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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子不大,并排的两个方桌合起来约有两米宽,上面东西摆放的整齐。老板的右手边是近几年比较流行的仿真冥币,看上去就像一摞摞真钱。看着上面写着的“100”、“20”,不禁让人担心这作坊会不会生产假钞。而左手边则是以前的铜钱、元宝,偶有纸币也是万起的面额,两千这种不上不下的面额在这个摊上根本见不到。和其他卖冥币的不一样,这家只有纸钱,其他假花或者假别墅、假汽车的一概没有。桌子下面的桶里每天都摆着两束鲜花,只是老板从来都说这是非卖品,偶尔有人在一天结束时会问老板:“你的花卖给谁了?”老板只会说,“送人了。”
龙头山公墓正门一千五百米内不准贩卖丧葬用品,更别说公墓内部的摊贩。但李响的摊子就摆在公墓正门里面,公墓办公区的大门对面,俨然就是跟人家对着干。今天第一天上班的小吴不信邪,被同事怂恿着要把他赶出去。
小吴走到李响面前,掏出根烟递过去,扬扬下巴示意李响接过去。李响眼往旁边一瞥,下巴跟着努向旁边的告示牌。蓝底白字的告示牌上写的清清楚楚“禁止吸烟”。
小吴尴尬的把烟收回去,伸手拿起桌上精致的小银元宝端详着,“老板,这一上午你也卖出去多少啊。”
被同事怂恿出来之前他们就在办公室里谈论了好久,小吴从来没看到有人来他这买纸钱。现在都提倡文明祭扫,就算有烧纸钱的也是从别处买来,不会到墓园再买。更何况现在是阴历六月初,前后不挨的日子哪有什么人祭扫,墓地管理人员都是闲到打牌。
“我这钱只卖给有需要的人,这没人买我才高兴。”
人家都是逢年过节卖三天,哪有你这样一天死守这没人的公墓还不指望卖出去的。小吴也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把墓园管理手册拿出来,打开折角的那一页。
“别说我欺负你,看好了。墓园外一千五百米范围内禁止任何单位及个人售卖丧葬用品。你赶紧收拾收拾离开吧,”
“对啊,墓园外,一千五百米。”李响指着那个“外”字。“我这是在墓园里啊。”
小吴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又翻到前面几页:“祭祀无关人员不得进入公墓范围内。”
“我是相关人员啊,看我买这东西就很能说明问题。”
“祭祀相关人员指的是我们和前来扫墓的人。”
“有这样说吗?”李响拿过书来看,“在写这本手册的时候是想要出一册对园区内所有人都适用的一类规定。这些人就包括管理者、来扫墓的甚至流浪汉。早些年卖冥币的少,做白事用的量也大,雪白的纸钱从医院到火化场再到墓园洋洋洒洒一路。公墓想挣这个钱又怕吃相难看,就漏了这么个空子。早几年没推行文明祭扫的时候从这到火化场都是各种亲戚摆摊卖东西的。”
听李响这么一说,小吴顿时觉得这不大不小强词夺理也算是个漏洞,这么说的话他还不能拿老板怎么样。
“那您这也有年头了。”不是老人怎么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李响翻开手册封底,指着出版人上的名字,“诺,这书当初我还掺了一脚。”
小吴拿起来一看,还真是,如果不是同名同姓的,那这老板在这卖了能有快二十年了。
“老李又在这欺负小孩子那?”
龙头山公墓的主任姓董,人称“不懂主任”,听说是被上面排挤到这个工资高没油水的地方,对民俗这些也不甚了解。别人问个什么都是:“哎呀,我不懂。你去问问别人。”
“董主任说的哪里话,这是跟小青年做亲切友好的交谈。”
“你也是,别被人一推就冲动。也不想想你的前辈为什么没撵跑这个摆摊的。”董主任回头瞪了一眼,围在窗边看热闹的人都散了。
“是,董主任。”其实小吴也想过这会是前辈们的恶作剧,但“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不行”的少年心性还是推动他来挑战一下这个前辈们都推不倒的大山。
李响没兴趣看董主任教训毛孩子,他很在意那个正在端详他摊子右边现代纸钱的人或者说……鬼。
这是一个黄皮肤的鬼,不是人种的那种黄皮肤,而是黄泥一样的暗黄。鬼不高,比正常人可能还要矮一些。佝偻背,大肚子,四肢却骨瘦如柴,明显是刚当鬼不久。而头上稀疏的头发也说明它力量孱弱,连最简单的狱卒都做不了。在地府这个庞大的事业单位里就是个“未入流”。
因为李响许久不见这东西,不由得看的入了神,连小吴叫他都没听见。
董主任说了小吴几句就回自己办公室了,被留下的小吴还想听李响多说些奇闻异事,没想到老板呆呆的不理自己。穷极无聊的他把手伸向了冥币,想要看看如今的制作。
小吴好巧不巧,他要拿的正是那只鬼把手放在上面的纸钱。李响手里木棍挥动,“啪”的一下抽在小吴手上。似乎鬼也能听到这个声音,吓得它急忙把手从纸钱上拿开。
“你做什么?”被抽的生疼的小吴往手背上的红印上哈气,这一下他还以为自己手要碎掉了。
“刚才看见个鬼,吓了它一下。不好意思啊。这个你拿着,就当赔礼了。”李响说着拿起左边一摞一万一张的冥币,大概有二十来万的样子塞到小吴手里。
“我不要。这晦气的。也就是我脾气好,你以后可别说这有的没的。我可不信。”
还好没像李响担心的一样鬼会跟着小吴走掉,它还是好奇的盯着摊子上的纸钱看。
“呜呜呜。”没工夫招呼鬼,身后正门那里就传来了哭声。一行十余人浩浩荡荡的往里走,为首的是一个土气打扮的中年妇女。她怀里抱着骨灰盒,很在旁边穿灰色工作服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的黑白照片,看样子只有六七岁大。后面跟着的似乎是亲戚,只有最后一个穿着名贵衣服却皮鞋上都是灰蒙蒙的土的男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
在李响眼里,整个队伍的重点在拉着最后那个男人衣角的小男孩,他的长相自然和那黑白照片上一模一样。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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