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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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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灰蒙蒙的,看上去还是没睡醒的样子,这个季节里最让人不喜欢的就是早晚的温差过大,像这个时候,除了被迫早起的环卫工人外,能在街上闲晃的,恐怕就只有苑璟了。

    这个时间,连七点都没到。

    苑璟背着一个红色的书包,脖子上裹着一条深黑色的围巾,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

    为了省钱,她特意选了一班凌晨的航班,那么到达华古时,就必然是这么早。

    寒冷的气流从脖子与围巾的缝隙中钻进来,苑璟缩了缩脖子,双脸冻得通红。

    转过一个街角后,她到达了自己所住的地方。

    “呼……终于到家了!”

    一进家,苑璟就不负重荷地将肩上的书包放在地方,里面全是香妈给她装的各种特产,为了方便,苑璟也特意要了一些在城市里不容易找到的药草,反正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将包里的那些瓶瓶罐罐拿出来摆放好后,苑璟疲累不堪地躺在了床上。

    狭小的房子里冰冰冷冷的,因为房租便宜,所以并没有空调这种耗费电费的家电,就连暖炉之类的东西,也因为怕失火,成为被房东禁止使用的物品。

    “唉,真是冷啊……”苑璟翻过身,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天亮了是去找婷婷,还是去找新工作,或是……”

    苑璟叹了口气,索性闭上眼睛睡了起来,两片细长好看的睫毛轻轻地眨动着。

    迷迷糊糊之间,她的唇瓣轻轻动了起来,“厚着脸皮回去呢……”

    渐渐亮起来的窗外照进一点微微的光芒,照在那些摆放着瓶罐的桌上。

    也照亮了那只在沉睡的红色小虫。

    ……

    易航一夜没睡。

    他在外面找了一夜,可是这附近的野猫野狗都所剩不多了,要准确找到养蛇人的住址,实在有点难度。

    易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笔直而有型,几个路过去上课的小姑娘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往这边多看几眼。

    可易航却没有心思在乎这些,他的神情十分严肃,都怪自己这几天一直忙着解决手里的麻烦,没有注意到他所在的地方有人在养蟒蛇的事情。

    养蛇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可把蛇放出来吃了他所照顾的那些野猫野狗,他就没办法坐视不理了。

    ——可是眼下要怎么找到那个养蛇的人呢?

    正在易航苦恼怎么找寻线索时,一个打着电话路过的女学生吸引了他的注意。

    “别说了我都快烦死了,不知道楼下那家人是在做什么,总是大半夜从他家传来猫的叫声,有时候听上去还像是惨叫,怪吓人的,害得我几天没睡好觉了。”女学生穿着一件厚实的白色羽绒服,后脑勺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边走边打着电话,说话时嘴里还往外冒着白气,“可是每次我妈上门去找他,他家里都找不到养猫的痕迹,非说是我们听错了,是楼下野猫的声音,我就奇了怪了,我们家那种高级小区里会有野猫?”

    女学生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谁知一眨眼,就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吓得她差点把手机给丢了。

    “你谁啊?干嘛挡我路?”女学生一惊,手里的电话也被她不小心给挂断了。

    “我有事问你。”易航沉着声音,“你说被野猫吵到的事,是不是这个星期才有的事?”

    女学生本来还对易航充满着敌意,可仔细一看,发现易航长得还挺好看的,一下子语气就亲和了起来,“是啊,就这个星期才开始听到的,可又没办法解决,都快烦死了。”

    “能告诉我你家的住址吗?”易航开门见山地问,随后补了一句,“我是爱好动物者协会的。”

    这话倒是说的一点不错。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住哪,万一你是个骗子呢?”女学生古灵精怪地说着,手里的手机还悄悄调到了拍摄模式,原本想偷拍一张的她前一秒还在佩服自己的机智,可谁知道刚一按下音量键,只见一道刺眼的灯光亮起,咔擦一声,易航的脸就被拍了进去。

    易航看着女学生惊慌失措的样子,也不打算计较,说:“这下你不怕我是骗子了吧。”

    “那当然啦,有你的照片了,也不怕你敢做什么坏事!”女学生见易航给了她台阶,赶紧识趣地走了下来,“我家在瑞帝花园E单元6楼,5楼503就是有怪叫的那家。”

    “嗯,谢谢。”易航得到信息,连忙向前一绕,朝着瑞帝花园小区走去。

    女学生在原地站了几秒,随后熟练地将头发上的皮筋扯掉,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看上去瞬间就成熟了不少,她拿出手机,将刚才被挂断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嘟——”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如何?见过他了么?”电话里传来一个娇艳的声音。

    “是呀,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女学生一边说着,一边取下自己的书包,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

    瑞帝花园。

    在轻易躲开门卫的视线进入小区后,易航很快便找到了E单元的位置。

    “叮咚——”

    门铃响后快一分钟,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男人打开了门,脖子上挂着的金链子异常显眼。

    “你找谁?”男人眯着眼,看起来还是没睡醒,语气也很不满。

    门一开,易航就准确地闻到了一股专属于蟒蛇的腥味,看来他没找错地方。

    “神经病!”男人一甩手,反手将门关上。

    易航瞳孔一缩,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掌。

    “砰!”

