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被喜婆丫鬟们唤醒,睁着惺忪的睡眼,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早就不见了岁莫的踪影,不知道他昨日是怎么出去的,希望不是狗洞里爬出去的,虽然那是他经常选择的一条捷径之一。请使用访问本站。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端坐在铜镜旁,任由喜婆丫鬟们为我精心打理着妆容。
耳边传来喜婆的声音:“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忽的想起在紫竹林的山洞中,我将自己的终身托与了一个名叫未晞的人。那时没有龙凤喜烛,没有高朋满座,没有十里红妆,却是单纯的只是想在那是那刻想把自己交给他,交给那个名叫未晞的人。但是那时的我,懵懂的心却将自己的爱,归纳到了诱惑之下。
曾几何时我在想,若是遇上了心爱的人,我定要把我最美的给他看。而我现在最想的,是我盛装打扮后,给那个名叫未晞的人看。如今,我即将出嫁,那人却不是未晞。
只可惜,可惜的可惜,只是可惜。就如,如果的如果,亦只是如果。
装束完毕后,我被小心的扶上了撵车。透过红纱凤围,隐隐的感受到驿站外一片喜悦的气氛。是了,年年征战,两国死伤无数,终于达成协议,不用征战。家人可以团圆,夫妻得以相守,现在此时没有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作为这盛世和平的代价,是要我牺牲一生的幸福。而我也应该高兴,毕竟这场戏里我是主角。
端坐在撵车上,随着车马缓缓的朝着祭祀台行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撵车缓缓停下,周围人声躁动。我睁开眼铺天盖地的红色,有些刺眼,我微微眯起眼。撵车外,一道红色的身影停在了对面。
我心中一动,这身影让我想起了某个人,抬手间有些淡淡桃香的男子。眼前的男子轻轻踢了一下撵车,将素白修长的手伸进撵车内,我将手缓缓的搭上,掌心微热。
从撵车上下来,他将手中的红绸递到我的面前,领我跨过火盆慢慢朝祭祀台中走去。
婚礼都是很传统的,而国婚不仅传统且还很官方。拜天拜地,亦要拜神拜佛,祈国运昌盛,祈百姓安居,祈风调雨顺。这不像是婚礼,更像是场祭祀,两国的祭祀。
一道道仪式下来后,我已经累的虚脱。好不容易乐典官宣布礼成后,一干婢女喜婆呼啦而上,簇拥着我浩浩荡荡的朝寝殿走去。
我不知在喜房等了多久,差不多我都已经饿了几百个来回时,终于闻得门外有些动静。
一双金丝镶边的黑色长靴映入我的眼里,眼前笼下一片阴影。我知,那人便是我的夫,辽欤。
我低着头,手中的裙裾攒的铁紧,不是不紧张的。
“这本该不属于你的位置。”清泉流水般的声音,自我头顶传来。
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我忽的缓缓松了一口气。
心中猜想,大概这太子应是有了心上人了,而我横插一脚。而本该名正言顺的他的妻,却成了侧室。
我未说话,依然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我而等了许久,他却终是不见半点动静。我不禁好奇微微抬起头,朝他看去。眼前的凤冠珠帘遮在了眼前,另我看的不太清晰,单从他大概的轮廓看,这人该是个俊美的人。
我说:“有话不妨直说。”
他显然一愣,估计没想到我会开口说话,而且直奔主题。
略一沉吟道:“公主是个蕙质兰心的人,我即便不说,你也该知道。”
我点点头,岁莫给我看的小说太多,大致的剧情走向我是猜到了,至于细节他不说,那便随我充分发挥。我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做强求,强扭的瓜不甜。如此烦请殿下命人整理个屋子,偏僻一点无所谓,主要要安静,我不太喜欢热闹。”想了想继续道:“记得备个好点厨子,婢女什么的你要闲多,就拨两个给我,若是不够用,我也不问你要了。”
他细细的打量着我:“你和她倒有几分相似。”
我心中很是不高兴,没人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老公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像另一个他所喜欢的女子,即便这个人只是个挂名老公。可见,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女人都喜欢自己的一言一行,在别人看来都是特立独行的,而不是被看做附属品。
我说:“我是我。”
他一怔,而后浅浅笑开:“是了,你怎么可能是她。如此,天色已经不早,公主就请早些休息,我明日再做安排。”
我点点头,在他即将踏出门时,我唤住他:“殿下,我的凤冠还烦请你给挑开。”
他疑惑的看我,我撇撇嘴:“手饿软了。”
穿堂的风拂过桌上的龙凤烛台,吹的烛火摇曳,灯芯适时“兹”的一声响,在昏暗的喜房内跳开。头上的凤冠喜帕挑下,我因着烛火看清了对面的人,如传闻所述一般,俊美如斯。
我想起了未晞,若是他揭开面具,是不是也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但我到底不得知晓。
我想若他未遇上他爱的那个女子,我未遇上未晞,或许我与他是段佳偶天成的好姻缘,但那应是另一段我所不知晓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