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安抚了我老妈一顿，然后拎起一根棍子，便威风凛凛地打开了大门。 乜斜着那帮愣头青说：“你们这群大男人，难道还想群殴我一个小女子吗？”</p>
其实他们最大的也不过十六岁，被我故意用高帽子一戴，顿时觉得自己果然已经成为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当下便赶紧澄清自己：“不，不，我们只是来观战而已。”</p>
我一听不是群殴，便放心地把那根棍子甩到了地。</p>
小霸王叫嚣着说：“祸秧子，咱们打个赌怎么样？”</p>
我说：“什么赌？”</p>
“你要输了，两年后做我的媳妇，我要输了，两年后做你的老公，怎么样？”说完，小霸王便爆出一阵自认为很诙谐也很爽朗的哈哈大笑。</p>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直到他终于把那狂妄的笑声收敛了下去。才悠然地说：“做我的老公，免了吧，你要是输了，敢不敢吃一盆子狗屎？”</p>
小霸王像受了耻大辱一样，“嗷嗷”怪叫着说：“我会输？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会打不住你一个小丫头片子？”</p>
我也不跟他废话，飞起一脚，作势踹向了他的下巴。趁他用手去挡的时候，我猛然转换招数，狠狠地踢向了他的裤裆。</p>
小霸王哀嚎一声，立刻捂着裤裆满地打滚了。</p>
我正发愁不知去哪里寻找狗屎的时候，我的小跟班刘小亮已经端着收集好的一小盆狗屎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p>
我当下便按着小霸王，不顾他的连声哀求，糊了他满满的一嘴臭狗屎。</p>
等他妈妈大呼小叫地跑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收工站在旁边看大戏了。因为有诸多人证证明是小霸王故意寻衅滋事，所以，他妈妈纵然有满腹怒火，也只得忍气吞声地咽了下去。</p>
再接着，是我十四岁时遇到的那两个成年人了，奶奶的，那两货更该死，都已经那么大的人了，居然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起了猥亵之心。哼哼，我突然想到前几天刚和刘小亮在野外挖好准备捕捉野兔的陷阱还没派用场，当下便悄悄使了个眼神给刘小亮，让他先去准备后，便抛着媚眼把那他们引到了野外。那两个色迷心窍的家伙显然对我毫无提防，毫无悬念地被我引到了挖有陷阱的空地。只听“扑通”“扑通”两声，他们相继成为了我的猎物。</p>
为了防止他们逃脱，我和刘小亮还找了两绳子，紧紧地捆绑住他们的手脚，然后，还特意往他们的脑门各自扣了一个刚好卡住脑袋的瓦罐，而瓦罐的面还被我们别出心裁地顶了一丛野草。那两丛野草和周围本茂密的野草混合在一起，如果不注意看，根本找不到他们的影子。</p>
叫吧，叫吧，算是有人过来，也未必能知道他们具体在什么位置？</p>
果不其然，那两人喉咙都喊哑了，可还是没有盼来救兵。灰头土脸地一直在陷阱里呆了整整一天，才被人发现救了出来。</p>
这几件事，越发的让我声名鹊起了。每个人谈到祸秧子，都隐隐有点谈虎色变了。</p>
也有人规劝我老爸，说有我这么一个霸道的女儿估计将来没人敢娶，但我老爸闻言，每每都笑的前俯后仰。“那正好呀，我真觉得没有人能配得我的宝贝女儿呢。”</p>
我妈赶紧捂住他的嘴：“老何，快别胡说八道，小心别人笑话。”</p>
话虽如此说，但她那引以为傲的模样，实在也没有我爸的张狂好到哪儿去？</p>
投胎给他们做女儿，我真是三生有幸。我决定，等他们老了，我也要把他们当成公主王子一样使劲宠，像他们宠我一样把他们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忧愁悲伤。</p>
可我所有的幸福，却在我17岁的生日来临之际戛然而止了。如同一直平稳行驶的幸福号列车，突然毫无预兆地脱轨了，而我这个一直被父母捧在掌心里的小公主，也此被打进了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p>
我生日的前一天晚，从饭店收工回来的老爸走到我的房间，摸着我的脑袋说：“宝贝儿，明天你想要个什么礼物？”</p>
其实我知道，他们已经在百忙之替我订好饭店也订好蛋糕了，但年少无知的我不懂体谅他们的辛苦，全部心思都被那种多功能的随身听勾去了魂。所以，我张口说，想要一个随身听。</p>
我老爸捏了捏我的脸蛋，便笑着走出了我的房间。</p>
我知道，疼我爱我的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买来随身听给我做生日礼物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我想到的东西，我老爸老妈是天入地，也会给我巴巴地捧到面前的。</p>
