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郁结于心</p>
穆雪樱记得，冯公公第一次来秀玉宫的时候，念到了何萸的名字。 </p>
何萸是跟韩仙儿一起被念到名字的，也是说，何萸也成为了皇的嫔妃。</p>
离开了浣衣局，穆雪樱首先想到能帮助她的人是何萸。</p>
经过一番打听，穆雪樱终于知道何萸成为了虞嫔，住在瑶光斋。</p>
已经日三竿了，何萸才刚刚醒来。</p>
这些日子，她失眠了。</p>
因为过了那么多天，她并没有机会见到皇一面。</p>
还因为她做出了对不起穆雪樱的事情，心里满是愧疚。</p>
她很后悔，但更害怕。</p>
她不想成为韩仙儿的跟班，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能做什么。</p>
她什么都做不了，非常无助。</p>
铜镜里，何萸神色疲惫，无精打采。</p>
她瘦了好多。</p>
一头青丝垂落在身，宫女正为她梳头。</p>
忽然宫女惊叫一声，自觉失态后又立刻闭了嘴。</p>
“怎么了？”何萸问道。</p>
宫女不敢说。</p>
何萸偏要她说。</p>
“娘娘，你有白头发了……”宫女很小声地说道。</p>
声音虽小，但在何萸听来宛如晴天霹雳。</p>
她立刻让宫女拔下来。</p>
一条银白色的发丝落在何萸手里。</p>
何萸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p>
这些天的煎熬，让她生出了白发。</p>
她更加害怕了，害怕自己有一天头发全都白了。</p>
如果到了那时候，皇更不愿意见她了。</p>
她为什么会有白发？</p>
因为她郁结难舒。</p>
这个结是穆雪樱。</p>
“红儿，怎么样才能去浣衣局？”</p>
“浣衣局，娘娘要去浣衣局吗？去哪里做什么？”</p>
“你别多问，回答我刚才的问题。”</p>
“嗯……娘娘是不能去那里的。”</p>
“为什么？”</p>
红儿正要回答时，另一名宫女走了进来。她面带笑容，说道：“娘娘，内事院给娘娘送来了新的衣裳。”</p>
“他为何突然要送我衣裳？”</p>
红儿抢答道：“也许是皇的意思呢，皇还是惦记着娘娘的。”</p>
何萸轻声念叨着：“皇……惦记着我？”</p>
忽然，她接受了这个想法，迫不及待地让人把衣服送进来。</p>
宫女拿进来的是一个好面料的包裹。</p>
打开包裹，里面确实有一件很漂亮的裙子。</p>
何萸欢喜地将裙子穿。</p>
裙子很美，却不太合身。而且，腰间有一股被硌着了的感觉。</p>
何萸摸向腰间，感觉到衣服里面有什么东西。</p>
她脱下裙子仔细寻找。</p>
在裙子的内部的腰围部分，她找到了一块不该有的补丁。</p>
这显然是后来加去的。</p>
何萸把补丁拆了出来，一张纸飘落下来。</p>
那是什么东西？</p>
把纸捡起一看，面写道：御花园假山里，有急事相见，你独自前来。穆雪樱。</p>
姐姐！</p>
姐姐为什么要用这么隐秘的方法通知我？</p>
何萸一时想不明白。</p>
但她没有耽误时间，立刻换了衣服，前往御花园。</p>
今天，她打算解开自己的心结。</p>
穆雪樱这么做是对的。</p>
因为瑶光斋里有韩仙儿的眼线。</p>
穆雪樱当然不知道这一点，她只是谨慎起见，才会在裙子里缝密信。</p>
御花园假山很多，要找到穆雪樱有点麻烦。</p>
不过何萸还是找到了。</p>
“姐姐，我对不起你！”</p>
何萸跪了下来，惭愧地说道。</p>
穆雪樱急忙将她扶了起来，“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要是不要？”</p>
“姐姐请吩咐。”</p>
“画一副画呈给皇！”</p>
“画什么画？”</p>
何萸没有问为什么要画画，因为她非常相信穆雪樱，只要照着做一定没错。</p>
“画我。”</p>
……</p>
康元殿，花园。</p>
秋风萧瑟，枝头的树叶尽在尽自己最后的努力连接在树枝。</p>
可最终还是被风吹落下来。</p>
在怎么努力也敌不过天气，像人敌不过人命。</p>
高士朵望着枯叶飘落到地，发出了长长地一声叹息，然后拿起扫帚继续打扫花园。</p>
“一会儿打扫完了，去御膳房为皇准备午膳。这是皇的午膳菜单。”</p>
“是。”</p>
高士朵接过单子，收在怀里，继续打扫。</p>
终于扫完了，他从园子的偏门走了出去。</p>
“高公公，许久不见了，你可还好？”</p>
一个出谷黄莺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高士朵连忙回头。</p>
穆雪樱依在墙边，面带微笑看着他。</p>
穆雪樱跟在高士朵身边，两人一起向御膳房的方向走去。</p>
“小主，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p>
“先不说这个，我需要你帮忙。”</p>
“……”高士朵有些犹豫。</p>
他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一下。虽然没能借着穆雪樱飞黄腾达，但他现在的工作起之前要好很多了。</p>
如果这次帮了穆雪樱，他能得到什么，或者失去更多。</p>
“你怕了？”穆雪樱问。</p>
高士朵没有回答，但已经默认。</p>
“你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打算这一辈子都在扫地？”</p>
是啊，他放弃了男性的尊严，进入宫里。如果不赚个位高权重，他的生命还有什么是可以追求的呢？</p>
“小主请吩咐！”</p>
穆雪樱欣慰地笑了，“很简单，今晚到虞嫔那里拿一副画，让皇过目。”</p>
“好的。”</p>
高士朵同样没问是什么样的话，因为他也相信穆雪樱。</p>
“小主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去见皇？”</p>
“那多没意思，我要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p>
……</p>
做完了该做的，局也已经布下了，剩下的只有事在人为了。</p>
穆雪樱回到浣衣局。</p>
小绿等人帮她把衣物都洗净了，兰姑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只是吩咐了玉梅早点对她下手。</p>
穆雪樱晚也没敢熟睡，虽然已经震慑过了玉梅等宫女，但难保她们不会动摇。</p>
高士朵一个扫地的太监，身份太低，要想见到皇实在是一件难事。更何况，皇身边还有一个看他不顺眼的冯公公。</p>
皇通常早散朝后会来康元殿批阅奏折。</p>
高士朵要想见到他，得一早守护在殿内。</p>
所以高士朵从何萸那里拿到了画之后，潜入了康元殿。</p>
康元殿四周都有守卫，而且整晚都在巡逻。</p>
高士朵混进去后，根本不敢睡觉，怕自己不自觉发出呼噜声。</p>
瑶光斋。</p>
何萸也没有睡着。</p>
这回不是因为内疚，而是担忧。</p>
她目光望出窗外。</p>
窗外是如墨的夜空。</p>
夜空无月无星，厚厚积云令人倍感压抑。</p>
何萸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明日一切顺利。</p>
翌日。</p>
玉梅又没有对穆雪樱出手，兰姑有些不耐烦了。</p>
她打算亲自出手，便让玉梅把穆雪樱叫到屋里来。</p>
屋里，她早准备好了滚烫的热水，并舀了一勺埋伏在门后。只等穆雪樱推门而入的时间泼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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