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段时间,乔远不放心孤身呆在山林别苑里的大伯,见乔梦身体稍稍好了一些,便前去别苑陪伴了。 </p>
临行之前,乔远对玲珑深深一揖说:“玲珑,我姐姐拜托给你了,若我姐姐能够康复如初,我必没齿不忘。”</p>
玲珑受宠若惊,赶紧立下誓言,只要自己健在一天,便会尽心尽力地伺候好夫人。</p>
乔远走了,孩子们又都去了学校,乔梦呢,又整天病恹恹地躺在床,一时之间,本空间不大的两居室里剩下了沈元一和玲珑两个人。此时,已经21岁的玲珑出落的更加凹凸有致,性感迷人。从狭小的客厅里飘然而过时,女人特有的体香总是让沈元一微微失神。</p>
而玲珑,也总是躲在厨房里,通过透明的玻璃门偷偷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p>
虽然少有交谈,但越来越浓厚的情意却无法控制地从彼此的眉眼,呼吸,甚至偶尔触碰到的手指,热辣辣地传播开来。</p>
玲珑也知道再这样暧昧下去,必定会对疾病缠身的夫人造成巨大的伤害。可是,积聚在她心里感情跟猛虎下山一样,来势凶猛,势不可挡,她无法驾驭,更难以控制。</p>
终于有一天下午,该发生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p>
那天下午,玲珑正在厨房里为沈元一制作水果甜点,他突然也拿着一包需要熬制的药走了进来。</p>
狭小的厨房里,立刻萦绕了两个人慌乱而又紧张的气息,一个香甜轻柔,一个粗犷浑厚。尤其是沈元一突然欺身过来,紧贴着她柔软的身躯打开水龙头往砂锅里放水的时候,她更是激动的浑身颤抖,双腿虚软,一颗心“砰砰”乱跳的跟激越的战鼓一样。</p>
突然,沈元一放下砂锅,一下子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滚烫的吻疯狂地落在她的嘴唇,而双手,也开始粗鲁地在她的身下游走。</p>
她只觉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柔软的身体已经像暖阳之下的春雪一样,迅速地在他的怀抱里融化了……。</p>
当风暴终于平息下来的时候,玲珑骇然地发现,厨房的门并没有关。她又是害怕又是恐惧,匆匆穿好了被他扯掉的衣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悄然地打开主卧的房门。谢天谢地,夫人睡得极其安详,显然并没有察觉到厨房里面那场地动山摇般的情欲风暴。</p>
刚捂住胸口退回到客厅里,却又被意犹未尽的沈元一拦腰抱了起来。</p>
玲珑羞怯地挣扎着:“别,会被夫人发现的……。”</p>
沈元一说:“放心吧,她不会醒过来的。”</p>
偷情所带来的刺激和欢愉,简直太强烈太震撼了。像令人欲生欲死的毒品,明知再走下去注定会万劫不复,却仍然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那种欲望和饥渴。那段时间,只要乔梦刚服过药进入了梦乡,沈元一便会迫不及待地爬到玲珑的床。而玲珑,则像一条滑腻而又妖娆的蛇,承欢在他的身下,轻吟低叫,婉转缠绵……。</p>
但对乔梦,玲珑到底还是愧疚自责的。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她越发地对她殷勤而又体贴。见她体质虚弱的坐都坐不起来了,便给她擦身,梳头,换睡衣,见她稍微流露出一点进食的欲望,便忙不迭地去厨房为她烹制鲜美的食物,然后双手捧到她的面前。</p>
虽然痴恋沈元一,但玲珑却没有任何僭越的心思,她只想夫人快快好起来,可以继续和沈元一举案齐眉,夫唱妇随。她永远也忘不了,两年前初次见到他们时,那惊鸿一瞥之下的才子佳人,伉俪情深。那样的画面,才是最美好最协调的,而出身卑微的她,只要永远做他背后的一个小小女人,只要能得到他的一点点宠爱和庇佑,与她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满足和幸福了。</p>
沈元一感念她的乖巧懂事,对她也越来越纵容和宠溺了,仗着这份纵容,玲珑才做了一次擅自作主却又悔恨不已的事情。</p>
那天下午,乔梦的喝汤药时间已经快到了,而沈元一,却还是迟迟没有把汤药带回来。</p>
玲珑没法想像,若没有药物的维系,乔梦的病体会糟糕到什么程度?终于,她决定擅自行动了。虽然沈元一曾三令五申地提醒过她,不准碰夫人的汤药,可玲珑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取出次沈元一还没来得及倒掉的,熬制汤药剩下的药渣,急匆匆地来到了老乡开的药铺里。</p>
老乡出身于药世家,一看她带的汤药渣,便狐疑地问:“玲珑,这是什么药?”</p>