现在想想，我哪里是他们掏心掏肺宠了十几年的女儿呀？我分明是厉鬼投胎，我分明是专门来索取他们性命的黑白无常。</p>
我真的恨我自己。</p>
为了让我如愿以偿，我老爸老妈天刚蒙蒙亮搭乘大巴车去县城了。因为零度小镇较落伍，根本没有一家正规的电子用品专卖店。</p>
正当我换漂亮的衣裙，喜滋滋地等待着他们像往常一样，捧着随身听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噩耗传来了，从零度小镇去县城的大巴车冲进了山坳，所有人当场毙命，无一幸免。</p>
“啪”的一声，话筒从我的手里滑落了下去。</p>
我木然地坐在我们家的客厅里，以为这样的不动，不管，不问，可以假装刚才听到的电话都是一场幻觉。</p>
可那些好心的警察，根本不给我接受现实的缓冲机会，得知我老爸老妈只有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儿时，便颇具正义感地把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送了回来。</p>
看着那两具支离破碎的遗体我出的冷静，冷静的连警察都以为天降横祸已经把小小的我打击成植物人了。</p>
街坊邻居都在为我的遭遇长吁短叹，泪眼婆娑，连他们都觉得难以置信，我这个一贯横行霸道，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幸福女孩，转眼之间竟成了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可怜孤女了？</p>
甚至连我那闻讯赶来的叔叔和奶奶，都假惺惺地流出了几滴鳄鱼眼泪。</p>
我突然觉得异常暴怒，他们难道不知道吗？那样的眼泪和吵闹，会惊扰了我爸妈的清梦，我亲爱的老爸老妈太过疲倦了，他们只是需要休息而已。</p>
我转身把他们一个个推出了院子，然后“咔嚓”一声反锁了房门。</p>
静悄悄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两具如同梦幻一样的冰冷尸体。我打来一盆清水，悄悄地走到我老爸面前，用毛巾慢慢地清理着他脸纵横交错的污血。</p>
我说：“老爸，真可笑，他们都说你死了，怎么可能呢？你难道忘记了今天是我生日了么？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你睡一会要赶紧起来哦，晚，我还要喝你亲手炖的排骨汤呢。”</p>
我又匍匐着爬到我妈妈的身边。她的脸蛋虽然肿胀了很多，但柳眉杏眼，依然不难看出曾是那个远近闻名的清秀美人。我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妈妈，睡得时间太长会变丑的，你快点醒过来吧，我还要你给我梳最漂亮的小辫子呢。”</p>
我躺在他们的间，左手拉着我妈，右手拉着我爸，像之前给他们撒娇的那样，摇摇这个，晃晃那个。但和以往不同的是，他们皆是一副不理不睬的冰冷模样。</p>
我使劲儿地掐着我的大腿，心想这个恶梦也太妈的邪门了，我要快点醒过来。</p>
我清楚地感到了一阵尖锐刺骨的疼痛，但这个荒唐怪诞的噩梦，却画地为牢般把我们一家三口困在了这冰冷的地板。任凭我使出十八般武艺，却仍然无法逃出那天罗地般的可怕梦魇。</p>
我精疲力尽，只好又放任自流地跌进了梦境之。梦里面大片大片的都是死亡一样的黑暗，在黑暗我听到有人在哭，有人在喊，还有人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p>
但我不想醒，因为那纷纷扰扰的喧嚣杂乱，没有我爸爸慈祥的笑，没有我妈妈温柔的手，没有他们的世界，荒凉孤单的可怕，我一刻也不想呆。</p>
我不知把自己禁锢在黑暗里多长时间了，只知道有一天，突然有人在我耳边凶狠狠地骂：“扫把星，你都已经把我儿子克死了还不罢休吗？现在连我这把老骨头都不放过吗？……”</p>
我实在是不堪其扰，只得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对着我唾沫横飞的，是一张苍老而刁钻的面孔。我茫然地问：“你说什么？我害死了你儿子，你儿子是谁？”</p>
她怔怔地盯着我，那表情惊悚的跟我突然诈尸了似的。我正要耐心地再追问一句，她突然连滚带爬地跑向了门口，边跑还边喊：“医生，她醒了，她没有脑死亡，她醒了……。”</p>
我昏迷了整整七天。</p>
在这七天之内，医生曾一筹莫展地宣布我因伤心过度，或许已经脑死亡了，而那个口口声声埋怨我连累她的老太太，便是我在这个世唯一的亲人，奶奶。</p>
