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三光紧张道：“不能够......”</p>
见于三光实在不坐，兰芽大马金刀的做到了木墩，不屑的盯着明泰道：“你几岁了？”</p>
殷明泰不解的答道：“十三。手机端 m.有问题吗？”</p>
兰芽一翻白眼，不屑道：“我还以为只有小孩儿才说话不算数，原来，你也这样啊。”</p>
殷明泰一脸执扭道：“是，是我给你的，但你心眼也太坏了，竟然把我给你的东西再卖给我，没有你这么气人的。”</p>
兰芽用手指挖了挖耳朵，放在嘴边又吹了吹，淡然道：“耳朵不好使，没听清。再说一遍。”</p>
殷明泰撇撇嘴，大声重复道：“我说，你心眼太坏了，把我给你的东西再卖给我，太气人了。”</p>
兰芽抬眼盯着少年道：“不是这句，前面那句。”</p>
少年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答道：“我是说，是我给你的东西......”</p>
未等说完，只见对面的小尼姑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对陈连道：“陈大伯，你也听到了。是他送给我的，送我的，当然是我的，是卖是扔，我说了算。”</p>
“喂喂，我还没说完。”少年耍赖似的窜到院门前，不让举步要走的兰芽出门。</p>
“你还想怎么样？不会刚刚说过的话又反悔了吧？”</p>
“不反悔，但小爷我只吃新鲜的猎物，这只不新鲜了，把钱陪给我。”</p>
少年赖皮似的将手伸向兰芽。</p>
兰芽气得倒退一步，本想大骂两句，看到于三光有些瑟缩的目光，强压心的火，从怀里掏出十五钱，一股脑的放到少年的手掌道：“出尔返迩，钱还你，野鸡我拿回去。”</p>
伸手拿起地的野鸡，却听少年轻声一笑道：“说的大气凛然，却是个贪小便宜的，怎么少了五钱？”</p>
陈连瑟缩着前，脸憋得通红，声如蚊鸣道：“明泰少爷，小的，小的一会儿再打只新的野鸡给您，那五钱，小的给志儿买了药了......”</p>
说完，愧疚的看了于三光和于兰芽一眼，在他心，偷赚了于家五钱，仿佛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如果有条地缝，恨不得钻到里面去。</p>
兰芽却不以为然，钱财易还人情难还。他这样赚了差价，才不会让她心里惴惴的要还人情。</p>
少年一撇嘴，双手一叉腰，傲娇道：“小爷我，喜欢吃小尼姑打的野鸡，要么还钱，要么去猎鸡。如果她不去猎，以后陈家的猎物，我们也不要了。”屋子里陈小志听得外面半天吵吵嚷嚷的，让儿子狗子递给他烧火棍，放在腋下拄着，一步一抖的出了屋门，长时间在屋里躺着，根本见不到阳光，刚一出门，被阳光晃得眼睛一眯。</p>
用手挡着，从指缝里看到一个本来背对着自己的瘦削的小女孩儿转过身来。</p>
小女孩儿身的衣服破旧不堪，补丁一个接着补丁，只有努力看，才能看出原来的粉红色。</p>
衣服虽然破旧，小女孩儿本身却分外的干净，露在外面的手似被雨水冲洗过的青石台，干净而温润。头扎着一个怪异的头巾，看花色，竟与自己成亲时的被面和包袱皮相像。</p>
小女孩儿的小脸瘦削，小眼睛、小鼻子、小耳朵，一切都是那么小，一切都是平凡的，唯独两只眼睛亮得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陈小志想，城里人常说的珠光宝气也许都没有这双眼睛澄清而漂亮。</p>
他看着兰芽，兰芽也在看着他。十八九岁的样子，面无血色，瘦骨嶙峋，眼睛平静无波，似天大的事也掀不起波澜。</p>
男子看着院剑拔怒张的两人，又见父亲一脸的忧色，母亲一脸的泪痕，心下的愧疚更甚一分，如果不是自己，全家人不用来到这远离人群的山，更不会让父亲冒死到山打猎换药，母亲也不会整日以泪洗面，娘子春华更不会扔下尚在襁保的狗子，独自离开。</p>
一丝绝望闪现在男子的眼，手的烧火棍一松，如同解脱般向一侧魇门的石头栽去，也许，自己死了，一切都可以解脱了。</p>
兰芽看到男子眼的绝望，心不由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身子一窜窜到门边，用力一扯男子的手，不想错估了男子的重量，用力过猛，男子反而向自己身栽倒，眼看着要扑到自己身，对方虽然是男人，但同时也是个病人，自己总不能没品的像烫手山芋一样扔出去。</p>
兰芽认命的将眼睛一闭，感觉“咚”的一声，屁股下传来了一阵钝痛，用手支撑着准备迎接身陈小志的碾压。</p>
半天也没有动静，睁开眼一看，陈小志稳稳的被殷明泰立直了身子，安然的坐在小马扎。</p>
只有自己，一个人，呈大字形的躺在地。</p>
过了地晌，才大吼一声：“殷明泰！！！你是故意的！！！”明明可以救下两个人，却只救下一个，这是明晃晃的打脸！</p>
殷明泰满脸的得瑟，明显的写着：你能拿我怎样？</p>
兰香眉头一皱，将兰芽轻轻扶了起来，不悦道：“殷少爷，不过五钱而矣，至于你大动干戈吗？我妹妹还不我来还，还不钱我为你做活儿顶债。”</p>
殷明泰这才注意到这个一直悄悄站在兰芽身后的丫头，年纪和自己相仿，和小尼姑一样的瘦削身形，存在感很低，没有说话时，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抬眼间，却是一抹倔强的神采。</p>
少年不由一怔，顺口答道：“想到我家当丫鬟的一堆，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p>
“殷明泰......”兰芽眼睛一眯，殷明泰不由一个激灵，在女孩儿的眼，他看到了如狼般的幽光与危险。</p>
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份，却见兰芽拍了拍手的灰尘，笑道：“殷少爷，你不是要猎野鸡吗，我现在去，还请殷少爷一起来啊，好指点我，哪只野鸡符合您的口味和审美。”</p>
于三光哪里肯让女儿自己去，兰芽却用小手按了按父亲的大手道：“爹，让我姐陪我去吧，殷少爷是生气我将他给的鸡卖了，让他消消气好了，刚才出来时，您脸被篮子划伤了，在陈大伯这里擦些药等着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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