玲珑悠然地说:“这你都看不出来吗?当然是给我们夫人治疗顽固头疼和胸闷的药呀?快,照着这药渣再来一剂,我还要回去给夫人熬呢。”</p>
老乡大惊失色,一把把她拽到了里屋,皱着眉头说:“玲珑,这药方,哪里是治疗头疼胸闷的药呀?你看,”他捻起几块树根状的东西说:“这分明是土荆皮,……还有这,是罂粟壳,……这是千金子霜……,玲珑,这不是治疗头疼的,而是一种带有麻醉性质的慢性毒药呀。长期服之,不出三年,必然死亡。”</p>
玲珑直觉得脚下的泥土突然裂开,而她的身子,这样直直地坠进了万丈深渊。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那可是个重情重义令她倾慕不已的高贵男子呀?那可是位情愿放弃荣华富贵也要迎娶平民之妻的至诚君子呀?</p>
玲珑死死地压住了内心的恐慌,故作轻松地说:“真的吗?你确定没有搞错吗?”</p>
老乡气呼呼地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可以怀疑我的专业知识。”</p>
玲珑收好了药渣说:“给你开玩笑的,这怎么会是我夫人吃的药呢?……开玩笑,开玩笑的。”</p>
玲珑抱着那包药残渣,跌跌撞撞地往回赶的时候,脑海里不住地回放着乔梦那副病入膏肓的苍白脸颊,那本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那本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母亲,那本是一个贤惠体贴的好妻子……。怎么会被自己深深挚爱,此情不渝的枕边人,下此毒手呢?怎么会?怎么会呢?</p>
沈元一呀沈元一,怪不得你从来都禁止别人帮忙熬制药?却原来,是存了这么一副天理不容的歹毒心肠。</p>
正在精神恍惚,她突然看到马路的对面缓缓地驶过来一辆小车,开车的男子是沈元一,而依附在他怀里笑的花枝乱颤的女子,却又是何人?</p>
短短一个小时之内,玲珑觉得自己拥有的幸福跟一个色彩斑斓的瓷器一样,一个猝不及防,这样四分五裂地摔到了地。碎的仓促,碎的彻底,碎的不留余地。</p>
她扬起头,本已涌到嘴边的诅咒却突然发泄不出来了,因为她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埋怨天的残忍无情还是该狠狠地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然后再狠狠地补一句:“超级无敌大傻逼。”</p>
她躲在外面,直到眼泪流的再也流不出来了,才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公正小区。</p>
刚一打开门,便看到沈元一铁青着脸冲到了她的面前,压低着声音说:“你为什么动我的药?你为什么动我的药?嗯?”</p>
心里残存的最后的一丝温柔,终于被他这一刻的面目可憎彻底击碎了。玲珑寒了心,侧身避开他,径直走向了卧房。</p>
沈元一跟了过来,不依不饶地问:“说呀?你偷了我的药渣到底去了哪里?”</p>
“去报案了,怎么?你连我也要灭口吗?来吧……。”玲珑尖锐地说。</p>
沈元一暴怒之下,伸手卡住她白嫩而又滑腻的脖子。或许是不想再添杀戮了,或许是念着平日的情分,他僵持了一会,终究还是松开了手。</p>
得到解脱的玲珑身子一晃,顿时摔倒在了地。</p>
沈元一扑到她的面前,面容恳切地说:“玲珑,你为什么不理解我的心思呢?我这么做,不也是想着可以光明正大地娶你吗?”</p>
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玲珑抬起头,忍不住“哈哈”狂笑起来。可笑呀可笑,可笑自己竟然还把这个满嘴谎话,心肠歹毒的男子当成了绝无仅有的人间极品,不是瞎眼了又是什么?</p>
沈元一唯恐她把乔梦惊醒了,立刻捂住她的嘴巴说:“玲珑,你笑什么?难道你不相信吗?”</p>
玲珑含着一抹冷洌的笑容,嘲讽地说:“这么说来,你对我还真是痴心一片呀?那么,刚才在小车里和你卿卿我我的女人又是什么人?”</p>
沈元一一看事情败露了,索性也不再伪装了。只瞪着一双幽深如寒潭一样的眼睛说:“对,我是卑鄙,无耻,我是在用慢性毒药谋杀结发妻子,可我的苦楚谁能知道?如果我不杀死乔梦,如果我不能光明正大地迎娶吴雅心,我永远也回不了古宅,永远也拿不到我应该持有的股份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富可敌国的沈氏产业,将属于我大哥一个人所有了。意味着从此以后,我只能是一个为了生活到处奔波的贩夫走卒了。……我可是古宅的二少爷呀,我怎么甘心?我怎么……甘心?”</p>
/html/book/41/418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