在这七天之内，我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我亲爱的爸爸没了，我亲爱的妈妈也没了，最疼最爱的人，这样突兀地变成了墓碑冷冰冰的两个名字，而我这个被他们宠坏的窝囊废，却只顾着躲进自己的世界里瑟瑟发抖，甚至都忘记了送他们最后一程。</p>
在这七天之内，我爸妈辛苦维持了十几年的饭店变成了我叔叔的产业，而我们家的房子，也被我奶奶以照顾我由名正言顺的据为己有了。</p>
奶奶，多么慈祥多么温暖的称谓，但我却一点也不喜欢那个自称我奶奶的老太婆。我看的很清楚，她的眼睛里蛰伏了一条凶猛的毒蛇，总在我转身的刹那间蹿出来狠狠地咬我的背。有时她面对面向我走来的时候，我甚至能闻到了毒蛇身那种阴冷的气息。</p>
我变的沉默和孤僻，除了刘小亮，我几乎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p>
我尤其憎恨那对既霸占我家饭店又霸占我家房屋的母子二人， 但我还没满十八岁，世俗和法律都认为我需要监护人，所以我至少在一年之内不能理直气壮的撵走他们。</p>
十七岁的我，终究是太过单纯稚嫩了，我相信公道相信法律相信一切光明正大的东西，可我却不知道，在这个世，还有很多见不得光的龌龊，狠辣和阴毒。</p>
很快，开始有人明里暗里的叫我扫把星，瘟神，乌鸦，更有甚者，甚至禁止我从他们家门前经过。</p>
许久没有联系的刘小月从刘小亮口听到这些情况后，立刻给我汇来了两千块钱，让我拿着钱立刻，快速地去凤凰城投奔她。</p>
可是，我舍不得走。</p>
这里有我爸妈的身影和气息，我怎么舍得一走了之。</p>
而我奶奶，在得知我有两千块的汇款后，也毫不犹豫地没收了过去，且还美其名曰：为我暂时保管。</p>
若不是念及她曾给了我老爸生命，若不是怕遭受舆论碾压，我真想把那个干瘦如柴，狡猾如狐一样的她，拎起来扔到外面的下水道去。</p>
又过了几天，形势越来越糟糕了。好端端地走在石板小巷，都会有人莫名其妙地往我身泼狗血，而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街坊无论哪一家遇到灾祸，都会有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气势汹汹地门讨伐我。</p>
尤其是曾被我恶整过的二狗子和小霸王，都跟瞬间得了势一样，居然敲锣打鼓，明目张胆地喊起了口号：“驱除祸秧子，驱除扫把星。”“扫把星一日不除，零度小镇便永世不宁。”</p>
我的奶奶和叔叔再三衡量后，终于决定大义灭亲，要把我赶出盛满了我爸妈音容笑貌的家，要把我赶出生活了十七年的零度小镇。</p>
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像断肠人的伤心眼泪。</p>
叔叔和奶奶终于原形毕露，他们召集二狗子和小霸王，一边骂着我是瘟神扫把星，一边狠狠地把我往外面攘。</p>
我死命地拽住我家的大门，怎么都不愿松开。</p>
闻讯赶来街坊邻居像涌来的潮水，一波又一波的把我家围了个水泄不通。我的叔叔挥舞着手臂，声情并茂的像训练有素的演说家似的，他说：“何西，算命先生都已经确认过了，你是乌鸦投胎，是扫把星，瘟神，你已经克死你的爹娘了，难道还要克死街坊邻居吗？何西，做人要厚道，你看看这些街坊，他们可都是老实巴交的好人，没错，你是我们老何家的至亲血肉，但我也不能因为这些昧着良心由着你害人呀？”</p>
围观的群众都被我叔叔的深明大义感动了，他们群情激愤，同仇敌忾，看着我的眼神都厌恶的跟我当真刨了他们的祖坟一样。</p>
甚至还有几个人冲过来，帮着二狗子等人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然后再用力把我往外面推去。我毕竟势单力薄，一下子被他们推倒在小巷旁边的水洼里了。</p>
污泥浊水，把我污染的落水狗都要凄惨百倍。</p>
望着雨雾我那熟悉的家，我痛哭失声。那个家里，有我爸爸的醇醇叮咛，有我妈妈的慈祥微笑，有我们一家三口的温暖回忆，有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全部信念，我怎么能？怎么愿？剜肉剔骨般把它拱手相让？</p>
我在泥水里挣扎着爬起来，不管不顾地又要去拽我家的门环。</p>
可那几个替天行道的人手挽着手，排成了一排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任凭我怎样疯狂的横冲直撞，都始终不能再靠近我的家半步。</p>
可那明明是我的家呀，是我爸爸妈妈用一砖一瓦给我修建的温暖小窝，他们怎能这样霸道无情地把我驱逐出去呢？</p>
我仰头看天，黑漆漆，冷冰冰的像死神板起的面孔，我低头看地，血淋淋，脏兮兮的像修罗地狱，我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该何去？我该何从？我该怎样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对抗这股毒辣的阴险洪流？</p>
