦尼这里作为突破点就足够了。”
“当然,我也认同。”莱提慢条斯理地说,“所以我才能够允许罗赛做一次那种会危害到她自己身体的行为……尽管在我看来,你实在犯不着为了那种人而动气,罗赛。”
罗赛特眨了眨眼,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她那样欺负碧雅,我当然不能看着她在我面前作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她说,“而我也只是效仿了一下拉诺的行为,这不会影响到我的身体,莱提先生。”
他们离开奥迦尼的屋子后,正当吉阿朵打算以一个没事人的样子离开时,罗赛特微笑着走到她的面前,在吉阿朵惊愕的目光下给了她一个耳光。
“我不否认你对碧安蔻的爱护之心,罗赛。”莱提温柔地对她说,“但那个女人身上不一定有什么害人的东西,万一影响到你就不好了。”
“这可真有意思,是不是?”沃坎来回地瞅着莱提和克伊尔德,“现在克伊和莱提的态度就像调换了一样,莱提对吉阿朵反感的要命,但克伊居然不会再因为提到吉阿朵生气了——啧啧,小羊羔的威力真是不小。”
克伊尔德面无表情地把沃坎踹下了椅子。
排查的工作持续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初步结束。按照沃坎那不太准确的记忆来判断,拥有与书本封面上相似印记的神祇最终圈出来了三位。
“虽然我这么说有点武断,但应该不是掌管乐器的那位。”沃坎点着中间的那个名字说,“那位出了名的喜欢长相好看的人,所以她的部下不论实际年龄如何,都一定会让自己保持在一个年轻的状态,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把自己搞成那个老态龙钟的样子——哪怕不在她的眼前也不行。”
“这点我倒是要对你表示同意。”莱提点了点头,将那个名字划掉了,“据说当年那位甚至为了这个对魔王大人发过脾气……咳,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两位了。”
“一位是在千年前的战争中受了伤而隐退的,曾经的领军者。另一位是在战争时期管理药物,现在不知道上哪里隐居起来的药神。”沃坎头疼地皱起了眉,“能够使用神祇印记的只有他们当年的亲信,但他们的亲信还正好都少得可怜,没有人和奥迦尼相符。”
克伊尔德若有所思地看着纸上的名单。
“这是全部了吗?”他慢吞吞地问着,“如果不止现在能够肯定确认存活的神祇,再算上那些‘疑似存活’和‘传言中存活’的部分呢?”
沃坎轻微地倒吸了一口气。
“我觉得你好像有某个针对的方向,克伊。”
“事实上,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他用笔的尾部轻轻地点了点封面上的那个印记,“即便之前没想起来,回忆这么久之后,你们也应该差不多能够联想到什么吧?”
被克伊尔德用笔端圈出来的地方是一个银白色的月亮。
“……”沃坎和莱提都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如果……你说的是……”
“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克伊尔德镇静地说,“这么陈旧的印记上却仍然能够看出来鲜明的银白色的新月——或者需要我说的再明白点吗?银白色的镰刀,在魔王大陆的区域,出现在一个神祇的印记里?”
“但是据传闻,那位已经……”
“那位失去消息的最后地点是哪里?”
克伊尔德的反问让莱提的疑惑陷入了沉寂,罗赛特看起来有些困惑,但拉诺妲则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地露出了些许震惊的神色。
“你们说的是……”她看起来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传闻中在千年前就消失了的……”
她的话语让罗赛特也反应了过来,五个人齐齐盯着那个银白色的镰刀形状的印记,只除了不在状态的碧安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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