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只是最近船上过江龙不少，你注意一点就是。”老头边说着，边带这两人上了轮船。
郭安和杨零眼睛眯了眯，都听懂了这老头的言外之意。
就是叫他们小心一些，里面大人物多，别得罪了人。
“嗯，我会好好带着他，不会让他乱跑的。”郭安自然不会把杨零的真实身份说与别人知道。
在外面，能隐藏一分是一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他们早就明白过了。
像华信那种乖张的人，实属少见。
“那就好，行吧，上去玩玩，我有事先走了。”老头见郭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转了个弯消失不见。
郭安以前来过几次，自然大概知道这艘轮船的布置。
但他又说，一般晚上才是真正的黑市开市时间，现在最多就一些小鱼小虾。
而且，他得到消息，有杨零所需的那‘百年玉髓’的豪商，这几天也是晚上来。
所以两人打算先随便逛逛，顺便闲聊起来。
“我与何福认识二十几年了，刚认识他那会儿，我只比你现在大几岁，他那时候还想把他女儿许配给我呢，哈哈。”
两人没进船里边，就在外面的甲板上。
郭安说着他与何老的往事，也有些嘘唏。
“只是后来这事儿没成，他那独生女儿跟着一个富商跑了，后来他妻子也病逝了。”
“老何是华中靖州那边的人，这两件事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也没继续娶妻，最后仗着自己以前在外面学过一点内功功夫，就开始给别人当保镖，一直到成为南明卢家的供奉。”
郭安顿了顿，叹了口气。
“只是他这人倒也好强，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回过靖州老家。”
“按他的话来说，妻子女儿都死了，他回去还有个什么劲。”
“杨先生你知道老何他唯一的遗憾是什么吗？”郭安突然转过头，问了杨零一句。
杨零有些莫名，他这还是第一次了解这个老头。哪里知道他有什么遗憾。
“他说，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过他那外孙女或者外孙。”
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船沿边上，看着大海，郭安继续说道：
“前几天，何老也和我聊过，说等他过几天去江北卢家完成一件事后，就会离开卢家，去老家看看。他说他老了。唉。”
郭安的心里并不舒服，他说这些给杨零听，倒不如说是自己回忆。
杨零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如果到时候自己没什么事的话，反正是要出去龙游大海，倒不介意陪何老走一趟。
“说到卢家。”
“其实，南明卢家和江北河洲卢家主脉的那些事儿，我也知道一点。”
“当年这事儿闹得挺大，毕竟江北河洲卢家在江北省也是一方大佬。受人关注。”
“两兄弟为了家产反目成仇这事儿不新鲜，但是毒害老太爷，那就令人不耻了。”
“卢家老太爷早年间，当过兵，下过海，做过生意，人脉通天，军中也有靠山。也是一位响当当的人，只是不知道会落到这个下场。”
杨零没有接话，他知道得更详细，而且郭安所说的过几天后的那事儿，他会是其中参与者之一。
但是毕竟是人家内部的事，他也不会说出来。
两人边沿着船沿边走着，这郭安还挺善聊，天南地北都能扯。
杨零就在边上听着，也不怎么接话，只是偶尔点点头。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外面码头上，一辆辆豪车相继到来。
这时候，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黑市最热闹的时候，已经到来。
郭安说了句‘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杨零走进了船舱里。
因为本来这艘船就不打算出海了，所以里面也被改装了。
整个船舱的大大小小的舱室都被打通，各路豪商与大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
“郭安？今天怎么有兴趣到这里来了。”
两人进门就被不远处一个大概只有一米六，像个圆球似的矮胖中年人看见了。
郭安听见，连忙小跑着上去：“姜爷，今天有什么好东西，居然连你都惊动了。”
那姜爷笑了笑：“等会你就知道了，肯定能让你大开眼界！”
“这小孩是？”随后才看到后面慢悠悠跟过来的杨零，有些疑惑道。
“噢，这是我南明那边一位好友的儿子。他这几天在这边玩，我带他过来长长见识。”郭安还是老一套说辞。
“这位是灵州市的首富姜启山姜爷，各行各业都是领头人，对外还有外贸集团，是咱们灵州真正手眼通天的大佬。”郭安随即和杨零介绍了一下。
“我也是在他手底下混口饭吃的。”
杨零淡然的点了点头。
心想难怪这郭安前会儿得罪了海州华家，却一点不慌，还有兴致带自己过来，原来背后有靠山。
的确，没有靠山的话，怎么可能在房地产这个暴利的行业里打出一片天。
姜启山对这样一个过来玩的小孩没啥兴趣，也无所谓杨零的态度，正好看到一波三四人走了过来，那小眼睛眯了眯。
“姜启山，你今天果然来了，看来我准备的果然没错。”
说话的是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壮汉，那手臂差不多能有常人大腿粗，满脸的凶悍气息，旁边跟着四个一言不发的墨镜保镖和一位老者。
“我来不来与你何干，历峰，这可不是你安州，还是要收敛点好。”
姜启山冷哼了一声，显然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
“怎么着，你以为现在还是几年前？我告诉你，过不了多久，这江北的局势就要变了，我到时候再看看你怎么和我狂。”
历峰不屑的嗤笑了声，底气十足。
“噢？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扔出去？”姜启山更不怂，这可是他的地盘上。
“你……”历峰还想再说什么，被一个中年富商给拉住了。
“好了好了，这里可是黑市，咱们都是来玩奇珍的，何必动气。”
“两位都消消气，想必大伙都应该知道了，今天有一位龙虎山传承下来的仙宝，应该马上就来了。”
“两位都先准备准备吧。可别被别人抢去了，哈哈。”
“哼！”两人都哼了一声，但也听劝了。其实没人劝也闹不起来。
两方都是一方豪强，不可能像个街边小混混一样厮打，只是都咽不下这口气，争一下口头而已。
这个时候郭安又在旁边给杨零介绍着。
“这历峰是安州那边的大佬，势力横跨安州旁边基本上所有的县市。黑白两道也是通吃的一方豪强。”
“只是最近两年，这历峰也想走海路，弄外贸，但咱们江北省唯一的沿海城市就是这灵州了，除了江北卢家河洲因为有北江，有港口外，其余的所有港口都在这灵州。”
“这历峰想要插一脚，姜爷怎么会答应，所以这两年来两人明争暗斗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矛盾就树起来了。”
杨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港口，河洲，北江，外贸。
看来卢家这次的事儿并非卢航说的那么简单。
两方人被劝住后，也就分开了。
历峰看到姜启山的人走开后，脸上凶光一闪。
“哼，你姜启山也就还能蹦达这两天了。”
“对了，华家那废物二世祖怎么还没得到消息？”历峰怎么可能就只把眼光放在这灵州这一块儿地方。
他现在已经和海州华家搭上了线，他想要海路人脉资源和市场，华家想要在内陆分一杯羹。
两家自然是一拍即合。
等过几天后，那事儿顺利完成，华家得到了他想要的内陆一块地盘，他就能从华家这里得到巨大的好处。
区区一个灵州海路，到时候也就你姜启山当成宝了。
“不太清楚，只不过他身边有单爷在，在这灵州谁有本事欺负的了他。”
旁边有一个墨迹保镖恭敬的回答。
“嗯，注意就是，记得把他给哄开心了，这废物虽然是个二世祖，但被华老太爷当成宝，这次这么大的事，居然让他来打前锋。”
“是，这华信估计也只是让他来大陆玩玩的吧，做主的其实还是他爹给他派来的单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