有那么一刹那，我真想一头撞死在我家的院墙，让自己的魂魄和父母犹未走远的气息相互缠绕，永世不再分离。可是，我不能死，我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不能背负着瘟神的不详之名去玷污我父母的一生清誉。</p>
犹如一道电光在脑海里划过，我顿时镇定了下来，直勾勾地瞪着我的奶奶和叔叔，凄厉地说：“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p>
紧接着，我“扑通”一声在雨水里跪了下去，对着我家的大门“咚咚”地叩了三个响头，用尽毕生力气大声说：“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帮我好好的守住咱们的家，我发誓，我一定会把它重新夺回来的。”</p>
那一刻，嘈杂的人群安静的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像蛇一样快速地褪去青涩，娇弱，变的沉稳，坚强，冷漠，这样的转变，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p>
裹着一身肮脏不堪的湿衣服，我抬头挺胸，转身离开了。</p>
因为骄傲，我没有带他们施舍给我的任何衣物，虽然那本来是我父母给我买的，但一旦经过他们双手的玷污，我觉得恶心至极。</p>
通体的湿衣像坚硬的铁甲，每走一步，膝盖都像被刀片切割似的疼痛，我正觉得举步维艰，却看到刘小亮两眼通红地站在路边。</p>
我刚走到他面前，他的眼泪便“簌簌”地滚落了下来。</p>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微笑着说：“小亮，别哭，姐还会回来的。”</p>
他抽了一下鼻子，问：“你想去哪里？”</p>
这一下把我问住了，是呀？我应该去哪里？刘小月寄给我的钱也被那老妖婆没收了。身无分，寸步难行。唉，天地虽大，好像根本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p>
刘小亮向后面看了一眼，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钱包，慌慌张张地塞到我的手里说：“小西，这钱包里有500块钱和我大姐的电话和地址，你去找她吧，她在凤凰城等你呢。”</p>
我愕然不已，一个十三四的小男孩，怎么会拥有这样一笔巨款？但我还没来得及细细盘问，那个长期醉醺醺的刘叔叔大呼小叫地追来了。</p>
刘小亮把我往前面一推，心急火燎地说：“小西，快跑，坐大巴车往省城走，然后转乘火车去凤凰城，快，快跑。”</p>
我撒腿飞奔了起来，刘小亮说得没错，现在不跑，更待何时？纵然这钱来的不够光明正大，但我这条垂死挣扎的涸泽之鱼，又哪里顾得了什么礼仪道德，君子之风？</p>
察觉到身后没有追兵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我看到瘦弱的刘小亮死死地抱着他父亲粗壮的大腿，愣是以螳螂之臂挡住了他父亲的那辆大车。</p>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便夺眶而出了。</p>
我发誓，这辈子都要把刘小亮当成亲弟弟一样宠。</p>
这样，我父母尸骨尚且未寒，我像丧家之犬一样，穿山越岭地投奔刘小月去了。</p>
而在那个所有人都对我这个瘟神避之不及的非常时刻，只有她，又是寄钱，又是给我安排工作的收留了我。</p>
那一年，我刚满十七岁，花骨朵一样惹人怜爱的年纪。</p>
为了抑制因为回忆而激起的浑身战栗，沈奕可紧紧地抱住了我，良久，才在我的额头重重一吻说：“西，别怕，你有我呢……。”</p>
我下意识地捂住了他的嘴，凄然地说：“不要给我这样的承诺，太沉重了，只要你的心里，有我一点点的容身之处，我便知足了。”</p>
沈奕可如同蝶翼一样睫毛垂了下来，原本有些落寞的神情更添了几分萧索和无奈。他用力抱住我，说：“至少，我可以为你报仇雪恨呀，告诉我，你想怎么处罚你的那对可恶的母子。”</p>
我摇摇头，说：“一年前如果有人说愿意替我报仇，可能我会感激涕零，可现在，我却不这样想了，凡是都有因果循环，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再说了，他们本是我老爸的直系亲属，即便是要报仇，我也要亲自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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