    男人发现门没关上,一回头,发现易航竟然直接用手挡在了门框上,那结实的手掌被夹得泛红,可易航却连眉头都没皱。

    强大的拉力朝后一拉,男人差点被这股蛮劲反拉出屋子。

    门一开,易航就侧身挤了进来。

    “我草你个狗杂碎!”男人顿时睡意全无,目光一怒,挥起拳头砸向易航。

    易航连身子都没动,一只手接住男人的拳头,再握住他的手,反劲一扭,男人整个人就跟着易航的动作转了一圈,被他反手扣住。

    “说吧,蛇在哪?”易航趁势扣住男人的另一只手,彻底将他擒住。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男人气得满脸通红,却也无可奈何,他实在很难想象易航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长相下,竟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够扣住跆拳道黑带四段的自己。

    “那我就自己找好了。”易航扣住他的手,凭着嗅觉和直觉,朝着阳台走去。

    阳台四周盖着厚厚的窗帘布,光线几乎照不进来,整个阳台看上去既阴暗又潮湿,阳台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被黑布罩起来的玻璃柜。

    易航压着男人走上前,抬手将黑布从玻璃柜上拉下来。

    不揭开黑布还好,一揭开,易航盛怒地差点将这个养蛇的人丢进玻璃柜里。

    可他清楚,坏的不是蛇,而是人。

    玻璃柜里面铺着厚厚的稻草,两条肥大的蟒蛇正盘卧在玻璃柜里,蟒蛇看起来十分肥硕,而那些黄色的稻草上还沾着显眼的带血猫毛。

    这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易航一怒之下,将男人的头按在玻璃柜上,一阵轻微的晃动,玻璃柜正在休憩的蟒蛇醒了过来,吐着鲜红的信子凑了过来。

    “这是什么?”易航故意问。

    “这……”男人急了,咽了几口口水,“我养蟒蛇怎么了?老子有钱养什么是我的自由,关你什么事?”

    “可你养的蛇,吃了我养的猫。”

    “你……”男人有点难以置信,尽管一开始他是去一些收容所以收养的名义给蟒蛇带回过几顿“食物”,但之后因为怕引起怀疑,都是在用食物引诱一些野猫回家,难道那些野猫里,有家养的猫?

    想了半天,男人的语气又硬了起来,“吃了你的猫又怎么样,大不了我用钱给你买!可你现在是私闯民宅,你等着吧,等我报了警有你好受的!”

    “你没那个机会了。”易航将男人整个人提起来,直接丢进了玻璃柜。

    但或许因为熟悉了男人的体温,蟒蛇并没有对他发动攻击,又或者说,它们才刚刚吃饱,并不打算再次猎食。

    男人得意洋洋地看着易航,说:“你这个蠢货,这些蛇都是我辛辛苦苦养的,怎么可能攻击我?真是愚蠢!”

    “那可不一定。”易航冷笑了一下,“蛇是冷血动物,它们不攻击你,只是它们不饿。”

    接着,易航的眼睛突然变得像是恶魔之瞳一样鲜红无比,他盯着那两条为了取暖慢慢缠绕在男人身上的蟒蛇,语气冰冷无情:“可我已经很饿了。”

    就在易航的瞳孔恢复正常的一瞬间,那两条蟒蛇中的一条忽然变得暴躁起来,像是饿了很久一样,在和男人目视了几秒后,突然疯狂地张开血口,动作迅如闪电地咬上了男人的脖子。

    另一条蛇也被这种动作影响到,情绪暴动起来吗,收紧蛇身,将男人死死地缠绕起来。

    男人抬起手,向易航做出了求救。

    “救,救我……”

    男人的身子朝前一倒,连带着整个玻璃柜,摔倒在地上。

    两条巨蟒更加方便地从玻璃柜里游窜出来,彻底将他包裹了起来。

    男人死都没想到他会被自己养的蛇给反吃。

    看着男人渐渐被勒到窒息由红变白的嘴唇,易航无动于衷地将阳台的玻璃门关上。

    转身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